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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4:48 作者: 萌吧啦
金折桂「矜持」地住口,看郁觀音露出來手細嫩得很,心想范康小師妹、南山母親,能是多大歲數,三十七八?四十一二?
跟著郁觀音出了花園,又接過她遞過來大氅披上,騎著馬出了東城門外,到了長亭,金折桂眼瞅著一個俊秀少年站前面,納悶道:「這人是誰?」
「你救命恩人。」
「誰?」金折桂又問。
郁觀音道:「你知道什麼是弼馬溫嗎?馬廄里馬好吃好喝,懶怠動彈,容易生病,養只猴子馬兒動彈了,才不容易生病。你看上那個玉家小子腦筋死很,就跟馬廄里馬兒一樣,不弄只猴子來,他就不動彈一下。」
金折桂點頭,玉破禪腦筋死,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她不容易說服他,其他人也不容易,如此一旦把玉破禪拿下,也不用她費勁去跟玉夫人呀、金老夫人呀較勁,全交給玉破禪一個人就好了。
「等你醒來,就說這小子是你救命恩人,至於我,咱們等會子再見。如今,你先喊聲救命聽聽。」
金折桂自覺沒什麼能叫郁觀音算計,郁觀音若見過范康,肯定知道就算她被劫持了,金將晚也不會為了她服軟,於是扯著嗓子喊了兩聲救命,掙扎一番,就被郁觀音丟下馬。
果然聽她喊救命,長亭外一頭霧水少年稀里糊塗提著寶劍就跟郁觀音廝殺起來,自然,那少年以慘敗昏厥收場。
郁觀音不知從哪裡提出一桶血水,將少年渾身淋了個遍,又將自己淋濕,看金折桂看她,笑了笑,然後趁著金折桂一時不留神,一個手刀將她砍倒。
此時金折桂醒來,心裡暗罵郁觀音下手狠辣,拉著玉破禪袖子呆了呆,忽地伸手將玉破禪推開,「恩人?恩人?」三兩步走到嚴頌身邊,「呀,恩人你流血了?」
「……這不是我血。」嚴頌無奈地說,茫然地看著金折桂,「你是……小姐?」
「我眼睜睜地看著恩人為救我流血,怎不是恩人血?恩人莫謙虛。」金折桂此時明白郁觀音給嚴頌潑血,是為了虛張聲勢,嚴頌為救她,弄得一身是血,如此豈不感人?
「小兄弟先坐下歇一歇,你血流得太多,千萬別動。」玉破禪神色晦澀不明,不管血是誰,只能說一黑衣人被嚴頌重傷,二,嚴頌為救金折桂受傷不輕。聽金折桂嘴裡話,似乎對黑衣人還存有眷戀,於是道:「小前輩,那黑衣人不是個好人。他無惡不作。」將一路上黑衣人j□j擄掠事跡一一說出。
「你胡說,不許你污衊他!」金折桂反身抓住玉破禪衣襟,「不許你污衊他!」
玉破禪看金折桂胡攪蠻纏,冷笑道:「我為什麼要污衊他?小前輩素來分得清真假,這麼這會子就糊塗了?」難道真是年幼無知?
金折桂賭氣道:「我不信你說,他是個大俠,武藝高強。」
「武藝高強也不一定是好人……總之,那人是個無恥小人,我斷然不會叫小前輩被他蠱惑。」玉破禪咬牙,就算金折桂無理取鬧,可看一起樂水、瓜州逃難份上,他也不能放任她不管。
嚴頌此時還有些摸不著頭腦,尤其是聽到玉破禪說那賊子會擄掠俊秀少年然後行不軌之事,是呆若木雞,待看見金將晚等人過來,趕緊迎了上去。
「金叔叔,可抓到人了?」玉破禪趕緊問,見眾人馬前都坐著一個昏迷俊秀少年。
「將軍,為什麼有人抓小姐?還有我……為何會這裡?」嚴頌摸了摸脖子,臉上漲紅,他也曾聽說過孌童,千萬別叫他撞上那樣事,走動兩下,吸了口氣,覺得除了飢餓疲憊,沒有什麼異樣感覺,這才放下心來。
金將晚咳嗽一聲,對眾人說,「這是嚴邈之兒子,嚴頌。」
「嚴大叔兒子?」金折桂聽到嚴邈之眼前一亮。
阿大咳嗽一聲,示意眾人看坐他馬前女人,只見幾點寒星下,那女人長發披散,穿著尋常婦人羅裙,眸子雖緊閉,星光雖暗淡,但依舊能叫人看出她鼻樑高挺,紅唇飽滿如花瓣。
金折桂心想這就是郁觀音真面目?仔細瞧了瞧,只覺得郁觀音看起來像是二十七八,急忙問:「父親,那敢男扮女裝賊人呢?」
金將晚無奈地搖搖頭,「前頭有一灘血跡,血跡到了河邊就沒了,」想到河邊那賊子用血寫下定要劫走金折桂話,不由地嘆息一聲,咬牙對金折桂道:「都怪你識人不清!不然,頌兒也不會……」
「一碼歸一碼,金叔叔,嚴小兄弟遭遇,怪不到小前輩頭上。」玉破禪道。
「這女人是誰?」金折桂疑惑地問。
金將晚道:「這女人倒前頭,離著長亭不遠,她身邊又有幾個清秀少年,定是這一路上被黑衣人搶來良家……男兒。」
玉破禪等著金折桂問話,卻見金折桂若有所思地沉默,心想她素來才思敏捷,怎地如今不問了?莫非還想著黑衣人?
「怎麼那黑衣人一直劫持都是少年,忽地會劫持一個女人來?而且這女人還不年輕了。」玉破禪道。
金折桂清楚地看見郁觀音垂著眼皮子一跳,見其他人非禮勿視,都早已將視線轉開,暗道枉郁觀音自負貌美,如今終於遇上一個說她年紀大了人了。
玉入禪遠遠地瞧著,看那女人披著頭髮,輪廓像是他師叔,心想原來是個女人,只是這女人太厚顏無恥了一些,莫非是郁觀音?
「定是來尋兒子。」蒙戰道。
依著蒙戰說法,這女人少不得也有個三十幾歲。
郁觀音眼皮子又跳了一下。
眾人紛紛點頭,不管這女人身上有多少疑點,眾人看她嬌弱又昏迷不醒,不忍將她丟荒郊野外,只能跟其他少年一同帶回金家去。
待回了金家,將那女人交給家中僕婦,金將晚雖怒,但又怕驚動沈氏,只能放過金折桂,暗中將黑衣人留河邊話說給玉破禪聽,然後嘆道:「冤孽冤孽!還不如叫我一棍子打死那冤孽痛!」
玉破禪原本想八月帶著眾人出關,此時見黑衣人還不死心,又想黑衣人受傷了定要報復回來,自己若帶著人離開,金將晚一邊照應大營,一邊分心,定是兩邊都顧不得,於是道:「金叔叔,一日不抓到那黑衣人,晚輩一日守小前輩身邊!」
☆、96、意娘子
96、意娘子
好個言出必行的男兒……金折桂心裡歡喜不迭,嘴裡連聲叫著嚴頌恩人,又不時為「黑衣人」惆悵,兩輩子不曾演繹過稚氣又任性兼用情至深的小女孩兒,此時心裡不免有些彆扭。
「將軍,這些男孩的家人必定在衙門裡報過案,現將人送進衙門裡就好。只是這女人卻不好處置,若有人污衊這女人私奔,然後來冒認,就是這女人否認,衙役為早些完事,也不會聽她的。況且衙門裡魚龍混雜,若是哪個衙役不規矩,豈不是害了這女人一輩子?」梁松心細如髮地說。
「先帶回府,再叫衙門去找她家人。」金將晚果斷道。
郁觀音眯著眼,偷偷地瞄了梁松一眼,心嘆好個正人君子,不想這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人。
「快回家。」金將晚果斷地說,伸手拉著金折桂上馬,擁著她,又在她肩膀上用力地一抽。
「父親----」金折桂嗔道。
「你、為父恨不得掐死你。」金將晚咬牙切齒,卻拿金折桂沒辦法,見金折桂微微撅嘴後,趕著喊嚴頌恩人又打聽嚴邈之如何,心道興許過幾日,金折桂會看上嚴頌……不,他的女兒該是老實規矩的,對嚴頌也只是感激之情罷了。
玉破禪沉默不語地騎著大黑跟著,記起自己當初從一線天衝出來救金折桂、玉入禪的時候,金折桂也是這神色……
一群人進了城就兵分兩路,阿大、梁松、蒙戰等送俊秀少年去衙門,因嚴頌的隨從丟在路上了,此時不知道隨從們的生死,嚴頌就也跟著去衙門裡立案。
此時,郁觀音被送到玉入禪馬上,玉入禪嚇得一動不敢動,唯恐碰到郁觀音哪裡,被她事後報復。
待進了金家門,那馬上的女人終於幽幽醒來,只是醒來後太過驚慌,竟自己個從馬上跌下。
玉入禪一時不防備,又想試探這人到底是不是郁觀音,就沒出手。玉破禪因那女人倒向自己這邊,趕緊躍下馬去扶住她。
郁觀音張大嘴,嘴裡只能發出啊啊的兩聲,隨即奮力推開玉入禪,瑟瑟發抖地向後退,等身子撞到金將晚騎在馬上的腿,便又惶恐地猛然轉過頭來。
「你、你是誰?」門房的燭火下,金將晚愣了愣,看那女人肌膚晶瑩,眸子裡蒙著水霧,仿佛江南煙雨,叫人見了,心裡就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少頃回過神來,又催道:「既然醒了,就告訴我們你是誰,家在何方?我們叫衙門替你去找。」想起蒙戰說的,又問:「你可是來找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