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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4:48 作者: 萌吧啦
    「……令符,我有袁珏龍調兵遣將的令符。」一直沉默不語的月娘含含糊糊地開口道。

    阿二道:「這不可能,岳瓊摸遍你全身都沒找到。」

    「什麼?」梁松咳喘著握著月娘的手,虎目向四周看去,「誰是岳瓊?」

    「……男女之情、私人恩怨且放在一邊。月娘,你把令符放在哪了?」金折桂將周遭的人都看了一遍,瞽目老人害得范康的手斷了一隻;范康跟他們配合把梁松的夥伴坑死了大半;老好人梁松一向不跟人紅臉,可他的女人又被新入伙的岳瓊給摸了。想來離開這地,再沒人提起什麼患難之交的話,都會一心想法子怎麼將對方弄死。

    月娘乃是青樓出身,又每常被寧王用來饗客,跟隨了袁珏龍後,也被袁珏龍指使著幾次三番用美人計拉攏那些傳說中的高人,便是為救梁松偷盜令符,也沒少叫兵卒們占便宜,因此並不將那句摸遍全身的話放在心上,只是見此時自己不再花容月貌,卻老天保佑地叫她遇上一個肯為她吃醋的男人,心裡甜滋滋的,叫戚瓏雪攙扶著她起來,「我去去就來。」又對梁松道:「那位岳瓊……公子,是個、是個正人君子。」說罷,便示意戚瓏雪扶著她向樹林裡去。

    過了一會子,戚瓏雪臉色羞紅地扶著月娘回來,然後將令符遞向金折桂。

    金折桂猶豫著要不要用手去接,畢竟,月娘藏靈符的地方,實在可疑。

    ☆、38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場面,不知道為什麼香艷起來。

    明明時辰緊迫,但大傢伙齊心合力,想要在商議對付袁珏龍兵馬前,先問出一個十分要緊的問題。

    「……月、月娘姑娘,你把令符藏哪裡了?」阿二呆呆地看向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模樣像只豹子又像只小貓的黃銅令符。

    一群人紛紛向月娘看去,月娘展顏一笑,隨後因牽扯到傷口倒抽一口氣。

    「月娘----」梁松唯恐月娘為難,望了眼金折桂,想叫金折桂將這問題撇過去,可惜金折桂猶豫著要不要接過令符,沒看見他的眼色。

    月娘卻捂著受傷的臉低聲悶笑,隨後掏出一方絲帕將下半張臉遮住,低頭瞥了眼自己胸口,然後眼含春水的眸子一轉,「……既然是私奔,就要做萬全的準備,我裡頭穿了跳飛天舞的抹胸……是以,能藏許多東西。」說著,便舉手抬腳,做了一個反彈琵琶的姿勢。

    只見她臉上雖受了傷,身上雖穿著血跡斑斑的兵服,但楊柳細腰遠比良家女子柔軟,胸口更因舞衣高高聳起,微微一動,便有一道水波從她身上蕩漾開,盪進在場的大多數男人心中。

    美人在骨不在皮,傷了臉的月娘依舊是世間一大半女子比不上的。

    場面,越發香艷了。

    戚瓏雪自然是沒見過月娘這樣的女人,不等她臉上的紅暈散去,就有人從她手上搶了令符握在手上。

    「我去、我去。」眾人爭先恐後地要搶令符。

    月娘卻坐在地上,靠在梁松身上,先安撫地摸了下樑松,然後姿態妖嬈地翹起二郎腿,聲音慵懶地嗔道:「急個什麼,等諸位旗開得勝回來,月娘定為諸位起舞慶賀。」

    月娘是梁松的,她最多不過是為眾人跳舞助興。可有花魁為他們一群早先連進青樓都要看老鴇臉色的窮酸兵卒跳舞,眾人不覺雀躍起來。

    戚瓏雪清純可人,月娘妖嬈嫵媚,這兩人都是能看不能碰的,但這兵荒馬亂的年頭,連個五官端正的女人都少見,能日日對著這樣兩個的女人,眾人紛紛想起「滿足」二字。

    梁松心知月娘如此也是為了鼓舞士氣,思及同樣的事,袁珏龍未必沒有逼著她做過,便握著她的手,憐惜地看她。

    月娘見梁松如此,臉上笑意柔和,眉眼一彎,更添風韻。

    戚瓏雪也呆住,良久,心道自己將臉皮那些膚淺的事看得太重了。

    金折桂搖了搖頭,打量了下自己矮小乾癟的身材,看來以後鼓舞士氣的重任,要交到月娘手上了,「袁珏龍的兵馬衣裳都跟耿成儒的一樣,那令符是不是也差不離?」

    范康點頭道:「耿成儒跟袁珏龍平起平坐,應當是差不離的。」說完,便看月娘。

    月娘道:「除了上頭刻字不一樣,其他的都差不離。姓朱的原本要獻給袁珏龍,袁珏龍為收買人心,又怕寧王爺疑心他為奪令符暗算耿成儒,就不肯要。我原本想偷那一塊的,可惜姓朱的看得太緊。」

    「耿成儒的兵卒,跟袁珏龍的兵卒,是混成一片,還是涇渭分明?」金折桂又問。

    月娘雖看似與眾人談笑風生,實際上臉上疼痛難忍,強撐著道:「涇渭分明……畢竟,耿成儒的人過來,搶了袁珏龍兵卒的糧糙。兩邊為了口糧打鬥,死傷了幾十人。」

    金折桂躊躇道:「袁珏龍丟了兵符,這樣丟人的事他定然不敢聲張,知道的人定然不多。阿大、阿二,你們換上袁珏龍的兵服,然後領著岳瓊、劉小明、馬大克他們牽馬穿過樹林從南邊下到路邊,先認一認來的是誰的人,要是袁珏龍原來的人馬,便告訴他們姓朱的故技重施,想給袁珏龍下毒,然後像奪了耿成儒兵權一樣,奪了袁珏龍的兵權,令人快快返回瓜州,將姓朱的一網打盡;若來的是朱統領的人……那便說,袁珏龍已經得了耿成儒那樣的病,怕是跟耿成儒一樣時日不多了,朱統領令他們速速回瓜州,將袁珏龍麾下的軍師、統領統統殺了。」

    「殺了耿成儒,再殺袁珏龍……姓朱的莫非想擁軍自立?」阿二撓頭道。

    金折桂道:「這樣想就對了,快快換了衣裳,若那邊人是姓朱的的,便處處暗示姓朱的自立為王后,他們就是大功臣,封侯拜相少不了他們的----據我看,十有八、九就是姓朱的人,畢竟,樂水不是在袁珏龍手上丟的,袁珏龍可不會捨得用自己兩千多人來探路。」眼珠子一轉,又與范康一起編了許多真真假假的話交代給阿大幾人。

    瞽目老人等金折桂、范康說完,就說:「叫他們自相殘殺,很好很好。只是去的人,千萬要機靈警覺,此時就將見人後的說辭理一理。」

    阿大、阿二並投誠的兵卒們聞言躍躍欲試。

    瞽目老人道:「刻不容緩,諸位便去吧,將該說的說完,便說要騎馬先回瓜州跟袁珏龍或朱統領回話,下了船,繞個圈子折回來,千萬別留在船上。」

    「是。」

    未免有人認出「嚴邈之」,阿四不能同去,便小心地領著人站哨。其他人也不敢掉以輕心,跟著范康、金折桂去滑車那等著,若形勢危急,就算大材小用,也要將最後的機關用上。

    阿大一群十二人穿著兵服,騎著馬從南邊陡坡上下到路邊,然後向北馳去,一路只聽風聲呼呼、蘆葦蒲糙瑟瑟,騎了不到半柱香,便遇上了瓜州來的船隊。

    只見船上果然弓箭手個個已經將箭頭對準山上,阿大、阿二低聲問身後的岳瓊、高震等人,「這些是誰的人?」

    「再走近一些才看得見。」岳瓊低聲回道。

    不等他們走近,船上便有人喊:「你們是誰?從哪裡來?」

    船上人看見他們穿的衣裳,便對他們不多防範。

    「從樂水來,要跟……武校尉,是我呀!」岳瓊忽地沖船上一人喊去。

    阿大、阿二、阿三眉心跳了跳,岳瓊會不會出賣他們?

    「……是姓朱的從樂水領去瓜州的人,武校尉是我同鄉。」岳瓊低聲道。

    水面上的船隻卻不立時靠岸,只聽武校尉站在船上警惕地問:「岳瓊,袁將軍令你探路,為何遲遲不回?」

    岳瓊道:「說來話長……朱統領令我在此等候武校尉。」

    船上之人聽岳瓊這般說,猶豫一番,將箭頭對準他們一群人,又令船慢慢靠岸。

    阿大、阿二鎮定地下馬上船,然後踱著步子打量武校尉等人。

    「這幾位是?」武校尉膀大腰圓,睜大眼睛謹慎地看著阿大幾人,畢竟是玉家家將,身量氣度與其他兵卒自是不同。

    阿大並不言語,將依舊留著月娘身上馨香的令符忽地掏出來高高舉起,「爾等可認得這令符?」

    武校尉立時單膝跪地,其他人紛紛跟上,「這位怎會有令符?可是朱統領又有什麼吩咐?」

    阿大見岳瓊並未騙他們,便昂首道:「你們可知道袁將軍叫你們來,是要你們送死?」

    武校尉早料到此事,咬牙道:「軍令如山,樂水是在我們手上丟的,自然該叫我們過了嚴邈之這一關。」

    阿大哼了一聲,「軍令如山,朱統領的令,可不是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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