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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4:48 作者: 萌吧啦
金折桂微微挑眉,聽聲音一時分辨不出是玉破八還是玉入禪,仔細看了看,見那人精神好得很,便猜是玉破禪了,於是冷笑道:「臭豆腐是你做的?jian商!快,給我全吃進去,我就求王爺饒了你。」
蕭綜見寧王邀請金折桂跟他們一同吃飯,心裡就有些不服氣,他當初被抓來,還受了兩天的苦,金折桂成了階下囚,卻是一點苦頭也沒吃,於是見fèng插針地給金折桂下絆子,「王爺,這丫頭好狠的心,看做臭豆腐的也不過是個小少年,比她大不了幾歲,這丫頭眼瞅著王爺要殺做臭豆腐的,也不出聲勸一勸。這麼狠心的人,只怕她不會老實地將如何做驚雷告訴王爺。」一雙原本溫潤如玉的眸子陰陽怪氣地瞅著金折桂。
做臭豆腐的!金折桂、阿大心有靈犀地同時露出了笑容,阿大待醒悟到自己在對玉破禪幸災樂禍,趕緊收斂笑容,又如喪考妣地哭喪著臉。
金折桂笑容滿面地先瞅著玉破禪,隨後又轉向蕭綜,「姐夫是怕王爺不能成事,我回家後,把你做的事都抖落出來?」
「誰怕!」蕭綜冷笑。
「不怕你不替王爺照顧我,一心教唆王爺防著我做什麼?還當著我面說,一看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既然蕭綜挑唆寧王的話漏洞百出,金折桂也懶得去說什麼縝密的話來彈壓蕭綜。
蕭綜心裡畢竟是想回京城衛國公府的,聽金折桂說,心虛地辯白:「你胡說,王爺足智多謀,定會、定會……」
「夠了,蕭綜,再說這些無謂的話,本王便叫人將你投入大牢。」寧王見金折桂的神色,一時分辨不出她到底認不認識玉破禪,再看玉破禪,見他唇紅齒白,儀表堂堂,就有意出言試探:「做臭豆腐的,能是這麼細皮嫩肉?」
金折桂捂著嘴又噗嗤一聲笑了,想起那莫名其妙的臭豆腐是要給她吃的,就沖玉破禪翻了個白眼,然後伸手按住要替玉破禪解圍的阿大,擺明了要隔岸觀火。
玉破禪有些生硬地說:「除了臭豆腐,還做豆腐……我娘是豆腐西施。」他對市井之事不甚了解,只依稀聽說過做豆腐的人家有豆腐西施,就順口說了出來。
噗嗤一聲,正擔憂玉破禪的阿大笑了出來,儀態萬方的玉夫人成了豆腐西施,待玉夫人知道了,臉色肯定十分好看。
金折桂嘁一聲,也不禁笑著佩服玉破禪的「急智」。
原本玉破禪的話不好笑,但看他一本正經地說「我娘是豆腐西施」,語氣十分不容置疑,就連寧王也不禁笑了。
蕭綜打趣道:「那你娘賣豆腐的時候,買賣定然很好。」
玉破禪怔住,雖知道蕭綜話里藏話,但一時沒醒過味來,拿捏不住要不要回他一句。
金折桂說:「是呀,本小姐去賣臭豆腐,十次有九次遇上你爹在人家鋪子外轉悠。」看蕭綜噎得不說話,又覺玉破禪已經認了她,只能順水推舟了,於是嘲諷地看向玉破禪:「小王八,我早看出你不對勁,勸了爺爺兩次,他也不肯殺了你。果然你小子在我們那假意投誠,扭頭又來王爺跟前獻媚。」站起身來,單腳跳到寧王身邊,拉著寧王的袖子,嬌嗔道:「王爺,我告訴你怎麼做驚雷,你叫人把這小子拉出去砍頭吧。我看見他就心氣不暢,心氣不暢,就記不起爺爺、范神仙是怎麼做驚雷的了。」
玉破禪目瞪口呆地看向金折桂,心知金折桂是救他,卻有意驚慌大叫:「小前輩,你好狠的心……」
阿大愣住,疑心金折桂將玉破禪認成了玉入禪,於是要落井下石,忙道:「小前輩,殺不得……」想起金折桂只是折騰玉入禪,從沒動過殺玉入禪的心思,又忙說:「……小前輩,要殺他我來,不能髒了你的手。」於是冷笑一聲,罵道:「你這齣爾反爾的小人!」叫了一聲,便撲過去掐玉破禪脖子。
玉破禪忙道:「你是怕我將花爺爺、范神仙的事抖落出來嗎?」
阿大會意,便又叫:「你還想把花爺爺、范神仙的事抖落出來?」
蕭綜原以為玉破禪只是個做臭豆腐的,不想他還知道瞽目老人、范康的事,心思一轉,暗想有了玉破禪,看金折桂還怎麼囂張,於是忙勸寧王:「王爺,快,快叫阿大放手,六妹妹定是心虛了,才要殺了王小兄弟。」
「放肆!」寧王冷喝一聲,「阿大,本王雖對你頗有縱容,但你也莫得意忘形。」見金折桂哆嗦一下,乖乖地回位置上坐好,心裡十分滿意,暗道原本就金折桂一人知道驚雷怎麼做,沒有個對症,就叫她以為自己有恃無恐了;如今又來了一個知道的,想來那小丫頭怕露餡,不敢再放肆了,又問玉破禪:「你姓什麼,叫什麼?」
玉破禪眼皮子跳了又跳,金折桂喊他小王八,蕭綜叫他王小兄弟……跪在地上低頭道:「小的姓王。」
「王小兄弟,快快把如何做炸彈告訴王爺。」蕭綜親昵地走過來,幸災樂禍地想如今有了小王,金折桂該失寵了。
玉破禪猶豫一番,就說:「王爺,小的看見過花爺爺做炸彈前畫過一道符,待小的畫出來給王爺看看。」
「快,筆墨伺候。」蕭綜揚聲道。
寧王點了點頭,才有人去拿筆墨,「折桂,你也畫一畫。誰畫的好,本王就賞誰……白米飯,畫的不好,明日就沒飯吃。」
金折桂眼角微微有些抽搐,狠狠地剜了玉破禪一眼,「小王八,你……」要是敢坑死她,她做鬼都不會放過他。
玉破禪淡淡地看向金折桂,有意想擠出一個jian詐的笑容,到底擠不出來,於是有些木木地說:「小前輩,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要怪,就怪……」
「怪我身邊壞事的小王八多?」金折桂冷笑。
很好!寧王滿意地瞧著互相敵視的金折桂、玉破禪,又看阿大腦門上急出了汗,心裡大為滿意,金折桂到底知不知道如何做炸彈,一驗就知。
兩副筆墨紙硯送來,金折桂坐在梨花木大桌子後,玉破禪趴在地上,二人同時提筆寫字。
恰這時,門外親兵報:「將軍,袁將軍來了。」話音落下,就見袁珏龍一身血腥地進來。
「可遇上朝廷的人了?」寧王望著袁珏龍一身的血問。
袁珏龍羞愧地單膝跪地,抱拳道:「回王爺,軍營里有人四處造謠,說些咱們得罪了神仙的話……駐紮在城外半里地的軍營大亂,上千兵卒逃向南邊,末將見他們上山,又聽將士們嘀咕那山乃是神仙顯靈之地,便令人方放火燒山。至於范康早先做的滑車,滑車被造反的混蛋們燒了。」
寧王愕然地怔住,良久,問:「總共還剩下多少人?」
袁珏龍道:「城內城外,攏共還有八萬人……先前姓朱的造反,折損了一些,今日又逃了一些。此外,糧糙短缺,只剩下不足半月的口糧,請王爺開恩,再從揚州調一些來。」
寧王眉頭緊皺,沉吟道:「揚州的存糧也不多,你整頓一下兵馬,朱統領冒冒失失,但有他在前面開路,你領兵隨後跟上,定能輕易拿下北邊諸城。待本王有了驚雷,就即刻率領揚州十萬兵馬揮師北上。」
「王爺是一直坐鎮瓜州,還是要折回揚州?」袁珏龍趕緊問,他總覺得寧王親自來瓜州,不是一件妙事。
寧王不屑地冷哼一聲,臉上的褶皺越發深刻,不甘心地握著拳頭向木榻扶手上一擊,「皇帝禪位給睿王了,秦王被新帝勸降了。英王敵不過秦王、金家、玉家兵馬,滁州怕是要丟了。本王,只能一鼓作氣,從瓜州揮師北上。」原本他算計好的,自己親自坐鎮揚州,將袁珏龍派到瓜州、耿成儒調到樂水,一旦瓜州、滁州有難,便立時叫耿成儒去解救。如今耿成儒丟了樂水,秦王又投降朝廷,滁州眼看不保,重中之重的是,起事前還十分充足的糧糙一再被燒,如今糧糙不足,軍心不穩,不能在似先前那般步步為營、不緊不慢了。
袁珏龍聞言臉色越發鐵青,緊緊地抿著嘴,悶悶地扭頭,見金折桂看過來,便遷怒道:「臭丫頭,看什麼?」
「我畫好了。」金折桂道。
蕭綜立時走來將她畫的符拿去給寧王看,嘴角噙著冷笑,看好戲一般地盯著金折桂,「六妹妹,要是你存心使壞,畫的跟王小兄弟不一樣……」
「那就是小王八不懂裝懂。」金折桂寸步不讓地盯著蕭綜,又幽幽地看著他說,「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姐夫怎地一旦失勢,就風度全無了?」
「看你嘴硬到什麼時候。」蕭綜冷笑,又慌忙地將地上玉破禪畫的符呈給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