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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4:48 作者: 萌吧啦
「是呀,阿五最叫我刮目相看,看她柔柔弱弱的一個人,竟然這樣有膽識。不過我們小前輩大了,也能去演美人計。」阿四夸完了戚瓏雪,又周到地去夸金折桂。
「我呀,怕是長不大了。」金折桂一嘆,隨後想起阿四知道她的身份,轉而又後知後覺地想起袁珏龍等人一直叫她金小姐,玉破禪怎會不知道她的身份,就訕訕地看向玉破禪,「破八,你……」
「得叫哥哥。」阿四看原本溫潤的玉破禪越發不苟言笑,就有意提醒金折桂別去惹他。
「破哥,嚴邈之當真去樂水了?」金折桂心想好個玉破八,一直都知道她的身份,卻一句話都不多說。
被叫做破哥,玉破禪轉過頭來,「是去了樂水,放心,你弟弟也在。我把你弟弟照顧得好好的。」
「……我也把你弟弟照顧的好好的。」金折桂有些心虛地看向阿四。
阿四陡然間想起一直被范康折磨的玉入禪,也心虛地說:「是呢,九少爺懂事多了。」
玉破禪悶不吭聲,想起玉入禪的作為,心說該叫他受點教訓,半響道:「懂事了就好。」又看了一眼金折桂,輕聲道:「滁州那邊來人偷襲過樂水,我們死了七八百人。一將功成萬骨枯……我以後不打仗了。」
金折桂聽玉破禪提起這沉重的話,也不好再跟阿四玩笑,安慰道:「打仗總有人要死,該記住死的人,跟活著的人好好過日子才對。」
阿四忙說:「正是,八少爺日後也是要當將軍的人,該早看開這事。」
玉破禪搖了搖頭,「我不打仗了,也不去做官,我……乾脆跟人經商去。」
阿四臉色微變,「八少爺,這萬萬不可……」
玉破禪緊緊地抿著嘴道:「這有何不可?我又不是長子。」
「可、可經過這一戰,將軍定會更器重你,你自小跟九少爺不同,九少爺是任性慣了的,八少爺一向懂事,怎地如今說出這糊塗話來?」阿四才為救下金折桂鬆了一口氣,聽玉破禪這話,登時驚駭得臉色煞白。若是帶著這樣的玉破禪回去,只怕玉將軍會拆了他的骨頭,「小前輩,你勸勸八少爺,你主意多。」
金折桂沉吟道:「……經商?也好,破八,到時候發財了千萬別忘了我。」
玉破禪鄭重地點頭,瞥了眼金折桂的腳,「等我去經商了,我把天南海北的藥找來給你,一準把你的腿腳醫治好。這樣我們玉家就不欠你了。」
難得聽玉破禪說一句這麼溫情脈脈的話,金折桂立時拉著阿四的衣襟,笑道:「阿四,你聽你聽,你們家破八還當真是……」
「小前輩不勸著八少爺,怎地還慫恿他?」阿四忽地噤聲,示意金折桂、玉破禪小聲一些,只聽枯葉沙沙聲越來越近,便揚聲問:「是誰?」
許久聽不見人說話,好半天聽到拼殺的聲音,阿四忙將金折桂遞給玉破禪,然後向聲音響起的地方慢慢走去。
玉破禪一手摟住金折桂,一手握著鞭子,許久,就聽阿四惶急地趕來,「快走快走,寧王的人埋伏在這邊,等著攻打樂水呢。」
玉破禪道:「他們定是想熬到冬天樂水城裡糧食沒了再動手。」說完,便縱馬與阿四一起向樂水趕,果然三人悄悄地圍著樂水轉了大半圈,最後只剩下東城門外沒有伏兵。
才要從東城門進去,就見梁松、蒙戰一群人也過來了。
蒙戰見了玉破禪、金折桂,就搶著歡天喜地地說:「寧王死了。」
「死了?」金折桂不由地喜出望外,玉破禪也鬆了一口氣,「死了也好。」
一群人快速地向東城門外去,城門上的人問了人名,通知了玉家家將,就將他們放進城。
金折桂進了城,便拉著韁繩對玉破禪說:「快,去縣衙。」
玉破禪御馬向縣衙趕去,在縣衙前,就見嚴邈之領著金蟾宮、玉無二等人迎出來。
「姐姐!」金蟾宮看見金折桂,便向她跑來。
金折桂下了馬,先拉著金蟾宮檢查,見他白白淨淨,身上沒有什麼不妥,只兩隻眼睛紅紅的,就問:「這是怎麼了?哭了?」
金蟾宮揉著眼睛,掂了掂懷裡的兔子,「范神仙要吃了兔大娘。」
金折桂瞧了眼那袒露著肚皮被金蟾宮抱著的兔子,摸著金蟾宮的頭說:「范神仙跟你開玩笑呢……還有,這是兔子大爺。」
玉破禪、阿四也瞅了眼那兔子胯「胯、下」,眼皮子跳個不停。
「寧王死了;瓜州不知落在誰手上了;樂水除了東城門,其他三個城門外,都有伏兵。」玉破禪將目光從雄偉的兔子身上移開,就趕緊跟嚴邈之匯報。
金折桂這才看向嚴邈之,只見他三年不見,此時穿著一身褐色布衣,卻依舊風姿翩然,不覺多看了兩眼,聽金蟾宮哼哼唧唧地狀告范康,就轉過頭,又抱著金蟾宮哄他。
嚴邈之道:「八少爺安心歇息吧,瓜州那邊阿六、不二已經帶著人去照看了。這邊也有范神仙、花老前輩相助,並無大礙。」又對阿四、金折桂道:「諸位也請去歇息吧。小姐隨著我來。」一隻手將金蟾宮抓在懷裡,一手便攙扶著金折桂向縣衙里去。
玉破禪也隨著人向內走,走了兩步,就聽書房裡玉入禪啼哭聲陣陣,到底是兄弟情深,聽到聲音,便趕緊過去推門,才將門推開,就瞅見玉入禪背著身子系腰帶,一邊范康一頭汗水地坐在椅子上,愣愣地問:「老九,你怎麼了?」
玉入禪後背一僵,方才范康犯病逼著給他解藥,此時又覺狼狽的模樣被玉破禪看去了,不由地臉色蒼白,心知回家了,阿四等人跟玉家人一宣揚,自己的臉徹底沒了。
「老九?范神仙?」玉破禪忽地地微微皺著鼻子,聞到屋子裡的臭氣,越發茫然。
玉入禪終於轉過頭來,卻見他此時臉龐已經跟玉破禪全然不同,因瘦削許多,身形顯得孤單落寞,仿佛遺世獨立,臉上帶著微微的淺笑,含笑地望向玉破禪,大步
跨過來,拉著玉破禪的手來回看他,「破禪,你沒事吧?怎地會想要冒險去找我們?若是你出了事,父親、母親該多傷心。」說罷,眼圈一紅,就不住地用袖子擦眼
淚。
玉破禪心裡越發狐疑,這般體貼、懂事的玉入禪實在陌生,若是玉入禪說一句「管你什麼事」,他才能當真放心。
「阿四你沒事吧?梁大叔,月娘姑娘十分擔心你呢,她陪著阿五去跟大夫學看病,你快去城裡藥鋪找她。阿二大叔、阿三大叔、阿四大叔,你們可還好?怎麼阿大大
叔不在了?蒙戰哥哥,我聽說你厲害得很,只是莫再要殺曾公子了,你們的過往我聽曾公子說了,又聽花爺爺說了。總之不怪你,也不怪曾公子,更不能怪范爺爺,
范爺爺也是為了保護花爺爺、小前輩姐弟,總之早先種種都是誤會,大家以和為貴,同心協力地守城吧。」玉入禪笑如春風地一一將歸來的諸位都問候了一遍。
阿二三人看玉入禪笑,不禁瘮得頭皮發麻,望了眼范康,紛紛猜測范康又怎麼教訓的玉入禪了。
蒙戰先未看見書房裡的范康,聽玉入禪幾句話,醒過身來,便抬腳要向屋子裡闖。
「蒙戰,范康已經中了毒,他每日身受劇毒之苦,已經算是遭了報應了。」梁松將手搭在蒙戰肩頭,示意蒙戰別魯莽行事,拱手對玉入禪道聲多謝,就帶著蒙戰向藥鋪去找月娘。
「老九,你可要跟我去見嚴將軍?」玉破禪直覺玉入禪十分懼怕范康,有意將玉入禪引出這屋子。
玉入禪搖了搖頭,又微笑說:「破禪,我還有些事要跟范神仙學……父親捎信來了,說樂水被包圍了,如今叫嚴將軍送咱們出去未免太危險,叫咱們安心地在這邊等著。看來,咱們要在這邊過年了。」
玉破禪疑惑玉入禪為何還要跟范康在一處,但想來范康不敢對玉入禪做什麼,就領著阿四、玉無價幾個向後面去,雖嚴邈之說過叫他歇息,他自己也曾說過不再打仗,卻還是有心去尋嚴邈之問個清楚明白。
進了原本是縣令夫人閨房的屋子裡,玉破禪抬眼就見金折桂坐在床上,一直褲腿高高地捲起,將白生生的一截小腿露出來,先瞧見她腳踝高高地腫起,隨後忙轉過頭去。
阿四、玉無價幾人因金折桂年幼,並未避嫌,走過去,圍著看了看,紛紛問嚴邈之還有瞽目老人:「小前輩這腿腳可還能醫治?」
瞽目老人伸手摸著金折桂的腳踝沉默不語。
金折桂側著頭,見金蟾宮嘟著嘴往她腳踝上吹氣,有意用腳將金蟾宮蹬開,見腳上一用力,就不住地疼,先吸了一口冷氣,然後問瞽目老人:「爺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