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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4:48 作者: 萌吧啦
    姜氏叫苦不迭,心知她被交上去,就是金閣老、金老夫人心中的「主謀」,忙道:「老爺,這事委實跟婢妾不相干。」

    「又說什麼混帳話!夫人事多,好心將老五交給你照管,怎地事到臨頭,又跟你不相干了?」金將溪冷笑。

    姜氏呆住,須臾識時務地哽咽道:「求老爺好歹看在老五份上,替婢妾跟老夫人求求情。」

    金將溪模稜兩可地點頭,見門外又傳來孫子的呀呀聲,就揚聲道:「怎地又回來了?」

    金二夫人趕緊叫人掀開帘子,寧氏邁步進來,有些驚慌道:「母親,祖母那邊開始教訓人了。」

    「你祖母教訓人,還要你准許不成?」金將溪見兒媳婦一瞧見金老夫人發火就著慌,頓覺不妙,立時明白是自家這對婆媳又有把柄落在金老夫人手上了。

    「父親,我跟母親管家的時候,難免會看在祖母面上重用一些人,這也是孝敬祖母的意思。可如今祖母發話將那些人都叫來,外頭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收買人心,要幹些見不得人的事。」寧氏抱著兒子,不甚炎熱的天氣,她細膩的鼻尖掛著一顆顆細小的汗珠。

    誰當家的時候不會有意安插自己的人,順勢借著職權籠絡一些人?可如今一個翻臉,安插人、籠絡人就成了錯處。

    「我的天,老夫人是替大房出頭,誠心收拾我們呢!」金二夫人掩著嘴低聲輕呼,金折桂姐弟失蹤,大房沒人了,金老夫人自然任由二房當家作主,如今大房人回來了,沈氏還不怎麼樣,金老夫人先替大房出手了,「老爺,你且領著姜姨娘、老五……再叫上兩個婆子去母親那。蘭桂,你幫著母親還有嫂子,先將帳本理一理。」

    「這會子了,看什麼帳本?」金將溪先不解,隨後恍然大悟,有道是出師有名,若不是為收回二房的管家之權,金老夫人為什麼要興師動眾地拿捏二房的錯處。

    「早告訴你們安分安分,非不聽,興沖沖管了一年家事,功勞苦勞沒有,還留人笑柄!」金將溪氣道,匆匆地領著金朝楓、姜氏就向金老夫人院子裡去。

    趕到金老夫人院子裡,就見金老夫人院子裡,從大門口就開始跪著人,院子外站著的是持槍拿棒的家將。

    挨近大門邊跪著的是聽到召喚匆匆趕來的外頭管事,再一層,就是內宅管家、管事媳婦,再向里,左邊是幾個丫鬟,右邊是幾個魁梧男子。

    「老二,來的正好。你瞧瞧可不可笑,魁姐兒、大哥兒好端端的,老婆子我偷偷派出去尋人的人出去一趟回來,卻說他們兩個叫袁珏龍掛在旗杆子上了!」

    金將溪在家事上,素來主張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原以為金老夫人能拿捏到的他們這一房的錯處,不過是些莫須有的辦事不牢等等,此時聽金老夫人坐在帘子後一句話,不禁頭皮一麻,心知此事鬧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雲起蝶谷、曹某到此一游、豬頭的520、mao、5912851、Chelsea幾位同學的霸王票。

    第59章出師有名

    「母親……」金將溪喚了一聲,立時明白金老夫人早先定是以為金折桂姐弟死了,才一點情面都不給沈氏留,指了指身後的姜氏、金朝楓,「父親說叫兒子好生問一問,是誰教唆老五瞎嚷嚷的。」

    金老夫人不咸不淡地說:「叫二夫人、大少夫人來。老二,這裡頭有你的事沒有?」

    「自然沒有,母親,太上皇禪位,兒子身為鴻臚寺寺卿,日日忙於公務,斷然沒有閒心……況且魁星、蟾宮乃是大哥骨血,兒子就算是說話,也不忍心詛咒他們一句。」金將溪忙自辯,都這會子了,將帳冊整理得再好也沒用,「兒子立時叫冷氏、寧氏兩個過來,她們兩個嘴碎一些,但心是好的,絕不會做這等事。」

    「你敢賭咒發誓,若跟她們相關,你跟她們一起受罰嗎?」金老夫人冷笑。

    「母親,家醜不可外揚,家裡還有些親戚住著。母親又是偷偷叫人去找的,若父親知道了,定會怪母親多事。母親……」

    金老夫人聽金將溪避重就輕,冷哼一聲,「囉囉嗦嗦,也不知道你這官是怎麼當的。你父親發話了,明日就將花老先生從明園接來。花老先生又跟太上皇親近,他限我一日內將家整治妥當,不然,叫太上皇知道家裡亂得不成樣子,你父親、你還要不要做官了?」

    龐錚家的眼瞅著金將溪被金老夫人幾句話說得又羞又愧,忙插科打諢道:「難怪魁姐兒能帶著大哥兒逃出來,原來是隨了老夫人這殺伐果決的性子。老夫人,二老爺怕是還沒洗頭呢,不如,放了二老爺洗頭去?」

    帘子里許久傳出嗯的一聲,金二老爺感激地看了眼龐錚家的,又心知金老夫人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取回冷氏、寧氏的管家權,最後終歸會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於是安撫地看了眼正心驚膽顫趕來的冷氏、寧氏,就目不斜視地向外走,不再回自家院子,匆匆地向前院書房去尋金閣老,見撲了個空,沒瞅見金閣老的人,就知金老夫人此舉,金閣老也是答應的。

    金老夫人悠然地在帘子後吃茶,眼睛淡淡地瞅著外面跪著的眾人,見冷氏、寧氏兩個跪在了廊下,輕聲道:「她們兩個倒是會挑好地方跪。」

    冷氏、寧氏二人聽到聲音,忙攜手彼此攙扶著跪到太陽地里。

    太陽快下山了,但被曬了一日的地上熱氣不斷地蒸騰上來。

    「人來齊了?關院子吧。」

    金老夫人的聲音飄出來,尚且不知道「掛旗杆子」一事的冷氏先出聲了,「母親,天氣熱,有什麼不順心的,就罰我們就是了,千萬別動怒,仔細傷了身子。老五不懂事,她姨娘又嘴快,兒媳婦管教不力,母親就一併罰了我們吧。」

    鴉雀無聲的院子裡,前門後門關閉的悶響聲聽得人發顫。

    寧氏還不曾見過這場面,因後面就男僕,再後邊靠著牆還有家兵家將,越發將頭低下,心想:老夫人要是敢在這些下人們跟前給她沒臉,她就一頭撞死在這裡,看金家人跟寧家、跟皇后怎麼交代。

    有了底氣,寧氏黃鶯一般的聲音響起,「祖母,什麼事惹得您這麼大火氣?您別悶在心裡。」

    「放心,我不悶在心裡。來人,用刑,今日有人說出實話,就罷手,不然,死一個是一個。」金老夫人冷笑。

    寧氏一僵,只當要對她用刑,便想她活了這麼大歲數,哪裡受過這等侮辱?作勢就要向柱子上撞去,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只當有人來抓她呢,身子一動就要站起來,幸虧冷氏眼疾手快將她抓住,趕緊跪下道:「祖母,就算是用刑,也請祖母告訴孫媳婦孫媳婦到底哪裡錯了?」

    冷氏緊了緊握著寧氏手腕的手,寧氏一怔,卻見是對金老夫人身邊的丫頭瓊樹用刑,趕緊挺直身子跪好,眼角餘光掃去,見竟是叫兩個高大的武夫將瓊樹壓在條凳上打,不禁嚇得花容失色,一邊極力扭開臉,一邊忍不住偷偷瞄去。

    「老夫人,奴婢冤枉!」瓊樹挨了一板子,只覺得身子骨都被那一板子打成兩半,中間一截化成了齏粉。

    「有什麼遺言,快跟你老子娘說。他們三板子下去,保管要了你的小命。」帘子後,金老夫人平靜的話傳出,須臾,卻是一聲「這新茶好的很,給魁姐兒送去。」

    「老夫人,魁姐兒要吃補湯,湯里有些藥材,不宜吃茶。」丫鬟遊絲柔聲道。

    「是我糊塗了。」

    ……

    寧氏早聽說金老夫人的心又冷又硬,前頭一年隻眼隔岸觀火眼瞅著金老夫人對弄丟了金折桂姐弟的沈氏發狠,那會子她對金老夫人的手腕是欽佩不已,此時輪到她頭上了,不禁嚇得兩眼發虛,聽瓊樹又啊的一聲,只挨了兩板子,就昏死過去,不禁有些頭重腳輕,心道金老夫人最好能對寧家說出個四五六來,不然,誰都別想好!

    「快說,你把老夫人派人去找小姐、少爺的消息告訴誰了?」奉命棒打丫頭的武夫將一桶剛從井裡打出來的水潑在瓊樹頭上,瓊樹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立時因身上的劇痛呻、吟哭喊道:「老、老夫人……饒命,奴婢,奴婢跟二夫人說了。」

    冷氏一震,終於明白金老夫人是為什麼是發作了,忙道:「母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二家的稍安勿躁,慢慢等著聽。再給其他人用刑。反正院子裡的人都不乾淨,挨個給我打。」

    金老夫人素來易怒,但這會子她不急不躁的,叫寧氏、冷氏不覺毛骨悚然。

    寧氏先前頂多見過寧夫人叫人掌摑丫頭,不曾見過這血腥場面,忙道:「祖母,有話好好說,若是傳揚出咱們家苛待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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