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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4:48 作者: 萌吧啦
    「哎,蟾宮、南山----別跑。」金將晚眼瞅著金蟾宮、南山兩個瞧見野地就如野馬一樣四處亂跑,再顧不得跟金折桂說教,向他們二人奔去。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金折桂抱著手臂,用手指搔了搔下巴,扭頭去看玉破禪,只見他身量高大,面目堅毅,不覺臉上一紅,心想玉破禪又是荒漠又是糙原又是山谷,聽起來跟海誓山盟一樣,自己總歸要嫁人,不如嫁了他?將來累了就回家高床軟枕、錦衣玉食,閒了就跟他把該去看看的地方看一遍?

    玉破禪見金折桂側頭看她,就也看過去,見玉妙彤拉扯他袖子,似乎有話要說,便帶著玉妙彤向遠處去。

    在一叢蒲公英前,玉妙彤哭哭啼啼地將戚瓏雪、金折桂說的話,並玉悟禪要殺妻的事說了一通,最後提到玉入禪帶著她先到阿大,哽咽了半日,擔憂道:「八哥,你說我回去了……」嗚咽了半日,心裡不怎麼為玉家的事發愁,怕的卻是自己名聲壞了。

    玉破禪開口說:「你放心,大哥若想殺你滅口,還要先問過我。」拍了拍玉妙彤肩膀,「咱們家雖續弦多,但原配也不少。至於父親母親,父親領兵在外聽聞他髮妻過世的,母親更是父親的上峰做主娶的,跟金家老夫人嘴裡的話沒幹系。」

    「真的?」玉妙彤不甚在意地說,此時她更想叫玉破禪說兩句「放心,你被綁架的事,只有咱們幾個自己人知道」亦或者,「沒事,八哥相信你是清白的。回去了誰敢污衊你一句,八哥替你打得他滿地找牙」。

    「這自是當真。金老夫人討厭咱們家,自然將咱們家說的一無是處。但既然她說了,咱們家興許就有那樣的事,不過是她言過其實了。」

    玉妙彤怔怔地點頭,心裡埋怨玉破禪不體貼,說的話沒一句是她想聽的,想著名聲全沒了,立時又哭了起來。

    「……你是不是被……」玉破禪終於明白玉妙彤怕的是什麼,輕聲問了一句。

    「沒有。」玉妙彤趕緊證明清白,「他們就是扛著我走。」

    「破哥哥,來呀,來呀!」一陣蒲公英飛來,卻是金蟾宮、南山兩個使壞,在大片的蒲公英上踩來踩去。

    「你跟小前輩兩個女孩子在一起吧。」玉破禪作勢張開手臂去抓使壞的金蟾宮、南山兩個,見那兩個小的抓了這個那個跑了,有意指著地上糙叢說:「哎呦,老鷹蛋!」

    金蟾宮、南山兩個果然被他騙來,「老鷹蛋在哪裡?」

    玉破禪待要說,只聽叮地一聲,卻是方才還說笑在一處的金將晚跟慕容猛士們持刀拿劍地打在一起。

    ☆、86、都不是善茬

    86、都不是善茬

    「這到底是怎麼了?」金折桂、玉破禪異口同聲地問。

    金折桂手裡捧著一束紫色的野花,猶豫著要不要送玉破禪?手一轉,將花塞給玉妙彤,嚮慕容猛士、金將晚跑去。

    「南山小王子要回慕容部落!」慕容武士們齊聲說。

    「莽夫!無憑無據,只聽你們說南山相貌跟郁貴妃一樣,誰肯信你們的?況且,你們慕容部落多的是王子,他回去了,被人暗算了怎麼辦?」金將晚氣道。

    慕容猛士們聽不懂莽夫二字,卻見金將晚冷嗤一聲,只覺被金將晚看不起了,越發拼得賣力。

    「都丟下刀劍,好生說話。郁貴妃是誰?」玉破禪肩頭扛著金蟾宮、南山兩個,冷冷地看嚮慕容猛士、金將晚。

    金將晚被晚輩呼喝,待要不遵從,又見金折桂過來拉他的袖子,於是將寶劍丟在地上。

    慕容猛士們見金將晚先丟了,就也放下佩刀。

    「女子……怎麼會叫他們看見?」玉妙彤小心地問,聲音有些沙啞。

    金折桂將水袋遞給她,叫她潤潤嗓子。

    「他們遊牧之人不像咱們計較男女大防。」梁松反覆地看玉妙彤,見她行走並無異樣,這才放下心來。

    一個會說中原話的慕容猛士磕磕巴巴地說:「王上年邁,郁貴妃代他處置部落大事,我們先看她不起,後來見她半個月學會騎馬,還是烈馬,就不敢小看她。後來又看她帶著百來個猛士殺了老拓跋王,更是佩服她……」

    「牝雞司晨?」蒙戰話音才落,小腹就挨了金折桂一肘子,一時疼痛,不敢再插話。

    金將晚看金折桂出門在外這般粗魯,眉頭微蹙。

    幸虧慕容猛士聽不懂「牝雞司晨」四字,眼中滿是敬佩地說著郁貴妃的事跡,最後說:「後來大王子、二王子造反,郁貴妃不肯叫王上為難,自裁了。南山小王子也不知下落。」

    金折桂心想拓跋部落、慕容部落的深仇大恨原來就是這麼結下的,也難為慕容猛士們滿身血性,不埋怨那郁貴妃,反而佩服她,「可是,據你們所說,如今你們王上還沒收服造反的兒子們,你們慕容部落四分五裂的,南山跟你們回去,豈不是送死?」見玉破禪聽了她的話就點頭,莫名地覺得喜滋滋的。

    被金折桂忽略的金將晚等人也在點頭。

    可是慕容猛士們一心要帶著南山回去復命,又怕金將晚等人把南山送給皇帝做人質,也不肯退讓。

    兩邊僵持下來,又不能再打一場,只能原地坐下。

    待天色暗下來,漫天繁星璀璨,對著一堆篝火,南山、金蟾宮終於爬在馬背上睡著。

    「你會說鮮卑話?」金折桂托著臉,見金將晚去看金蟾宮,就問坐在她身邊的玉破禪。

    「會幾句。」

    「教我吧。」金折桂湊近一些,不由地想自己若問月娘、戚瓏雪怎麼勾搭玉破禪,她們必定會不拘小節地說美人計,可如今……望了望她這身子板,玉破禪要能上鉤,那他就是畜生……「就教我,慕容猛士說的,『你像朵雪蓮花』。」

    「我覺得小前輩其實更像是高原雪jú。」

    金折桂一愣,是個女人都會覺得天山雪蓮的比喻沒高原雪jú好,畢竟,她曾經喝過那茶,一堆乾癟的小小的黃色的花朵……果然自己只能像那個?

    「學那個做什麼,你母親常念叨叫你多學學針線。」金將晚打了個哈欠,望著天上繁星,不知又想起了什麼。

    玉破禪嘴裡咕噥了一聲,金折桂雖不知道他用鮮卑話說的是什麼,但趕緊催著他:「快教教我吧,南山是鮮卑人還不會說鮮卑話,等我學會了教他。」兩隻手抓在玉破禪結實的手臂上,感覺到他手臂上的熱度,不由地心中一跳。

    一語驚醒夢中人,慕容猛士們雖沒憑據,但看南山那摻雜著漢人的細膩、鮮卑人的粗獷的面容,對他就是南山王子篤信不疑,又聽金折桂一說,趕緊過來將玉破禪擠開,圍在金折桂身邊,不知疲憊地說,「桂小姐,我們教你。」

    於是圍著金折桂嘰里呱啦地亂說一通,金折桂看向識趣地避到一旁跟著學的玉破禪,心道:你們幾位能不能有點眼力勁?但凡看見一男一女湊在一起,都該避嫌才是!

    雖腹誹,但也認真地學起來。

    因慕容猛士們教導的話是南山能夠用得上的,於是少不得說了些部落裡頭的事情。他們四人直慡熱情,比不得玉破禪、金折桂肚子裡彎彎道道多,於是說是教鮮卑話,不一會,郁貴妃的身世、慕容部落里的糾紛,乃至地盤如何劃分,又意圖如何等等,都被金折桂、玉破禪雙劍合璧地套了出來。

    等慕容猛士們口乾舌燥地圍著南山睡下,玉破禪低聲對金折桂說:「你記下多少了?」

    「我記這個做什麼,我又不去塞外不去大漠?」金折桂道。

    「來日方長,你前兩日能想到自己來到這糙原嗎?」玉破禪枕著手臂躺在篝火下,聽玉妙彤夢裡啼哭,脫了自己衣裳給她披上,又重新躺下,仰望著星空,「若能跟小前輩一起出塞,玉某就不枉此生了。」

    山盟海誓!金折桂噗嗤一聲笑了,雖知道玉破禪沒那意思,但她聽著高興。

    玉破禪疑惑地看她,金折桂咳嗽一聲,「破八,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小前輩是玉某最敬佩的人之一,也是玉某最想並肩作戰的人。」語氣堅定,不容人質疑。

    「你不是不想打仗了嗎?」金折桂只覺得玉破禪上句話掃興得很。

    玉破禪沉默了,睜大眼睛看向天上,深邃的眸子裡倒映著星空。

    金折桂一嘆,玉破禪生下來就被人教導上沙場打仗,這是已經刻進他骨子裡的事,就算經商,他也不會像其他商人一樣循規蹈矩地做買賣。

    玉破禪嘴裡又用鮮卑話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麼?你說的什麼?」金折桂總覺得玉破禪在糙原之上、星空之下,會說出一句叫她畢生難忘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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