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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4:48 作者: 萌吧啦
「慕容賓,你先去看傷,然後,你不再是將軍,只是個哨兵。」玉破禪道。
拓跋平沙心有不忍,畢竟慕容賓一直是幾百猛士的頭領,忙道:「玉少俠,慕容賓雖衝動了一些,但他母親、妻子……」
「不必多說,拓跋平沙,是我誤了大事。」慕容賓說罷,待要以死謝罪,又想起阿烈醒來後眾人的態度,心知在金折桂、玉破禪眼中自裁算不得「謝罪」,只有極力彌補才算「謝罪」,於是咬牙支撐著身子,衝著郁觀音惡狠狠地呸了一聲,又蹣跚著腳步向外走去。
玉破禪先帶著人去看郁觀音的傷,見她身上刀槍劍戟竟是什麼傷都有,唯恐她又算計人,叫阿六不必客氣地檢查她身上。
阿六上會子檢查月娘時漏掉月娘胸口的軍符,此時再檢查女人,就細緻多了,慢慢地在郁觀音身上摸索,將郁觀音身上的令符、地圖、書信等統統摸出來。
「咳咳。」梁松背過身去,不免想起阿六上次搜查月娘的事,頗有些尷尬,待見阿六搜出一堆東西,眾人圍著看了看,見金折桂、戚瓏雪進來,就叫她們二人幫著脫去郁觀音的衣裳給她上藥。
「柔然人到寨子外了。」一聲通傳,眾人不禁一凜。
阿六顧不得憐香惜玉,進去拿著郁觀音自己的腰帶將郁觀音手腳緊緊地綁住,這才隨著金折桂出來。
「走,去看看。」金折桂道,領著人向屋頂上哨塔看去,見寨子外果然被一群騎著駿馬穿著鎧甲的人包圍住。
「小姐,叫我出去應戰!」慕容賓抱拳跪在地上,見竟然來了這麼多人,不禁急紅了眼。
「不必,等一等再說。」金折桂道,看那群柔然人只是圍住,似乎有個人在個小兵身上寫了字,心中狐疑,又看柔然人只射了一箭進來,就對慕容賓道:「把那箭拿來看看。」
「是。」慕容賓趕緊跑下哨塔,一溜風地跑去,待拿到那箭,就趕緊傳給金折桂看。
玉入禪將箭上的信取下來,失笑道:「這群蠻……」待要說蠻夷,又怕得罪了慕容賓、拓跋平沙,趕緊住口,「這字寫的倒好。」
「什麼意思?」金折桂看是糙書,不耐煩細細分辨是什麼字,直接問玉入禪。
「這是戰書,寫字的人自稱是呂雲醉,這呂字當是取自柔然大姓俟呂鄰氏,想來,這人是十分看重咱們中原文化。看他文縐縐的,繞來繞去,是要先禮後兵。」玉入禪拿著手探了探戰書,遞到金折桂跟前,見金折桂壓根不看,心想看金折桂那一手爛字,顯然她是連看都看不懂狂糙了。
「好個先禮後兵。」金折桂向山下看去,見山下呂雲醉正朝山上揮手,客氣地揮手還了過去,就問玉破禪:「咱們中土人可還有什麼假正經的下戰書的規矩,能拖延一下?」
「兵不厭詐,這下戰書的規矩,也還是幾百年前的,如今,只要能贏就行,誰還管什麼規矩。」玉破禪嘆息,大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之嘆,這下戰書的規矩,他也是頭會子瞧見。
「問他們是不是來要郁觀音的?要是,郁觀音給他,立時給我滾遠一點。」金折桂眼瞅著呂雲醉那有幾千人,心知當真打起來,他們占不了便宜,呂雲醉也吃不到甜頭。
「……會不會,太不客氣了?」玉入禪想人家可是依著古禮送請戰書了。
「我們是黑風寨,太斯文了,反而不好。」金折桂道,這呂雲醉看起來是個有文化的流氓,既然他有文化,就該知道黑風寨三字是什麼意思。
慕容賓趕緊拿著金折桂的話出去,到了門前柵欄處,就去看到底哪一個是呂雲醉,待瞧見一群柔然人裡頭,有個披散著頭髮,用漢人的簪子在頭頂挑起一束的人,就向他看去,見他頭髮微微泛黃,鼻樑挺拔,眸子在雪地里猶如雪狼一般銳利,立時下了一跳,待見他微微一動,只當呂雲醉要射死他,咬牙對上呂雲醉的眼睛,「我們寨主說了,你們是不是來要郁觀音的,要是,立時給你,然後你們給她滾遠一點。」
這話一出,柔然軍隊立時騷動起來。
呂雲醉抬頭眯著眼睛看向門上「黑風寨」三個字,其他柔然人看著不解其意,偏他自幼在中原學習,對中土文化爛熟於心,看見黑風二字,就知道這寨子裡住著不是好人,不是匪徒就是山賊,而且還是膽大包天、十分猖狂的山賊,先以為這寨子是郁觀音的,此時想起郁觀音素來藏頭露尾的行事風範,又想寨子定不是她的,聽慕容賓那般說,也嚇了一跳,心想莫非這寨子來頭很大,明明看見他帶著那麼多的人馬,還敢毫不客氣地放下狠話。
「請回你們寨主,郁觀音我們要,但天寒地凍,呂某想進寨子裡討一杯熱茶。」呂雲醉心道中原人有一句話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今他且進寨子裡一探究竟,看看寨主到底是何方神聖。
「將軍!」呂雲醉的部下趕緊勸他。
呂雲醉擺了擺手。
慕容賓遲疑地去傳話,金折桂先問:「郁觀音醒了沒有?沒醒也想法子弄醒,叫她寫信,等我們將她交出去,再替她送信,請她的人去救她。」
「那呂雲醉那邊呢?」慕容賓心內悔恨不已,早知如此,就不去殺郁觀音。
「他要熱茶,就給他熱茶,用上等的好茶煮上一盞,給他送去。」金折桂遲疑一番,走下哨塔,「我去送,倒要看看他是個什麼人。」
「折桂,不要意氣用事。」玉破禪趕緊攔住金折桂,又看向玉入禪,「老九去。」
「憑什麼……」玉入禪脫口就要拒絕,萬一呂雲醉翻臉要殺他呢?
「你是少將軍,誰的氣勢能比得過你?」玉破禪在玉入禪的肩頭一按。
玉入禪心中腹誹,卻只能依著玉破禪的話去送茶。
柵欄外,呂雲醉看見溫爾爾雅的玉入禪風度翩翩地捧著茶盞出來,嚇了一跳,心想這不是曾跟著金、玉兩將軍一同遊街的玉家少將軍嘛,趕緊下馬來迎,「玉少將軍,你是寨主?」
玉入禪心裡一跳,心想這人竟然認識他?唯恐自己認下被呂雲醉擒住,微笑道:「哪有寨主親自來送茶的?」又看郁觀音被人抬出來,就指著她道:「郁觀音送出來了。呂將軍,請喝茶。」
呂雲醉驚疑不定地捧起茶碗,原只想沾一沾就放下,揭開碗盅,聞到那沁人的香氣,見是就在中原都十分少見的名茶,一邊呷著茶,一邊想玉入禪是朝廷的少年俊傑,莫非,中原皇帝在這邊安插人了?就不知這中原皇帝,要如何插手糙原的事,看郁觀音被人包紮過傷口,又覺既然黑風寨二話不說就把郁觀音送出來,那就不是跟郁觀音一夥的,自己不如留下郁觀音在這寨子裡,然後改日客客氣氣地登門拜訪,若能說服中原朝廷幫助柔然掃平糙原,那對付慕容部落、段部、拓跋,就易如反掌了,於是喝了茶後,就說:「郁觀音身受重傷,我們不便帶她走,改日,呂某再來拜訪。」
玉入禪笑如春風般鎮定地道一聲請,待呂雲醉領著幾千人走後,對著茶碗搖搖頭,偷偷向寨子裡看一眼,心道玉破禪、金折桂一群人看不起他又怎樣,出了門,誰不要恭恭敬敬地喊一聲少將軍。
☆、第112章地獄無門
天上又開始飄雪,雪粒子沙沙地打在肩膀上,玉入禪背著手,挺胸抬頭回望山寨,從容地沖山上金折桂等人揮了揮手,然後瞧見阿烈的阿娘拉著阿烈,帶著族人一同向去找金折桂、玉破禪,心想有好戲看了,想著,就趕緊快步過去。
果然,玉入禪過去的時候,好戲正上演,只見阿烈的阿娘哭道:「阿烈糊塗,昨天夜裡出來,就被人毀了清白。」
阿烈的族人異口同聲道:「不能叫阿烈白白被人欺負,請姑娘做主,將那男人找出來。」
「阿烈昨晚上是聽到塤聲出來的。」阿烈的阿娘趕緊說,眼睛望向玉破禪,心道除了玉破禪,不然誰碰了阿烈,會叫阿烈那麼歡喜。
阿大、梁松等面面相覷,其他人等也看向玉破禪,隨即齊聲道:「斷然不會是八少爺。」玉破禪若想毀了阿烈清白,怎還會叫其他人發現?唯恐金折桂誤會,就看向金折桂。
金折桂道:「嬸子的話有道理得很,阿烈,你指出是誰毀了你清白,然後叫人給你驗身,然後你就跟了那人吧。」
「小姐!」拓跋平沙、慕容賓二人齊聲道,這二人只當玉破禪確實做了點什麼事,因此急著勸金折桂不要輕易地讓步。
蒙戰果然替阿烈打抱不平道:「到底是誰幹的,是個男人就站出來!」
阿烈心中一喜,卻是看向一直一言不發的玉破禪,心中的喜氣一滯,「玉少俠,你……你可會原諒我上次給你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