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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4:48 作者: 萌吧啦
郁觀音布滿水霧的眼睛一亮,情急之下抓住金將晚的衣襟,指手畫腳地啊啊出聲。
金將晚抽了抽自己的衣襟,看那女人抓住不放,咳嗽兩聲,又看那女人不住地比劃著名自己的腰。
「你兒子,只到你腰上?」金將晚掃了眼,瞧見那女人腰肢纖細不盈一握,又咳嗽一聲。
「你兒子叫什麼名字?」玉破禪上前一步。
郁觀音卻對玉破禪的話不曾聽見。
「你兒子叫什麼名字?」玉破禪心中狐疑,看那女人不搭理他,有意在女人身後拍了拍手,啪地一聲後,那女人卻只盯著金將晚看。
「你又聾又啞?」金折桂眼皮子跳個不停,郁觀音在勾引金將晚,自己要不要警告她一下?須臾,想到沈氏總是教導她不爭不妒,如今就看沈氏自己個能不能真得做到不爭不妒。
郁觀音看也不看金折桂,只拉著金將晚盯著他的唇看。
「你只懂得看唇語?」金將晚臉上隱隱有些發燙,他不曾在大庭廣眾下跟個女人四目相對。
「老爺……夫人在等著你跟小姐。」沈氏的陪房裴昂心漏跳了一下,他走來,只瞧見金將晚跟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對視,偷偷打量郁觀音,心說這女人就是送嫁衣威脅沈氏的女人?
「夫人還沒睡?」金將晚咳嗽兩聲,又推了推郁觀音。
郁觀音一個趔趄,仿佛才看見裴昂領著的幾個下人,如風中秋葉般,惶恐地連退兩步,然後咬住手指低頭不敢看人。
裴昂咽了口口水,心想難怪金將晚會才來西陵城就為了這女人給沈氏臉色看。
「夫人叫人給小姐送點心,見小姐、老爺還沒回,就一直等著。」
「也好,玉家兩個賢侄先去歇息,待我將這女人交給夫人照管。」金將晚下了馬,將金折桂接下來,又對那女人說:「你跟著我走。」看那女人沒看她也沒動靜,於是走近兩步,示意她看自己的嘴唇,「你跟我走。」
郁觀音立時伸出手牽住金將晚的袖子。
金折桂眼角跳個不停,不停地安慰自己忍了,反正沈氏「不爭不妒」,如今就叫她見識見識家裡來個狠角色,她那賢良能撐到什麼時候。
金將晚將自己袖子搶來,帶著金折桂向後院去,看那女人踉踉蹌蹌、左顧右盼、魂不守舍,只當她被嚇著了,走了幾步,就停下等一等她。
待見那女人被冷不丁地冒出來的白鷺一群人嚇到後又來牽他袖子,只能暫且由著她。
沈氏怕西北的風沙,窗戶上的長沙足足糊了三四層,透過窗紗,只能看見屋子裡淡淡的光暈。
等掀開帘子進去,就見沈氏已經站起來等著了。
金折桂看見沈氏臉色如常,知道她費了許久才能壓抑住心中起伏不定的心緒,不然,金將晚來,沈氏該出門迎接才是。
「魁星,大晚上的,怎麼會跟你父親出去?」沈氏先拉過金折桂去看,餘光卻向郁觀音掃去,先讚嘆一聲郁觀音的美色,隨後又見郁觀音少不得有個二十七八了,心裡一噎,這麼大的年紀,定是已經嫁過人的,饒是這樣,金將晚還將她往家領?
「去見人,是吧,父親?」金折桂有意扭頭哀求地看金將晚。
金將晚只當金折桂怕沈氏知道了擔憂,於是點了點頭。
沈氏一噎:他竟是怕魁星不答應,先帶著魁星去見那女人?
「母親,她好可憐的,你就收下她吧。」金折桂走到郁觀音身邊,抱著郁觀音的手臂,仰著頭看著沈氏,納妾也不光是沈氏、金將晚兩人的事,是該叫沈氏明白這事跟做子女的也是息息相關,既然沈氏總教導她接納姨娘,她就接納個徹底給她看,「母親,你就收下她吧。」
沈氏不禁瞠目結舌,素日裡,金折桂雖不跟姨娘們為難,卻也不愛跟她們來往。如今,金折桂竟然主動求她收下這個女人。
「夫人,這女人……你叫什麼名字?」金將晚想起自己還不知道郁觀音的名字,趕緊問。
郁觀音鬆開金將晚的袖子,比劃了半天,見金將晚還是一頭霧水,咬著紅唇,終於抓起金將晚的手。
金將晚當著沈氏的面,怎肯跟那女人拉拉扯扯,看那女人急得梨花帶雨一般,終於明白她要在自己手上寫字,於是將手心遞給她,看她伸出纖長的手指用尖尖的指尖在自己手心裡寫字,就反覆去想她寫的什麼。
郁觀音有意描畫的含含糊糊,半天才將一個「意」字寫出來。
「意?意姑娘?不,意娘子?」金將晚趕緊收回手,訕訕地看著沈氏,「我們一群人救了她,她丟了兒子,就跟咱們當初丟了魁星、蟾宮一樣。若是能夠,替她找一找,叫她一家團聚也好。看她這模樣,像是沒了兒子,被家人嫌棄,於是跑出來的。」
何必在她面前惺惺作態,人都領回來,還會不知道名字,還要拉拉扯扯,還有那意字,莫不是這女人跟她一樣的名字?……罷了,自己不管他就是了。沈氏堆笑道:「老爺怎麼說,就怎麼辦吧。先將她安置在偏房裡。只是老爺,有句話妾身不知當不當說,這位音娘子,跟那頭斷了沒有?若是藕斷絲連,恐怕對老爺的名聲有礙。」
偏房?金將晚立時知道沈氏誤會了,忙道:「阿意,你誤會了……」
一直盯著金將晚看的郁觀音趕緊抓住金將晚的袖子,故作茫然地看她。
「意娘子?」金將晚狐疑地要抽出自己袖子,看那女人還看他,就恍然大悟道:「你也叫阿意?」
郁觀音快速地點頭,臉上露出一絲喜悅。
高!實在是高!只是郁觀音是純粹興趣使然----看她誘惑了老拓跋王、老慕容王,就可知她的興趣了,還是另有目的?金折桂心裡腹誹,又反覆打量郁觀音。
沈氏仿佛遭了晴天霹靂,猛地睜大眼睛,心裡等著金將晚說出給那女人改名字的話,畢竟當家主母,怎能跟個來路不明的姬妾一個名字?
「阿意,你會寫字?等明日,你將自己家在何方,兒子叫什麼告訴我們好不好?將心比心,我們知道你心急如焚,定會替你找到。」金將晚信誓旦旦地說。
郁觀音拉過金將晚的手,反反覆覆,只是一個「意」字。
「你只會寫一個字?」金將晚一震。
「父親,她好勇敢好堅強,」金折桂膩歪地說著違心的話,「竟然又聾又啞依舊不懼艱險地的找她孩子,父親,你一定要把她留下。」
沈氏身子一晃,眼睛一酸,見金將晚、金折桂都已經向著那女人了,眨了眨眼睛,強撐著道:「魁星去歇息吧,這大晚上的,這位娘子是一定要留下的。」
「阿意,」金將晚待要說叫沈氏給郁觀音找間客房,就見郁觀音站在他面前看他嘴唇,於是只能將對郁觀音說的話先說了,「你先跟著人去客房休息。」
郁觀音點了點頭。
沈氏方才聽金將晚吐出「阿意」二字,便看他等著他說話,不料他卻是對那女人說話,不由地不服氣地越發擠出笑容來,只覺得金將晚跟那女人說話,自己竟像是個局外人,「客房裡住著梁大俠他們,不方便,還是請這位姨娘去偏房吧。白鷺,帶著她去。」看金折桂還在,又催促金折桂,「魁星,快去休息。」
「哎,母親,你一定要待意娘好好的。」金折桂有意簡稱郁觀音為意娘,又看金將晚那憐香惜玉的神色,心想這偽君子,三兩日下去,就要跟老慕容王搶女人了。
「阿意,跟丫頭去吧。」金將晚擺擺手。
白鷺趕緊去拉郁觀音,郁觀音微微抿著嘴角,靦腆地沖沈氏一笑,最後望了眼金將晚的唇,才出去。
「阿意……」
「老爺,人都出去了,還叫什麼?老爺也趕緊去歇著吧,不然傷了身子可怎麼好?」沈氏含笑說。
「你誤會了。」金將晚說。
「有什麼誤會,明天再說吧。」沈氏聲音有些嘶啞,「你瞧,我都累了。」
金將晚一氣,心想沈氏又這麼陰陽怪氣做什麼?那女人又聾又啞,只會看人的嘴型,少不得他跟她說話要挨近她看著她說,況且那女人又那麼可憐……心裡一氣,就摔了帘子向外去。
沈氏等金將晚一走,登時淚流滿面。
「夫人,那女人嫁過人,老夫人定然不許她進門。」白鴿趕緊安慰沈氏。
「山高皇帝遠。」金老夫人哪裡會知道這事?金將晚就罷了,就連金折桂也……手上握著帕子,嗚嗚咽咽地捂著嘴哭了起來。
第二日,沈氏聽說金將晚去大營了,又叫人問了初翠,得知金折桂還沒起床,特意去廚房燉了粥湯,畢竟金將晚始亂終棄的事她早已經接受,女兒離心,她卻接受不了,得趕緊地將她的心拉回來才行。於是聽說日上三竿金折桂還沒起,就令人捧著早飯親自去塞鴻齋送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