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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4:48 作者: 萌吧啦
    「父親,那就請祖母來就是了。」金折桂看錢老舅爺虛張聲勢,越發覺得東西就在錢節亭身上。

    「魁星……」金將晚生怕金老夫人過來,瞧著事態不好處置,於是順水推舟,跟錢家賠不是,依著錢家的意思,將金折桂許給錢節亭,因此猶猶豫豫,不知該怎麼辦。

    須臾,卻見幾個強壯僕婦搬來屏風座椅等,隨後遊絲過來說:「老夫人說請小姐們去屏風後看著,省得太醫、大理寺來人被人撞見了。」說罷,就請金折桂、戚瓏雪過來。

    大理寺……

    這一下,錢老舅爺驚慌了,金將晚、玉將軍、沈席輝、虞之洲等無不瞠目結舌。

    金折桂道:「方才湯姐姐、玉姐姐還有三姐姐也在,也請了他們來。」

    那三位「也在」的緣由惹人遐思,但此時將案子查到水落石出最是要緊,因此金將溪、玉將軍只能點了點頭,由著人拿著扇子遮擋,將金蘭桂、玉妙彤、湯姓少女請來。

    「大哥,母親此舉,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金將溪沉吟道,若查出果然是錢家,豈不是打了金老夫人的臉面?

    金將晚道:「都聽母親的就是。」

    遊絲也在,就替金將晚答道:「老夫人說,馬王是六小姐的,也是朝廷的。到了春天,還能不叫馬王回馬場生兒育女?因此,有人敢對馬王動手,就是跟朝廷作對。」

    「你這丫頭,帶我去見見姐姐,我當面問問她……」錢老舅爺慌張了,待察覺自己的話心虛得很,立時改口,「我倒要問問她,弟弟上門,就請了大理寺的人來,這算是怎麼一回事?」

    事到如今,眾人都明白了金老夫人的態度,於是紛紛說:「錢老舅爺稍安勿躁,若是果然冤枉了你,就叫金將軍登門給你賠不是。」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到後頭,竟是齊齊將矛頭對準了錢老舅爺,逼著他將錢節亭身上東西解下來。

    「給你,方才有個丫頭說那是關外的毒,我們一清二白的人家,怎會有那種毒?難不成我們就跟關外的蠻夷勾結了不成?」錢老舅爺氣勢洶洶道。

    金將晚心一墜,原本大理寺那邊沒什麼證據,三橫一撇到底是誰也說不清楚,如今若順著毒查到錢家頭上……雖是錢家咎由自取,但錢老舅爺到底是金老夫人弟弟,由著他這外甥「大義滅親」,在金老夫人跟前總是不孝。

    「錢老舅爺,我方才只說有毒,沒說是關外的毒。」戚瓏雪人在屏風後出聲道。

    錢老舅爺臉上一紅,也不抱著錢節亭了,起身鬧著要去跟金老夫人當面說話,「我倒要去問問姐姐,這般對我,可對得起泉下父母?」

    金將溪、金將祿趕緊將錢老舅爺攔住,看錢老舅爺心虛至此,唯恐當真揭穿他勾結外敵的事,一時攔也不好,放也不好,只能再去請示金老夫人,等丫頭去問話,得知金老夫人不說軟話後,才死死攔著錢老舅爺。

    不一時,無著觀的文星子、大理寺寺丞、幾個太醫匆忙趕來。

    錢節亭就放在地上看腿,文星子去看黑馬,大理寺寺丞來了,先也讚賞地看了一回黑馬,然後既然有金老夫人要他秉公辦理的話,他就查問一通。

    方才眾人只顧著看馬,哪裡知道到底誰站在哪裡,於是一個個答不上來。

    「三姐姐知道嗎?」金折桂問金蘭桂。

    金蘭桂方才偷偷來看虞之洲到底像不像個弼馬溫,倒是將馬發狂的經過看得一清二楚,只是當著眾人的面,不敢說出來。

    「三姐姐,方才我胡鬧將你差使到這邊來,你看見什麼了?」金折桂又哄她。

    金蘭桂還是不肯說。

    金折桂附到金蘭桂耳邊,低聲說:「三姐姐不說,我就告訴三姐夫你喊他弼馬溫。」

    金蘭桂一凜,趕緊將方才眾人站在哪裡一一說了,「就是錢表哥挨近黑馬後,黑馬才發狂的。」

    金折桂又叫玉妙彤來說,玉妙彤雖未看見多少,但也肯定黑馬發狂的時候,錢節亭站在馬身邊。

    錢老舅爺臉上越發漲紅,掙脫開金將溪,直嚷嚷著要去見金老夫人。

    「果然是塞外的毒,這毒,倒是跟皇家獵場黑馬身上的毒鏢一樣。幸虧這馬彪悍,不能輕易被人藥倒,若換做其他的馬,早一命嗚呼了。」文星子看過馬背上的毒後,又去檢查眾人的香囊手帕。

    「大哥,要不要,請母親來?」金將溪看錢老舅爺臉色由紅轉白,知道事態嚴重了,趕緊請示金將晚。

    金將晚沉吟一番,說道:「請母親來也是一樣,母親若是想徇情,就不會請大理寺插手了。」不由地後怕,若是金老夫人偏袒錢家,金家被錢家纏上,就危險了。

    金將溪躊躇一番,既然金將晚這樣說,只能聽他的了。

    「錢老太爺,怕是你們爺孫要去大理寺養傷了。還有文道長,也請尊駕去大理一敘。」大理寺寺丞正愁皇家獵場的案子沒法處置,如今見錢家用上的毒跟皇家獵場的一樣,心裡喜不自禁,對金將晚等拱拱手,就趕緊告辭。

    玉將軍、沈席輝等也不好留下,紛紛領著自家兒女告辭。

    虞之洲想起金蘭桂母女叫他弼馬溫,笑盈盈地向屏風看一眼,就也告辭。

    等人都走了,金折桂、戚瓏雪二人摸著大黑馬,慢慢地牽著黑馬回塞鴻齋。

    「金祖母好果斷,就是,錢家那邊……」戚瓏雪自覺這事要落在她頭上,她定然手忙腳亂不知該如何處置。

    金折桂笑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祖母這事倒是處置得好。」

    「錢家沒了,金祖母不怕……有人不服?」人人都說娘家是女人出嫁後的依靠,金老夫人難不成不想要娘家撐腰了?

    「阿五,你這就糊塗了。錢家早敗落了,多少年前,就是祖母給錢家撐腰,不是錢家給祖母撐腰了。不然,錢家在京里威威風風的,也犯不著去勾結拓跋人。」金折桂疑心金閣老早早地把玉破禪當著皇上、太上皇的面說三橫一撇是錢字的話跟金老夫人說了,不然金老夫人怎地會果斷地請大理寺來。

    戚瓏雪等到黃昏時分,就被梁松、蒙戰接了回去。

    待徹底沒了外人,金老夫人叫了一群人去她院子,然後將大房、二房幾個妾室壓住,叫婆子去打。

    金折桂看得一頭霧水,在她看來,金家裡的姨娘已經夠老實了,金老夫人發作她們做什麼?

    「拉到莊子裡去,但凡叫我再聽見誰背後嘀嘀咕咕主人們的事,一律打死。」金老夫人冷聲道。

    金折桂還是一頭霧水,等回到塞鴻齋,反覆問看院子的婆子。

    婆子們才說:「姨娘們恨小姐、少爺不給她們活路,合夥四處嚷嚷著老夫人要把小姐許給錢家。這事說的小的們都只當是真的,小的們也不好拿來跟小姐說,只能瞞著小姐了。」

    「原來如此。」金折桂一嘆,難怪最初金將溪、金將晚都不敢攔著錢老舅爺,原來是都以為金老夫人還要跟錢家結親家呢。

    隔日,金折桂正在西院裡頭練槍,就見一旁坐著做針線的初翠聽到丫頭一句話,又好笑又好氣地向金折桂走來。

    「小姐,偏門上有個自稱玉家八少爺的來敲門,說要看一看咱們的大黑。」雖說金折桂早年流落在外兩年,不久前又去了皇家獵場,但初翠眼中,金折桂是個個規矩人,就算練槍,也只是叫金將晚、金朝梧來教授。

    「果然來了?」金折桂驚喜道,這就是願者上鉤了?思量一番,將長槍丟給初翠,「待我去瞧瞧。」

    「哎……」初翠趕緊抱住金折桂,「這可不行,若傳到老夫人耳中,奴婢的小命就沒了。」

    金折桂道:「沒事,我回頭親自去跟祖母說,破八來看馬,還能不叫他看?」回到塞鴻齋牽出大黑,將大黑送到西院,然後將它放到西院通向偏門的巷子裡,自己慢慢地跟在後頭,等看大黑跑到玉破禪身邊,玉破禪先溫聲安撫然後小心地撫摸他的傷口。

    「破八,你……最近在忙什麼?玉姐姐可好?你們家的湯姓少女可好?」金折桂倒不是對玉破禪入情多深,只是感動與玉破禪的話,甚至,她依稀覺得玉破禪肯跟她去大漠糙原,卻未必肯跟他的妻子去大漠糙原。

    「妙彤被父親罰著閉門思過。至於湯姓少女,小前輩是說湯畫心?她如今還在我家,等她祖父、祖母回來替她做主。」玉破禪輕描淡寫地說,隨後又去安慰大黑馬。

    金折桂一時找不到話說,半天道:「聽說你是天煞孤星的命數?」訕訕地摸了摸鼻子,這算是她對不起玉破禪。

    「……」玉破禪先沉默,良久,出聲問:「是小前輩叫花爺爺說的嗎?還有范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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