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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4:48 作者: 萌吧啦
「魁星,有什麼前途?女孩子家,嫁個好人家,夫唱婦隨,子孫滿堂就夠了。」金將晚此時看出玉破禪當真對金折桂沒什麼男女之情,於是略鬆了口氣,語氣也有些鬆懈。
「小前輩她比誰都該上沙場……」
「啪!」金將晚方才在金折桂跟前憋著的火氣發泄出來,一巴掌打在玉入禪臉上,冷笑道:「你家的女孩子可有上沙場的?」
「……沒有。」玉破禪呆住。
金將晚收了手,又冷笑,「既然你家沒有,為何又教唆我家的女孩上沙場,難道你不知道,她跟你去塞外去大漠,名聲就全沒了嗎?你妹妹不過是被俘虜兩日,就處處被人指點,將心比心,我家女兒怎會跟你去塞外?」
「可是小前輩跟旁人不同……」
「哪裡不同?只要是吃人糧食的,心思都是大同小異。往日覺得你是個明白人,倒是有心跟你交往一番,如今看來你糊塗得很。若是你,你會娶一個跟著別人去塞外的女人嗎?」
「會。」玉破禪想也不想地回答。
沒話說了……金將晚鬱悶地看著玉破禪,狐疑地想玉家是怎麼養出這樣的兒子來的?
「金叔叔,為今之計,就是將那黑衣人抓住,問明來歷。不能叫小前輩再泥足深陷。」玉破禪懇切道。
「這是我們金家的事,不勞你操心了。」金將晚道。
「金叔叔,如今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玉破禪道。
金將晚鼻翼里哼了一聲,到底明白金折桂的事不宜聲張,哪怕多一個人知道,對金折桂的名聲也不好,眼下雖不喜歡玉破禪一門心思攛掇金折桂拋頭露面,也只能跟他聯手了。
「如今,先攔著那人靠近魁星,等進了西陵城,若是他還賊心不死,就設計,將他擒住。」金將晚沉聲道。
玉破禪點了點頭,心想金折桂就算是情竇初開,也當挑一個正人君子,那等樑上小人算是什麼?與金將晚分開,握著鞭子,就向屋後去,瞧見屋後大黑頭上赫然掛著一個花環,不禁渾身一震,一直以來只有他跟金折桂能靠近大黑,金折桂在樓上不曾下來,是誰能把花環放在大黑頭上?辨認出花環是用桂枝編成,猜到是送給金折桂的,用力地將花環抓在手中,然後盤腿在大黑身邊坐下,閉上眼睛,想起金折桂說的「你怎麼知道我不會跟他一起去塞外,去大黑的山谷?」心裡不由地一陣失落,金折桂說的是,一直以來,是他有些自以為是了,若她果然能去塞外,又何必非要跟他去?就連大黑……原本只有他們兩人能靠近,如今,不也有其他人能靠近嘛……
樓上,金折桂、戚瓏雪眼瞅著夜深了,玉破禪還在她們窗下坐著,相視一笑。
「破禪怎麼了?」
「大概是知道他家老九做的事,防著老九做糊塗事呢。」金折桂含笑,手裡掂著陶塤,志在必得地看了眼玉破禪,轉身將窗戶關上。
☆、94、年幼無知
後院風燈隨風搖曳,到了後半夜,下了一場淅淅瀝瀝小雨。
玉入禪冒雨給玉破禪送了斗笠,然後忍著身上被蒙戰偷襲後留下傷痛,仰頭看著金折桂、戚瓏雪窗戶,到底不習慣跟玉破禪說些什麼推心置腹話,丟下斗笠折回驛站樓上,悄無聲息地走過大堂,然後將袖子裡一封信用飛鏢頂大堂柱子上,滿心無奈地回房去,待回了房中,對著一如豆燈光,望向搶了他床黑衣人。
「師叔,弟子照你說話辦了。」玉入禪想不明白玉破禪為什麼守那邊窗下。
床上黑衣人短短地嗯了一聲,「茶。」
玉入禪趕緊將茶碗送到床邊,送到黑衣人嘴邊叫他喝。借著燈光,只見黑衣人長相雌雄莫辯,竟是若是男兒必定俊美非凡,若是女兒,必定驚塵絕艷面相。
「師叔……咱們到底是什麼門派?」玉入禪好奇地問。
「咱們就是個鏢局。」
「那師叔次來,到底是為了何事?」玉入禪又問。
「為了何事,不必細細說給你聽。」黑衣人打了個哈欠。
玉入禪趕緊去給他拉被子,低頭之時,聞到一股香氣,想起一線天中,金折桂身上那天然女兒香,暗想師叔莫非其實是師姑?給黑衣人蓋被子時,有意去看他喉結,見他喉結竟是被衣裳遮住,再看他胸口,越發看不出什麼來。
「莫非你當真是兔兒爺?竟然色眯眯地看起師叔來了。」黑衣人哪裡察覺不到玉入禪那探究眼神,忽地一個翻身將玉入禪拉入懷中,一隻手他大腿上一掐,繼而遊走到他後背上。
玉入禪一僵,奮力掙扎,奈何技不如人,咬牙道:「師叔自重!」
黑衣人空出一隻手,摸玉入禪胸口,忽地覺察到有起伏,將他衣襟一分,望見他胸口竟然有王八蛋三字,仰頭大笑起來,繼而將玉入禪又是一拋,他臀上用力一摸,然後捏著光潔下巴,色眯眯地笑道:「你乖乖地脫下褲子,師叔我教你本門絕學!」
玉入禪眸子猛地睜大,雙手護臀上,見黑衣人靜靜地等他脫衣裳過去,待要羞惱,忽地又笑道:「師叔,侄兒相貌不堪,待侄兒給你挑個好,會服侍人來。」
「師叔喜歡你,除了你,再不待見其他人。」黑衣人暗送秋波,兩隻手摸八字鬍一般唇上抹過。
玉入禪不禁握拳,見黑衣人起身向他走來,趕緊開門向外去,到了門外,又怕被人看出異樣,想著總歸不能睡覺,不如做做好人,去陪著玉破禪一同守著馬。
再走下樓梯,就見大廳里信已經被人取走,料想該交到金將晚手上了。
玉入禪到了後院,玉破禪身邊坐下,瞥了眼自己那屋子,依舊心有餘悸。
「老九,你怎麼過來了?」玉破禪自來跟玉入禪算不得親近,是以看他來,心中十分詫異,反覆思量一番,就說,「你放心,除了不能叫你認得進山谷路,你降服哪匹馬,哪匹馬就是你。」
玉入禪有些不尷不尬道:「多謝。」謝了一聲兒,見玉破禪似乎防範什麼人,心知那人定是他師叔,於是道:「老八,那黑衣人未必有歹心,況且叫金家人來守著就是了。」
玉破禪看了他一眼,卻不言語。
玉入禪一時尋不到其他話,沉默地陪著玉破禪守著。
天要亮了,小雨依舊不停。
金將晚撐著油紙傘來尋玉破禪,見玉入禪也,微微一怔,就將玉破禪引到一旁說話。
「金叔叔……」
「這是昨晚上黑衣人送來,外頭守著這麼多人,竟然能叫那黑衣人悄無聲息地投了飛鏢進來!」金將晚慚愧道。
玉破禪趕緊接過書信去看,見信里黑衣人不顧廉恥地露骨地表露出對金折桂仰慕,並坦言要帶著金折桂遠走高飛云云,「金叔叔放心,那人沒把信投小前輩房裡,可見他武藝還沒高到出神入化地步。」待又想這信可有可能是金折桂自己偽造?仔細看了看字跡,不像是金折桂,一時又想不出金折桂這般折騰他們緣由。
「那人竟然妄想拐帶走……可恨我公事身,不能時時守魁星身邊!」金將晚接過那信,把信撕個粉碎,那人實囂張狂妄,竟然想帶著金折桂私奔。
「金叔叔,晚輩替你看著小前輩,絕不能叫她被歹人騙走。」玉破禪皺眉說。
金將晚雖看不上玉破禪,但此事不能告訴旁人,玉破禪對金折桂又沒男女之情,倒是比旁人妥當許多,「那就有勞玉賢侄了。」
玉入禪遠遠地瞧見他們拿著昨晚上他替黑衣人釘下信,心想黑衣人唯恐他偷看,昨晚上竟然說信上有毒,如今看來,信里是沒毒,可見那黑衣人狡詐得很,膽戰心驚地回房,輕聲喊了兩遍師叔,見黑衣人沒影了,鬆了一口氣,又艷羨地想自己若能有這武藝多好。
待早飯後,淅淅瀝瀝小雨終於停下,金將晚一行人又去趕路。
一路上,簫聲、桂枝不斷,甚至到了一座小鎮上,鎮上百姓送來許多胭脂水粉,金將晚、玉破禪追問之下,得知百姓送來胭脂水粉也是迫不得己,原來金將晚等人進鎮子前,一個風流倜儻之人四處登堂入室言語調戲人家良家男子,並恐嚇被調戲男子家人送胭脂水粉給金家。
玉破禪當那人能近得了大黑身,定不是個十足壞人,不想聽了這些話,越發鄙夷起黑衣人。
「可見這人就是個徹頭徹尾鼠輩。」金將晚咬牙切齒,聽百姓所說,認定那黑衣人是個無法無天、無惡不作歹人,越發防著他再見金折桂,只是防範之餘,不禁又想,那人調戲都是男子,怎地偏偏迷戀上金折桂這女兒家?
待進了西陵城,又有人送衣裳、首飾來,送來人又將黑衣人入室搶劫、擄走俊秀少年郎種種惡行說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