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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4:48 作者: 萌吧啦
    眾人有心給金老夫人湊趣,於是雖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沈氏、岑氏也攛掇著金蟾宮、南山、金朝柏三個年幼的小兄弟給金老夫人說笑話聽。

    果然,外頭越熱鬧,躲起來的金擎桂心裡越難受,等外頭散了,她又是怕又是愧,又是羞又是惱又是恨,捂著咕咕叫的肚子,配上凌亂的頭髮,越發人不人鬼不鬼。

    「母親救我。」金擎桂等冷氏今日最後來看她,急促地低聲求救。

    「別說了,快吃吧。」冷氏端著一碗飯擺在金擎桂跟前,「好好地在你祖母這,哪都別去。」看一眼金擎桂的頭髮,又想金擎桂此時就如赤身裸、體一般,她哪裡肯出去。

    「……去問問悟禪到底怎樣……」金擎桂不甘心地說。

    「……我去叫你父親想法子把你接回咱們院去。」冷氏見識到金老夫人滴水不漏的手段,又知自己必定被盯上了,哪裡敢跟她作對,怕時間耽誤久了,又被金老夫人猜疑,趕緊偷偷抹淚地向自家院子去。

    ☆、80、不要臉就無敵

    80、不要臉就無敵

    冷氏去尋金將溪,金將溪此時卻帶著三個兒子在大房院子裡。

    照舊是對著一黑一紅兩匹小馬駒,金將溪、金將祿捋著鬍子看金將晚餵馬,三不五時地,瞥一眼抱著手臂正跟金將晚學相馬的金折桂。

    「父親、父親,糙來了。」金蟾宮一路抱著個盆子,一路小跑過來。

    後頭南山踢踢噠噠地也抱著個盆子跟著。

    金將晚正教金折桂並金朝松、金朝楊、金朝楓四個相馬,聽金蟾宮喊,想起前兩日金蟾宮沒摸到馬的委屈模樣,便想如今這馬兒溫順了一些,不如抱著金蟾宮叫他摸一摸。於是含笑轉頭,認出金蟾宮、南山兩個抱著的盆子裡是什麼,趕緊過去搶。

    「混帳,哪裡搬來的東西?」金將晚斥道,趕緊一手一個盆子接過來。

    「門上才送來的。」金蟾宮跳著腳要拿「糙」餵馬。

    「乾爹不是說好馬要餵好糙嗎?」南山也仰頭看向金將晚。

    「大哥,這是墨蘭?可是要孝敬給父親的?」金將溪為難地皺眉,他替寧氏還了不少銀子,眼下金閣老大壽在即,金將晚竟然送出名貴的墨蘭,這豈不是逼著他也費銀子給金閣老置辦壽禮?

    金將晚就是唯恐被人誤以為是送給金閣老的,才叫人偷偷地買、偷偷地送,不想被金蟾宮這混小子破壞,不好說是賠給沈氏的,只能順著金將溪的話說:「二弟,你瞧父親可會喜歡這蘭花?若父親不喜,那我就不送了。」

    「大哥,父親一準喜歡。前兒個父親還惦記呢。」金將祿也當金將晚是買來送金閣老的,無條件地給金將晚捧場。

    金將溪臉色有些難看,比起金將晚,他更厭煩金將祿這jian猾之人。

    「那就好。」金將晚心想沈氏若見了蘭花又誤會了,必定會在心裡更惱他,「魁星,叫人送你院子裡好生養著。」

    「哎。」金折桂被金蟾宮、南山從小紅馬身邊擠開,心覺金將晚今兒個已經教得夠多了,就要領著初翠、初丹抱著蘭花回塞鴻齋。

    「魁星,」金將溪踱著步子,叫住了金折桂,卻又不跟她說話,為難地看著金將晚,「大哥,韋侯爺最是個愛馬的人,他素來跟我要好。今兒個他低聲下氣跟我說想要一匹汗血寶馬,大哥,你看……」

    「是呢,大哥,鼎國公也提過。」金將祿跟著說。

    金將溪對金將祿道:「馬匹有限,哪裡能想要就要。叫鼎國公等明年下了小馬再要。」

    金將祿囁嚅一番,察覺到金將溪今兒個不知又怎地對他有股火氣,就不再提,只看向金折桂。

    金將晚道:「二弟、三弟,我也只是從魁星手上討到一匹小馬駒。我再如何看,都沒法子吧。倒是魁星,魁星,這小馬駒還要養上許久才能馳騁起來,若是為父能有一匹大馬就好了。」

    金將晚心裡金折桂是孝順的,不孝順的話,她那般任性,怎會把黑馬送他?

    「是呢。玉家八哥兒定是念著早先跟魁姐兒一起在樂水同生共死,才那般大方。魁星,你莫太客套,太客套了,反而顯得見外,冷了玉家八哥兒的心。不如,等馬匹放到皇家獵場,二叔陪你去挑一挑?」金將溪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捋著鬍子。

    「是呀,魁星,玉家八哥兒都說隨你挑了,不挑,豈不是可惜了?那些馬養在獵場,將來也是被那些皇親國戚用。良駒當配名將,那些馬兒委身在一群紈絝胯、下,實在是暴殄天物。」金將晚最是悲天憫人。

    金將祿沒那麼大的野心,只說:「若是叫鼎國公瞧一瞧馬兒在獵場奔馳,他定也心潮澎湃。並非多大的事,若能叫一把年紀的鼎國公一嘗所願,也算是善事一樁。」

    巧舌如簧!

    金折桂吸了一口氣,看向金家難得同心協力的三兄弟,思量著,扭捏道:「父親、二叔、三叔,你們不覺得,我一個女孩子家,隨便問人家家男孩子要東西,很不好看嘛?畢竟,男女授受不親,若是外頭編排出……」

    噗嗤----

    金將晚、金將溪、金將祿三人並金朝楊、金朝松、金朝楓同時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笑什麼笑!」金折桂早先自作多情過,她兩輩子也不曾被人追求過,此時不禁想繞著圈子問一問自命痴情的金將晚、妻妾成群的金將溪還有情竇初開的金朝楊、金朝松,有沒有可能玉破禪會喜歡她?

    「姐姐羞羞臉!」就連金蟾宮也似懂非懂地跟著一群人噗嗤笑了起來。

    金折桂連連跺腳,臉上不禁氣紅。

    「才多大的人。」金將晚搖搖頭,「小孩子家,渾說什麼呢。」

    「昨天父親還說我是大姑娘家。」金折桂鬱悶地看向笑得前仰後合的金將晚,她實在是拉不下臉再暈暈乎乎地跟玉破禪說什麼「我答應跟你好」之類的話。

    「別笑了,別笑了。我兒規矩懂事,我心甚慰。只是你多慮了,等皇家獵場收拾好,我藉口要給兩匹小馬兒放風,順便教你騎馬,帶你去皇家獵場,你替父親挑一匹大馬,就按著方才父親教你的挑,可好?」

    繞了半天,原來教她相馬是另有目的。金折桂臉上緋紅一片,「我不干。」

    「你不就是想叫梁松他們教你習武嘛,我答應就是。」金將晚一心要拿到駿馬,大方地開口說。

    「可是,真的不算私相授受?」金折桂蹙眉。

    「……要私相授受,也是五妹妹做紅娘,替姐姐們傳東西。」金朝楓笑著,脫口說出了眾人的心裡話,上下打量金折桂,看她雖個頭雖比金玉桂還高出一些,但臉龐尚未長開,除了一雙眼睛,無處不滿是孩子氣。那玉破禪看著個頭又高,人又穩重,除非得了失心瘋,才會跟金折桂這小丫頭私相授受。

    金將溪立時瞪向金朝楓,「要死了你,對著妹妹胡唚什麼?」轉而對金折桂道:「小姑娘家,只管聽長輩的話,想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麼?」

    金折桂愕然,心知自己這年紀尷尬得很,到底是大姑娘還是小姑娘,全憑長輩們一張嘴。但瞧著金朝楓、金朝松他們跟玉破禪年紀仿佛,卻也是將她當成還不知人事的小妹妹,瞅了瞅自己這小身子板,料想玉破禪那年紀的少年看上的該是戚瓏雪那年紀的少女,心嘆幸虧這次自己沒自作多情。模稜兩可地點了點頭,帶著初翠、初丹,就回塞鴻齋去。

    金將溪因金折桂的「多慮」喜不自禁,又因她態度放軟了,心知打開缺口,日後便可叫她去要馬。於是一路撫掌笑著,便回了二房。

    進了房裡,自然要先去冷氏屋子裡坐坐,正要將金折桂的「童言無忌」說給冷氏聽,便瞧見冷氏紅腫著眼睛跪在地上。

    「又出什麼事了?你們就是存心不想叫我安生!」三年清知縣,十萬雪花銀。因金閣老在,金將溪不敢大貪特貪,但手上銀子卻不少,如今被冷氏、寧氏攪得處處捉襟見肘,心裡說不氣,那是假的。

    「老爺去救救擎桂吧,她被老夫人剪了頭髮。」冷氏顫聲說。

    「她犯了什麼事?」金將溪趕緊問。

    冷氏不敢不說,就將玉老將軍大壽那日的金擎桂不見了,到金老夫人逼著玉悟禪寫下認罪書的事都說了一通,「如今玉悟禪是不敢鬧事了,可是擎桂,老爺……」

    金將溪聽冷氏語無倫次,不由地氣噎,「你道玉悟禪為何敢招惹擎桂?」

    「為、為何?」冷氏吞吞吐吐。

    金將溪道:「滁州雲夫人你可聽說過?」

    「……皇上也叫人給她修廟建牌坊。」冷氏遲鈍地回憶雲夫人為何死後得嘉獎,依稀記得人家說她送出滁州地圖還有什麼名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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