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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4:48 作者: 萌吧啦
「九哥哥,你怎麼也在?」金折桂能屈能伸,此時想著戚瓏雪在,自己且去問一問她玉破禪對著初翠臉紅,卻對她無動於衷是什麼意思。
九哥哥……玉入禪連連咳嗽兩聲,笑如春風,「四皇子也想得一匹汗血寶馬,是以,我來替他帶一匹回去。」
「果真如何?」金折桂又問。
「實不相瞞,是四皇子將我打發出來了。」玉入禪自嘲地說,虞之淵說宸妃太過張揚,又是大肆給廣陵公主挑伴讀,又是勸皇帝把名聲不好了的玉妙彤賜給虞之淵做側妃。這般情況下,虞之淵自是要極力分散他們母子的風頭,分散的法子之一,就是將玉家的伴讀支開。
金折桂露出早料到會有今日的神色,見白鷺從沈氏房中出來,就先進去問候沈氏,又將當著金將晚的面發的誓言重新說了一通。
沈氏原本就怕去了西北,沒人約束得住金折桂,此時看她自動服軟了,感嘆道:「年紀小的時候胡鬧就算了,如今萬萬不能再這樣了。」
「嗯,母親,我去跟戚姐姐請教針線去……還有,跟二姐姐別總說我嫁不嫁人的,怪羞人的。」金折桂低頭道。
沈氏不禁目瞪口呆,金折桂的臉龐素來就厚,是以她才敢跟金潔桂一同拿著說人家等等逼著她服軟,此時聽金折桂自己個說這話,半天醒過神道:「是母親大意了,以後再不這樣了。」
「嗯。」金折桂拿著自己包袱里的針線筐,就出了沈氏屋子,才出來,卻見玉入禪還在外頭守著,「你……」
「姓蒙的,跟雪姐姐……」玉入禪咬牙切齒,他眼睜睜地看著蒙戰進了戚瓏雪的屋子,掐算著時刻,已經進去小半個時辰了,戚瓏雪那般冰清玉潔的女孩兒,如今竟然這般輕浮放蕩,「你快去找她吧。」
金折桂抱著針線筐,待要鄭重警告玉入禪別打蒙戰、戚瓏雪的念頭,轉而又看白鷺還在偷偷看著,於是只警告地看玉入禪一眼,就去敲隔壁戚瓏雪的屋子。
「來了。」戚瓏雪答應一聲後,過來開門,見金折桂拿著針線筐,詫異不已,將她迎進來,又看玉入禪在門外深情地看她,趕緊重新關上門,「小前輩怎麼想起做針線了?」
「日後都別叫我小前輩了,都叫我……」怎麼稱呼顯得柔弱呢?魁星?這小名也有些囂張,金折桂心恨自己當年抓周的時候,看桌子上不是針線就是書本算盤,只有一個金閃閃的東西不認得,於是就抓了那東西,事後才知道那是個金魁星,「六妹妹。」
「啊喲,這可不不行,到了西北見了阿六哥哥要怎麼說?」戚瓏雪有意說道。
蒙戰此時遠遠地坐在桌子邊,一直捂著嘴憋笑,見金折桂看他,噗嗤一聲笑出來,兩手環抱在胸前,「就你還、還憐香惜玉。」
「蒙大哥!」戚瓏雪唯恐蒙戰失言,趕緊喝住他。
金折桂舉起手,示意戚瓏雪噤聲,「蒙戰,為什麼我就不能『憐香惜玉』?」
「若不認識你還就罷了,誰不知道你的臉皮有多厚。對你還憐香惜玉?」蒙戰毫不客氣地走過來,完全無視金折桂已經算得上是個大姑娘了,握著拳頭在她肩頭一搡,「刀槍架上來你都不吭聲,還憐香惜玉?」大抵覺得金折桂提這詞實在好笑,仰著頭笑著,就向外去了。
「小前輩,你別跟他計較。」戚瓏雪又氣又笑地頓腳。
「我死了。」金折桂將針線筐放在屋子裡的小桌上,然後托著臉回想自己都幹過什麼事:她早在玉破八還小的時候就提起過豬尿泡的妙用,如此,誰還以為她在意男女有別;她還裝過羊癲瘋,還……往事不堪回首,難怪玉破禪、蒙戰,沒一個把她當成女孩子。早知今日,她往日就做一個戚瓏雪那般討人喜歡的女孩……可是,要是有兩個戚瓏雪,怕是她們早一起死了。
「小前輩?蒙大哥素來糊塗,你別跟他計較。換了不相識的人,誰第一眼見了你,不存了憐香惜玉的心?」戚瓏雪畢竟年長一些,猜到金折桂到了愛美的年紀了,趕緊開解她。
「罷了罷了,阿五,你教我做針線吧。」金折桂道。
戚瓏雪猜不到金折桂的心思,看她肯做針線了,就開心地教導她。
晚上金將晚請玉破禪、玉入禪、梁松、蒙戰、阿大等人吃酒,沈氏帶著金折桂、金潔桂、戚瓏雪小聚一番。
吃過飯後,金折桂跟戚瓏雪一間屋子歇息,洗漱過後,二人躺在床上,金折桂不禁好奇戚瓏雪到底是怎麼落入豬隊友蒙戰之手的,趕著問了她兩句。
戚瓏雪笑道:「蒙大哥心誠,我父母屍首不知……哎,總之,他為我吃了很多苦,那一夜我看他冒雨去將瘦西湖邊面目全非的屍首全部抬上岸,怕的就是其中我父母的屍首被沖入瘦西湖,我看他那落湯雞模樣,一下子就心軟了。」
金折桂點了點頭,忽地聽到驛站後大黑叫了兩聲,隨後就是馬棚的架子被大黑拉倒的聲音,唯恐有人偷馬,忙跟戚瓏雪推開窗子去看,只見窗子推開後,大黑前蹄搭在牆上,前蹄落下,就將搭在牆邊的梯子帶倒,再向窗下看,就見玉入禪臉上肌肉緊繃地懸在窗棱上。
「敗家子,你想趁夜偷襲?」金折桂低頭問。
戚瓏雪見是玉入禪,淡淡地轉過臉去。
玉入禪身上散發著酒氣,他是眼瞅著蒙戰、梁松等人都在喝酒,才借著小解想偷偷進入戚瓏雪房裡,來個生米煮成熟飯,不管成不成,反正戚瓏雪不敢聲張,他依舊走了,也不會有人察覺。如今掛在窗棱上,腳下又沒處用力,臉上筋肉亂跳,強撐著擠出個笑容來,「小前輩也在?」
「你是來看月亮的?」金折桂向窗外看去,轉身提了一壺還燙的茶水來,慢慢地向玉入禪臉上澆去。
玉入禪待要跳下去,又怕被大黑踐踏至死,待要爬上來,又心知金折桂定會毫不留情地把他推下去,於是只能強撐著懸在窗棱上。
良辰美景之下,又遇上捉弄玉入禪的樂事,金折桂對著窗口,摸出身上的塤,握在掌心裡嗚嗚咽咽地吹了起來,戚瓏雪聽她塤聲里,似乎有些抑鬱,連忙將手按在她肩頭。
塤聲傳揚出去,半日,一陣蕭聲昂揚蕭聲傳來,擾亂了幽幽怨怨的塤聲。
金折桂聽那蕭聲銳利,好勝心被挑起,塤聲也盡力慷慨激昂起來,半日,聽簫聲停下,才放下塤。
「少年人還是少吹那些哀怨曲子的好。馬兒借我看一看,可好?」馬廄邊的柴房頂上,忽地冒出一個黑衣人,那人手裡玉簫在月光下散發出淡瑩瑩的光。
「好。」金折桂這還是頭會子見到能飛檐走壁的人,不覺來了興致,跟戚瓏雪一起去看他。
只見黑衣人縱身跳下柴房,腳步輕緩地過來,聲音溫潤如玉地對大黑說:「朋友,一別幾年,別來無恙。」手伸過去摸在大黑背上。
大黑並未放棄去把玉破禪從牆壁上扯下來,微微扭頭看了黑衣人一眼。
「你是鮮卑人嗎?」金折桂聽這人仿佛許久不曾說過中土話,低沉如玉的腔調中帶著生澀,待那人一仰頭,心漏跳一下,只見月光下那人露出兩分輪廓,英氣的眉宇下,雙目如泓,因為太過瘦削,顴骨微微突起。
金折桂侷促地看向戚瓏雪,戚瓏雪也正不尷不尬地看向金折桂,二人見彼此臉上都是微微一紅,不由地釋然了,食色性也,大家都這樣。
「我不是。」黑衣人又摸了摸大黑,嘀咕了一聲後會有期,忽地喊「給兩個小姑娘留個念想」,向懷裡掏了一掏,似乎選了一下,就向樓上拋來兩樣東西,準確地投在金折桂、戚瓏雪的懷中,隨即聽到動靜,快速地躍上房頂,轉身去了。
「阿五、小前輩!」門被蒙戰撞開,隨後就見玉破禪、金將晚跑了進來,樓下,阿大幾人也慌忙向馬廄邊看去。
掛在牆上的玉入禪見有人來,才敢跳下去。
「老九,你在這邊做什麼?方才吹簫的是誰?說什麼留個念想的人呢?」玉破禪低頭對窗子下的玉入禪問,方才他們先聽說馬廄倒了,有些不以為然,又聽到簫聲,才覺異樣。
玉入禪臉上漲紅,方才眼瞅著黑衣人跟金折桂塤、簫合奏,自己只能掛在這邊,趕緊說:「我也是聽到動靜,覺得不對勁過來的。奈何技不如人,抓不住人。」伸手將臉上茶水抹去,神情極力坦然。
「這定是個採花賊。」蒙戰思索著要抽空教訓下玉入禪,畢竟玉入禪方才明明白白是掛在窗戶上的,趕緊護住戚瓏雪,「阿五,那人說什麼念想?」
「是這個。」戚瓏雪把胭脂遞給蒙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