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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4:48 作者: 萌吧啦
    穀雨緊緊抿著嘴跪在地上磕頭。

    金折桂不耐煩地說:「有話就說,來了只叫救命,誰能救你,若還不說話,就把你交給二嬸子處置去。」話音才落,就聽院子外傳來一聲「好一對jian夫j□j!」

    隨即,就見金朝桐猙獰了面孔進來,進來後,抓著穀雨便是左右兩巴掌,「好一個刁奴!你是我的丫頭,肚子大了,誰不以為是我的?你是存心要毀我!」用力一推,抬腳就向穀雨踢去。

    穀雨忙抱著肚子縮成一團,見早先還甜言蜜語的金朝桐成了如今這樣,忙滿眼是淚地沖瞽目老人喊:「花爺爺救命!」

    「你喊他救命,難不成,你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金朝桐憤怒地瞪向瞽目老人。

    瞽目老人搖頭笑了笑,金折桂噗嗤一聲笑了,「二哥,你的戲假了。」

    金朝桐一呆,紫荇、綠荷等人趕緊將可憐兮兮的穀雨拉到一旁。

    「六妹妹,你年紀小,不該聽這些。」金朝桐沖紫荇、綠荷喝道,「還不帶著你們小姐回大夫人那去。」又逼視著穀雨說:「你說,你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

    「……花爺爺的,花爺爺救命。」穀雨不敢看金朝桐一眼,又向瞽目老人磕頭,待見自己這一番折騰,肚子裡胎還是安安穩穩的,不由地生出憐子之心,捂著肚子求瞽目老人。

    「原來是那老色鬼的!」金朝桐心道:幸好家裡有個人替他背黑鍋。

    冷氏、岑氏、寧氏三人匆匆趕來,冷氏又逼著穀雨說了一回肚子裡孩子是誰的,在院子裡急得又是替金朝桐洗脫嫌疑,又是自言自語說「花老先生不是那樣的人」,鬧了半日,攪合得這事人盡皆知,才對瞽目老人說:「花老先生,這事得去老夫人跟前說一說。」

    「明擺著是要誣賴我爺爺,爺爺不去,祖母也有法子分出這事的黑白曲直。」金折桂一回頭,卻見瞽目老人在扶乩,不覺失笑,「爺爺,你做什麼呢?」

    瞽目老人將碟子推到了「獨」字上,憑著記憶猜出是什麼字,沉默一會子,「原以為有人誣賴我,我能將錯就錯有個兒女,沒想到還是沒有。」

    「爺爺!我才不要喊侄子叔叔呢,這輩分太亂了。」金折桂哭笑不得,瞽目老人竟然想要穀雨肚子裡的孩子!瞅見穀雨哭得梨花帶魚,三不五時地怯怯看冷氏一眼,又轉向瞽目老人呼救,便想冷氏跟這事定有關係。

    「反正爺爺我無兒無女,全當養個孩子作伴了。」瞽目老人扶著金折桂站起來。

    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瞽目老人該賭咒發誓自己是清清白白的!大家拼著魚死網破沸沸揚揚地鬧一場才對。冷氏道:「花老先生,您是客,又是德高望重的老人,不能平白叫你得個跟丫頭私通的罪名,咱們得去請老夫人好生審問這丫頭。」

    「不必了,老夫人發話,打下孩子,滴血認親,該是誰的,就是誰的。老夫人那有客,不必將人領過去。」龐錚家的進來後,也納悶這麼一桶髒水潑在瞽目老人身上,他怎麼就認了?

    穀雨聽了這話,立時嚇得癱在地上。

    瞽目老人蹙眉道:「何必這麼狠辣。丫頭,去給你梁大叔捎信,老朽,要先去他那暫住幾日。」又轉向穀雨,「一失足成千古恨,你願意,就隨著我去吧。」

    金朝桐咬牙,他聽了冷氏的話過來鬧,怎地瞽目老人這麼心甘情願就替他養兒子?

    「爺爺。」金折桂握著瞽目老人的手,滴血認親未必有用,但保管會嚇得金朝桐露出破綻,「這話傳出去多難聽,你……」瞽目老人先前因是瞽目,又不好女色,歲數又大,於是不論男女都敬他,如今鬧出這「風流韻事」,瞽目老人怕是會落下一個好色、不規矩的名聲。若換了旁人,這不是個大事,可瞽目老人一輩子清清白白,遇上這膈應人的事……

    「快去。」瞽目老人道。

    金折桂趕緊叫丫頭去,不過一會子,聽聞瞽目老人要告辭,金閣老、金將溪、金將祿等人紛紛過來挽留,聽說是因為個丫頭鬧出來的,有覺得瞽目老人小題大做的,有佩服他老而彌堅的,也有猜測到內情的。

    因瞽目老人堅持,眾人只能騎馬坐轎子送他去梁松、月娘的住處。金閣老因猜到穀雨肚子裡孩子是誰的,半路就叫人送她去莊子裡。

    到了梁松院子裡,金閣老瞧見金折桂不知什麼時候跟了過來,微微一怔,罵了一句「腿腳不好,也不老實」,便不管她,只催著金將溪、金將祿疊聲給瞽目老人賠不是。

    金折桂被擠出來,悻悻地在院子裡站著,聞了聞這邊的氣味,見月娘遞了一盤子剝好殼的瓜子給她,就接過用手抓著吃,狠狠地說:「爺爺那樣辛苦,好不容易在我家歇兩日,還撞上這事。梁嬸子,你們怎買這城南的宅子,不嫌臭?」

    月娘笑道:「隔壁是阿大四人買下的宅子,他們在那邊做臭豆腐,熏得這邊的主人受不了了,這偌大的三進宅子也便宜賣了。」

    「阿大四人買宅子做什麼?」金折桂疑惑道。

    「我們叫老將軍攆出來了,聽說花爺爺臨老入花叢了?」阿三興致極好地拎著一個包袱過來。

    月娘趕緊叫人接了,說了句「梁大哥在屋子裡呢」,又聽小丫頭要支銀子買點心,跟金折桂道聲失陪,便向屋子裡稱銀子去。

    「告訴你家二哥,叫他最好別出門。花爺爺這口氣,我們一定替他出了。」玉破禪冷著臉走過來,身上帶著一股子奇怪的香氣,仿佛能將籠罩著京城南邊的臭氣驅散開一般。

    「打在兒身痛在娘心,有本事咱們當著二夫人的面打。反正這事我琢磨著是他們母子合夥鬧起來的。」金折桂靠在柱子上試探地嗅了嗅玉破禪身上,果然方才不是錯覺,臭豆腐的始作俑者玉破禪身上竟然有股子清冽的香氣。

    「伸手。」玉破禪說。

    金折桂不明就裡地伸出手,玉破禪從袖子裡拿出一串木頭編成的手鍊,只見三道紅線、三道黑線交錯地將六枚銅錢大的扁圓木片穿成一片,那清冽的香氣正是從木片上傳來的,低頭瞧見玉破禪靈活地把手鍊戴到她手腕上,不禁頭腦一懵,想起阿大早先送她野花,不覺想難不成玉破八也情竇初開了?這是,跟她私相授受?她這小小的身子板,魅力這麼大。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曹某到此一游、蘭陵蕭氏、微波三位同學的霸王票

    第68章打在兒身,痛在娘心

    拒絕,還是騎驢找馬?金折桂腦袋一暈,眼瞅著阿大四人又回來了,低聲道:「走,欺負到我頭上,看她是長輩就算了。還欺負到爺爺頭上了。」

    阿大四人暈頭暈腦,只聽她這話里的意思是要給瞽目老人報仇,於是連帶著玉破禪都跟了過去。

    「破八,買賣還行吧?」金折桂望了眼阿大,想著自己若是拒絕了玉破禪,玉破禪年紀小,不至於也跟阿大一樣借酒澆愁吧?

    玉破禪點頭說:「買賣還成,已經有本錢做點其他買賣了。」

    「那就好。」金折桂有些尷尬,看玉破禪神色不變,疑心自己想錯了,轉而又想自己先前大意過一次,這次不能大意,該慎重地考慮一下要不要答應玉破禪,畢竟先是兵書後是手鍊,總是人家一片心意。領著玉破禪五人出來,自己挑了頂金家的轎子,叫人抬著走,玉破禪五人騎馬跟著,一群人慢悠悠地向金家去。

    「小前輩,我們怎麼把二夫人引出來?」阿大疑惑地衝著轎子問。

    金折桂想起八月十五那天經過的存放盆景的閒置院子,就說:「皇長孫做了我們家女婿,他還沒來拜訪過我們家呢。把他叫來,女婿來了,丈母娘、大舅子自然會露面。把人都引到那院子裡,咱們就替爺爺報仇。」

    阿大四人點頭,曾公子虞之洲有把柄在他們手上,他不敢不來。阿大騎馬向明園外去想法子找皇長孫。

    抬著轎子的轎夫無奈地將轎子裡金折桂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有心裝作不知道也不行。

    轎子徑直被抬入沈家、金家之間的巷子裡,阿二、阿三兩人過來拍門,金家偏門內的下人只當又是金家哪位偷懶抄近路,開了門,見是陌生人,就不肯理會,待聽轎夫們說「是六小姐的轎子」,門上人聽金折桂出聲,才肯開門。

    轎子抬進去,金折桂下了轎子,拄著拐杖帶著玉破禪四人轉了轉,進了間存放花盆、假山石的屋子裡,阿二、阿三駕輕就熟地從屋子裡找到繩索、條凳,麻利地弄出十個刑架,又依著金折桂的吩咐去弄來一袋子綠豆面,一個火盆,一壺熱水。

    院子裡的人不明就裡,也不敢過來問,全裝作不知道,又各司其職地看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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