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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4:48 作者: 萌吧啦
    金閣老順著太上皇、瞽目老人的話對金將溪說:「告訴你母親她們,等會子不許叫魁星給她們磕頭。也叫人都散了吧,等會叫他們母子好好團聚團聚。」

    金將溪忙應了,出門便叫金朝楊去向後院眾女人們傳話。

    金折桂偷偷去看太上皇,心想這人來這邊做什麼?

    「一別就是幾十年,花老先生……」

    「哇----鍾姨娘叫人一個個認人,嚇得我跟姐姐都不敢去找吃的……只能啃樹皮……」在場的唯一一個猜不出太上皇身份的人,也就是金蟾宮牢牢地記著金折桂交代的話,見金閣老沒答應許金將晚不要新姨娘,就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地再次訴苦,絲毫不介意打斷太上皇的話。

    金閣老年紀大了,抱得金蟾宮手臂酸,但又見孫子哭得泣不成聲,不覺心疼起來。

    瞽目老人道:「看這孩子叫鍾姨娘嚇的,難怪金將軍說不要妾室了。」

    這是金家的家務事,太上皇原本不想管,可是眼瞅著金蟾宮怎麼哄都哄不住,忙說:「既然你父親發過誓了,就必定不會再有姨娘,你這孩子哭個什麼。」

    金閣老也唯恐金蟾宮惹惱了太上皇,忙拍著金蟾宮的後背,「好了好了,不要姨娘就不要。」到底是孫子小,只當他被姨娘嚇著了,就作勢對身邊人吩咐:「快跟老夫人、夫人說,不許人再當大哥兒的面提什么姨娘。」

    「是。」

    金蟾宮立時收了哭腔,開始很懂事地安靜地坐在金閣老身邊,甚至還體貼地說了幾句「在外頭誰都不想,就想祖父」。

    太上皇見金閣老祖孫膩在一處,不覺一嘆:「等這些煩心事了了,我也含飴弄孫。」又眼瞅著玉破禪英氣逼人、氣宇非凡,就嘆:「玉家小兒果然有乃祖遺風,想來你也是鬥智鬥勇從寧王爪牙下逃出來的,不知你日後有何打算?可願意跟你祖父、父親一樣建功立業?」

    「回……虞祖父,晚輩決心去賣臭豆腐。」

    作者有話要說:汗一個先,現在還有多少人會知道,只有長子的大兒子才叫長孫,其他兒子的兒子,年紀再大,也不會是長孫。金家沒有庶出長子。

    第56章奪子一

    開玩笑的吧……

    京城的五月還不甚炎熱,正是一年裡難得氣候宜人的時刻。

    太上皇、金閣老眼巴巴地看著一臉嚴肅的玉破禪,就等著他忽地嬉皮笑臉丟出一句「逗你們玩呢」,然後他們身為長輩,再又愛又恨又無奈地搖頭大笑,繼而將一肚子稱讚後生的套話拿出來誇獎他。

    可等了許久,玉破禪依舊嚴肅著一張還稚嫩的小臉。

    書房裡立時尷尬起來,本有意抬舉玉破禪的太上皇一時下不了台了,暗暗在心裡疑惑自己是不是什麼時候得罪玉破禪了,不然誰家的後生會這樣回別人家長輩的話?自己此時要如何接才妥當

    「我要做風流才子!」金蟾宮冷不丁地叫了一聲,卻原來他一直等著太上皇問完了玉破禪,再來問他將來要做什麼,如今沒人問,他又不怯場,就自己叫了出來。

    金閣老鬆了一口氣,笑罵道:「小東西,你知道什麼是風流?」

    因金蟾宮年幼,他的話一聽就是戲言,太上皇招手叫他到跟前來,又有意逗著他,「學著風流才子的樣走兩步叫虞爺爺看看?」

    陪著的沈席輝忙將扇子遞給金蟾宮,金蟾宮拿著扇子,晃晃顛顛地走到金折桂跟前,拿著扇子去挑模樣最俊俏的金折桂下巴,還歪著嘴扯出一個壞笑。

    金折桂心知金蟾宮一直跟一群男人們混在一處,這是不知哪個有意教他的子招數,啐了一口,罵道:「滾一邊去。」

    太上皇看了喜不自禁,見瞽目老人看不見,就細細說給瞽目老人聽,哈哈笑道:「花老先生看看將晚的這個孩兒將來怎麼樣?」

    瞽目老人笑道:「這孩子心眼靈活,將來自有一番造化。」

    金閣老只覺得金蟾宮乖巧伶俐,又想那些外頭學的壞習慣教教就沒了,於是也跟著又笑又罵:「你這哪裡是風流,明明是。」

    金蟾宮跟著傻笑,忽地嘴一癟,抱住金折桂的腰仰頭問:「姐姐,母親呢?」

    金折桂忙道:「等會祖父就叫咱們去見母親,你乖一些。」

    金蟾宮帶著哭腔說了一個「好」,就摟著金折桂不動彈了,一雙眼睛濕漉漉地看向十分陌生的祖父。

    太上皇道:「叫孩子先去後院歇歇吧,花老先生且隨我去明園住些時日,也替我解解悶。」

    瞽目老人道:「虞先生相邀,原是老朽的福氣,不該推辭。只是為給這丫頭治腳,老朽離不開,怕是要在金家耽誤一些時日。」

    「花老先生肯在金家滯留,乃是金家的榮幸。庭院已經灑掃乾淨了,花老先生只管留下就是。」金閣老忙道。

    太上皇對揚州一帶的戰事疑惑頗多----畢竟山高皇帝遠,許多事他想知道個清楚明白也沒有辦法----有許多話要問,原以為瞽目老人又要神龍見首不見尾地消失在江湖,如今見他因喜愛金家姐弟要留下,喜出望外道:「花老先生才是真正的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我瞧著這小丫頭也喜歡,過幾日我下帖子,金閣老只管帶了丫頭來明園。園子裡,我也留著兩個小孫子在身邊呢,孫子年紀跟這丫頭仿佛,正能玩在一處。」

    帶不帶這麼嚇唬人的?男女七歲不同床,叫我跟你孫子一起玩?金折桂心內腹誹,抬頭不去看太上皇。

    瞽目老人虛應了。

    金閣老原本覺得孫女小小年紀帶著孫子逃出來也是一樁光彩傲人的事,此時聽太上皇說出這話,一時心覺自己大意了,他原就沒心思叫孫子女跟皇家在親事上有什麼牽扯,大孫子金朝梧成了皇后娘家女婿實屬意外,此時心裡警惕起來,巴不得方才還落落大方的金折桂姐弟兩做出點上不得台面的事,好叫他順口打發他們回後院。

    恰這時,金蟾宮打了個噴嚏。

    金折桂二話不說,視手帕為無物,拿著袖子就去給金蟾宮擦鼻涕。

    金閣老心裡大喜過望,有意嗔道:「用帕子用帕子,哎,哪裡學來的壞習慣。」趕緊拿著自己帕子叫金將溪去給金蟾宮擦鼻涕。

    「出去一趟,怎麼連帕子都不知道用了?多少人等著見你們姐弟,這麼上不得台面,可怎麼辦?」金閣老連聲嗔罵,又仰著頭嘁了一聲,一副嫌棄得不得了的樣子。

    金折桂、金蟾宮眼巴巴地盯著金閣老看,金蟾宮就罷了,金折桂大氣都不敢出,就好似擔心被金閣老嫌惡。

    太上皇趕緊打圓場:「小孩子家,畢竟在外頭久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規矩全忘了,這樣樣都要從頭學,怎麼領著他們出門?」金閣老無奈地一嘆。

    太上皇此時若還沒意識到金閣老不想孫女去明園,那他就枉做過皇帝了,忙道:「急個什麼,算不得什麼事。花老先生今晚上先去明園歇一歇,明日我將你送回來,絕不會耽誤給丫頭看腿。」

    「那就要去叨擾虞先生了。」瞽目老人心知推辭不過,不過是去一晚,就答應了。

    「花老先生太客套了。」太上皇並不因為金閣老的婉拒生氣,他方才那句也是試探,畢竟如今多數人都以為金閣老家因娶了皇后的侄女就算是皇后一系的外戚了。眼下金閣老遇見跟皇家聯姻的苗頭就避之如蛇蠍,可見外頭的傳言不可信,金閣老沒有做外戚的打算,對皇后娘家,金閣老也就是敷衍敷衍罷了。

    太上皇既然是微服私訪,此時要告辭,就擺出世交家長輩的譜,叫人拿了見面禮給玉破禪、金折桂、金蟾宮,對著金折桂、金蟾宮說了些冰雪聰明等等的好話,輪到玉破禪了,想起玉破禪要做臭豆腐,咕噥了半天,依舊說了句輕描淡寫的「虎父無犬子」,帶著瞽目老人坐了轎子就去了。

    金閣老、金將溪、沈席輝等又將人送出門外才回來,見玉破禪告辭,虛留了兩聲,便放他們走;沈席輝見只剩下自己一個外人,也趕緊告辭。

    「瞧見了吧,叫你媳婦、兒媳婦安分一些。別聽風就是雨地折騰著叫姑娘去做什麼公主伴讀。」金閣老瞅了眼金將溪,搖頭笑笑,又將金蟾宮抱在懷裡,然後將手遞給金折桂,「魁星,走,去見你祖母、母親去。」

    「哎。」總算只剩下他們一家人了,金折桂將手遞給金閣老,假裝才發現地問:「虞祖父是太上皇嗎?看著好年輕吶。」

    金閣老道:「老當益壯,不如壽終正寢。」

    金折桂噗嗤一聲笑了。

    金閣老見牽著金折桂,她越發不好走路,又不滿地催問:「小姐的軟轎子呢?還不叫人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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