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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4:48 作者: 萌吧啦
嚴邈之皺著眉頭,微微搖了搖頭,「骨頭錯位太多,怕是……」未免金折桂傷心,便將剩下的話咽進肚子裡,用力一按,見金折桂咬牙皺眉,就趕緊收手。
金折桂伸手按了按,看金蟾宮又來吹氣,嗔道:「吹氣做什麼,去給你姐我倒水來。」
阿三因愧疚,忙說:「小前輩,我去。」
金蟾宮看金折桂眼色,便也趕著去了。
「先用力按下去,然後再用重東西往下拉,會不會好?水滴石穿,總會歸位吧。」金折桂思量一番,便出聲求嚴邈之意見。
嚴邈之皺眉:「已經這麼重的傷了,還要再用重物去拉,」忽地察覺到阿二、阿三、阿四不住地來回看他和金折桂,便不解地回看他們一眼,「傷上加傷,只怕連路都不能走了。」
「……這也未必,慢慢地拉,循序漸進,興許會將腿拉正。」范康忽地在外面出聲,慢慢地晃進來後,伸手摸了摸金折桂的腳踝,捋著鬍子笑了起來,「花爺爺,我替小丫頭治腿,你給我解藥如何?」
瞽目老人道:「藥材不全,你且忍一忍。老朽若想要你的命,你能活到今日?」
「不可,就算是大人也未必受得了那苦頭,更何況是六小姐?」嚴邈之暗道骨頭錯位已經疼得了不得,再用重物去拉,誰能受得了?
「這丫頭自己提議的,那她肯定受得了。」范康伸手又摸了一把。
玉入禪跟著范康進來,也有樣學樣地要摸一把。
啪地一聲,金折桂向玉入禪手上打去,「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
玉入禪臉色一變,隨即笑著附和:「正是,花小前輩最是有勇有謀,這點子苦,她定然受得了。」
玉破禪越發訝異玉入禪性子怎變得這麼大,轉過頭來,恰看見金折桂呲牙咧嘴,便對玉入禪道:「老九,別添亂。」
玉入禪心裡不服玉破禪用居高臨下的口吻跟他說話,面上卻笑著答應。
「……范康,你先給丫頭正骨,看能不能掰回來。」瞽目老人收回手。
嚴邈之瞧見金折桂從金蟾宮手上接過茶水,又指使金蟾宮跟著阿三去給她拿點心,就說:「硬掰回來……這……」因與金家姐弟相熟,最先軟下心腸,猶豫半日,
才哄孩子一般哄著金折桂:「小姐就試一試,興許能好?若不能,小姐也請放心,沒人敢欺負你。」說罷,便坐在床上,抱住金折桂。
金折桂兩隻手抓著嚴邈之的臂腕,一時走神,心想多年的心愿終於實現了,待范康有些涼的手搭在了她腳踝上,忙說:「且慢!」
「小前輩可是疼了?也罷,先休息兩日再說。」阿二、阿四趕緊說。
嚴邈之道:「小姐忍一忍,疼一下就好了。」又看阿二、阿四眼神古怪地看他,不由地微微偏頭。
金折桂醞釀一下,眼圈一紅,立時淚如雨下,抱著嚴邈之的手臂啼哭道:「我瘸了,以後嫁不出去了……」
「放心,你是金家的小姐,絕對嫁的出去。嚴將軍,你家可有年齡仿佛的小公子?」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曹某到此一游、大師兄,師父被妖怪抓兩位同學的霸王票
第50章一場買賣
阿四體貼地順著金折桂的話說,雖心知金折桂才八歲,但已經習慣以大人的心思猜測她的心意,早聽阿大鬱悶地說過金折桂喜歡嚴邈之,如今自然而然地猜測金折桂看上嚴邈之家的後生了。
嚴邈之心裡只覺得金折桂想的太遠了,如今就想到嫁人的事上了,忙道:「嚴某家兩個小子高攀不上小姐,但小姐若看得起他們,隨六小姐挑選。」
「嚴將軍過謙了,六小姐配令公子,也算是門當戶對。」阿四笑著說,邀功一般地沖金折桂擠眼。
金折桂看怪物一般看著阿四,淚眼婆娑道:「挑選?父親書房藏著的書里寫著要郎情妾意才能成親……」
「咳,小姐不必將家裡的事說給外人聽。」嚴邈之心中金大老爺勇猛偉岸,乍然聽說金大老爺書房裡藏著「郎情妾意」的書,不禁咬了舌頭。
玉無價沉吟道:「沒想到令人聞風喪膽的金將軍,竟然滿腔旖旎柔情。」
「我腿腳不好,將來難免被人看不起。」金折桂哽咽一聲,又拉扯嚴邈之的袖子。
「……六小姐到底要什麼?」嚴邈之用袖子給金折桂擦了眼淚,看她哭得突然,就知道她心裡算計著什麼。
「我看人家習武的人飛檐走壁、身輕如燕,我雖不要飛檐走壁,但料想習武之後,腳步會輕快一些。」金折桂哽咽道。
瞽目老人嗤笑道:「丫頭放心,等你回了家,老朽跟嚴將軍並玉家諸位一起勸說金將軍叫你習武。」
嚴邈之先覺不妥,畢竟金家乃是,哪有叫小姐習武的?隨後又看金折桂哭得可憐,又聽阿二等人連連發誓一定要跪求金將軍對金折桂有求必應,才點頭道:「嚴某一定勸說將軍。」
金折桂鬆了口氣,擦了眼淚,慢悠悠地說:「就算正不了骨頭,范神仙也千萬別自責,總之骨頭壞一點也好,新帝多大歲數了?料想他年輕力壯,再過個六七年,照樣要選秀女進宮充盈後宮,我腿腳不好,想來也算不到我頭上了。」
嚴邈之跟金折桂相熟,也只限於跟金家相熟,往日裡只在金折桂年幼的時候見過她幾次,此時聽她大咧咧地說這些其他閨秀羞辱啟齒的話,哭笑不得地想未免太老成了一些,「小姐果然想得長遠。」瞅了范康一眼,示意范康趁金折桂不注意動手。
范康一隻手用力地在金折桂腳踝上一掰,金折桂忍不住一聲慘叫,待范康收手,卻見腳踝突出的骨頭還在原處。
「看來只能慢慢地用重物拉了。」范康遺憾地一嘆。
瞽目老人點了點頭,摸索著摸索金折桂的腿,「丫頭,以後要受苦了。」
「爺爺,沒事,以後我日日用重物拉腿,然後習武,就不用學那些羅里吧嗦的規矩了。等大了,要是嫁不出去,反正有嚴大叔家的小子任我挑呢。」金折桂忙握著瞽目老人的手安慰他。
嚴邈之清楚地看見金折桂額頭的冷汗,又看她依舊笑著安慰瞽目老人,不覺心裡生憐憫,一時忘了腹誹她的老成。
「……每日用重物去拉,豈不等於每日凌遲一次?」玉破禪不知道何時轉過頭來,瞅著金折桂的腿腳,眼神晦澀。
「算了,都出去叫丫頭歇息吧。」瞽目老人站起來向外走,走了兩步回頭,有意問,「丫頭,你爹藏在書房裡的書是什麼書?」
金折桂笑道:「是包著論語皮的書,裡頭又是鶯鶯又是紅娘,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書。」
阿四幾人心道:你不知道才有鬼!又想金折桂定是氣惱金將軍不叫人來救他們姐弟,才有意讓金將軍出醜!
瞽目老人心知金折桂在忍痛跟眾人說笑,便趕緊領著人出去。
嚴邈之最後一個出來,見金蟾宮端了點心來,就放金蟾宮進去,然後將門掩上。
金折桂等屋子裡只剩下金蟾宮,不禁鬆了一口氣,然後靠在被子上,等金蟾宮端了點心來,先指揮他去拿帕子來給她擦臉,待擦了臉,又叫金蟾宮給她揉耳朵。
愜意地被金蟾宮服侍著,金折桂閉著眼睛問金蟾宮:「范神仙叫你撒尿給他沒有?」有童子尿的,就玉破禪、金蟾宮兩個,料想范康不會浪費了金蟾宮這邊的。
金蟾宮胖胖的手指金折桂的耳朵,奶聲奶氣道:「范神仙不敢。」一條腿搭在金折桂身上,一邊抖腿一邊開始說:「我對誰都沒說我姓金,就連嚴叔叔問,我都說我姓花……嚴叔叔要殺羊爺爺,我攔著不許他殺……嚴大叔做的羊肉串可好吃了……」
「嗯----」金折桂咬牙,開始疑心范康是有意使壞了,腿腳原本不怎樣,被他掰一下,如今一陣陣的疼,「蟾宮----」
「嗯?」
「換隻耳朵。」金折桂拉了被子蓋在身上,不管三七二十一,閉上眼睛先睡覺。
等金折桂醒來時,外邊已經響起二更的梆子聲,聽見身邊金蟾宮打呼的聲音,金折桂翻身坐起來,才披了衣裳起來開門,就聽坐在外面台階上的嚴邈之說:「小姐回屋子裡等一等,過一會子熱粥就送來。」
金折桂嚴邈之手裡把玩著一隻玉簫坐在台階上,跳著走過去,「嚴大叔怎麼在這邊守著?」
嚴邈之道:「少爺、小姐安危要緊。」猶豫一番,開口說:「小姐天資聰穎,想來會明白將軍為何不叫人來救你們。滿朝文武皆知你們落在寧王地盤上,多少人教唆太上皇、皇上說將軍會因你們姐弟耽誤大事,金家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金家萬萬不能示弱給旁人看。」見金折桂要坐下,便將身上披著的大氅拿下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