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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4:48 作者: 萌吧啦
    玉入禪肚子裡灌滿了水,便來了尿意,雙手因被綁縛在身後,一時無法站起來,便溺在了身上。

    「混帳小子,敢浪費本大爺的藥!」范康一鞭子抽在玉入禪臉上,快速地將玉入禪推倒在地上,便用一隻手將他褲子剝下,將斷臂湊了過去,看玉入禪已經尿完了,便又抽了他兩巴掌,「快喝水!」

    「……臭道士……」玉入禪羞惱地瞪向范康。

    范康又一鞭子抽在玉入禪臉上,「混帳小子,你老子養而不教,就叫貧道來教教你什麼叫做識時務為俊傑。」

    「臭道士,你不想回京城了?若被玉家知道你這般待我……」

    「知道了又如何?你的人金家的人花頭鬼都說你這廝實在可厭,玉家難不成放著玉破禪那乖巧孩兒不捧著,一心為你這討厭鬼得罪人?」

    金家的人……玉入禪怔住,不明白跟金家有什麼干係,隨後又想,到時候玉無悔他們齊齊詆毀他,玉破禪又立了大功,誰還會記得他這倒霉鬼?不敢再頂撞范康,只能去趴著喝水,喝得噁心了,不由地將水吐出來,忽地頭上一沉,卻是范康將他按在了水中。

    同在一片樹林裡,金折桂一群慢慢向通往瓜州的路上去。

    戚瓏雪待毒徹底解了後,便請玉無悔給她也弄了一根拐棍,又幫著金折桂攙扶瞽目老人。她看似柔弱,卻也並非心甘情願受制於人的人,為求不處處受制於人,便在路上低聲下氣地跟眾人請教辨別野菜、野果。

    眾人先將她看成累贅,如今見她為求眾人不拋棄她已經十分努力,便也不苛求她。玉家無愫去樂水送信,剩下五人細細問了瞽目老人他們跟玉家人的來往,因他們說得細緻,便紛紛感慨道:「幸虧我們迷途知返,並沒跟著九少爺錯到底。」

    戚瓏雪遲疑一番,便說:「……其實也不全怪入禪。玉家家教嚴厲,未免子弟在京中仗著家世不思進取,便將他們兄弟送到揚州來教養,一年只有臘月、正月兩月里能在父母雙親膝下共享天倫。偏這兩月里……玉家長輩們眼睛裡又只有八少爺一人,是以,入禪才會心生不平。他曾說過,我父親是第一個稱讚他比八少爺厲害的人。」

    金折桂嗤了一聲,脫口道:「莫非你父親之所以稱讚他,是因為他說了一句類似與『假到真處真亦假,邪到正時正亦邪』的話?」

    「……花小前輩怎麼知道?」戚瓏雪訝異道。

    金折桂道:「似他這年紀的小孩子,稀里糊塗的,就把不分對錯只按著自己心意辦事當成了個性。你父親當真是誤人子弟,竟然為了這種話稱讚他。行事不拘小節是放蕩不羈、瀟灑恣意。可拋棄孝悌大節,那就是豬狗不如的畜生了。虧得你一路跟著他,非要等他說出事關你生死的無情無義的話,才知道他已經『病入膏肓』,已經不是任性,而是個十足的壞人了。」

    「父親他……他說那話的時候,也未必會知道入禪會成如今這樣子。」戚瓏雪出言維護亡父,瞥見地上一叢野菜,便去摘了放在衣襟里兜著,等摘完了,見已經離眾人有幾十步遠了,便趕緊踉踉蹌蹌地快跑跟上,過去了,便聽金折桂在跟玉家幾人商討教養孩子的事,心裡納罕得很,只覺得金折桂說話的語氣果然像是三十幾歲。

    金折桂道:「你們玉家人呀,除了玉九,其他人大節都守得很好。但是對於小節,未免太刻板了一些,這就是害人害己了。」

    「是呢,若是能改一改,也不至於像如今這樣討人嫌了。你們九少爺糊塗,你們幾個壯漢子不糊塗,難道非要碰壁了,你們才知道迷途知返?九少爺成如今這樣,你們也其罪難逃。」瞽目老人與金折桂一起討伐玉家家兵家將。

    討人嫌……

    一直只聽人說他們好話的玉無悔幾人齊齊地伸手去摸鼻子。

    作者有話要說:對待中二少年絕對不能心慈手軟,要及時地進行正確教育

    話說,范康的話還是很有道理滴

    ☆、31再不個性就晚了

    「我們正直。」

    「我們勇敢。」

    「我們忠孝兩全。」

    「你們愚忠。」金折桂肯定地說。

    「你們討人嫌。」瞽目老人靜靜地道。

    「……幾位大叔柿子撿軟的捏,明明是入禪叫你們救我,死了兩位大叔,你們對入禪敢怒不敢言,一路上卻總是、總是……」綿里藏針地針對她!戚瓏雪見金折桂、瞽目老人都說實話了,就想兵荒馬亂,還不知道能活到哪一日,就把心裡話說了吧。

    樹葉慢慢從枝頭飄落下來,地上厚厚地鋪了一層葉子。野菜多數開花老去,入口苦澀難咽。獵來的肉又油膩沒有味道,眾人圍著篝火休息,便又說起玉家人來。

    坦誠真實的話里沒有一星火藥味,因此雖是被針砭的一方,玉家四人也動不起怒。

    玉無悔無奈地道:「兩位花前輩……戚小姐……」

    「諸位叫我瓏雪吧,如今我無家無業,再叫什么小姐,就惹人笑話了。」戚瓏雪緊挨著瞽目老人坐,雖看金折桂個子小,但一路聽她說話,早將她當做長輩看待。因想既然是長輩,就身有跟玉無悔等人商議大事的擔子,她旁的不會,只能幫金折桂照顧瞽目老人,叫她安心跟玉無悔幾人商議大事。

    玉無悔道:「兩位花前輩、瓏雪姑娘,我們是粗人,是當兵的,自小就被教著要聽上面的話……」

    「胡說,也只有你們玉家人會這樣,金家跟著金大老爺的幾個就不這樣。」金折桂果斷地打斷玉無悔的話。

    「……小前輩跟金家人認識?」玉無緣又想起那句「將門無犬女」來,「你是金家人?」

    瞽目老人笑著虛虛實實地開口:「老朽跟金家淵源頗深,這會子就是帶著孫女來救金家小哥的呢。你說我們認不認識金家人?」

    金折桂托著臉笑,心想回頭當著玉家人的面,她對金大老爺的時候嚎一聲「金小弟,別來無恙啊」,看玉家這群人的臉色能成什麼樣。

    「金家人……跟我們也差不離。」玉無悔為挽回些薄面,想貶低金家軍兩句,到底話到嘴邊,又磊落地改了口。

    「哈,金家人可比你們厲害多了,」金折桂仰著頭眯眼去看樹枝間透過來的夕陽,「金大老爺身邊有一位嚴邈之,他勇猛機智又風趣,人人都說什麼美髯公,他是我見過鬍子留的最好看的人,兩根銅鐧在手,沙場之上,誰能靠近他一步?」

    玉無悔點頭道:「這位嚴邈之,我認得。他一手丹青比當朝大儒還了得。」

    「……所以說,一樣是家將,怎麼差距就那麼大呢?看人家嚴邈之英姿颯慡,又智勇雙全,他都已經能夠獨當一面奉旨領兵去邊關了。你們也是家將,年紀也有三四十了,難道想愚忠一輩子,就這樣碌碌無為地過了?咱們雖是人到中年,但也不能過得那樣蒼白無力吧?」金折桂推心置腹地看向玉家幾人。

    玉無憂道:「花小前輩說我們愚忠,但如今兩位少爺都不在身邊,我們自然是想愚忠也不行。既然如此,花小前輩就別再提早先的事了……」

    「你是哪位?」金折桂看向玉無憂。

    玉無憂愣住:「花小前輩,我是無憂呀,我跟你們走了一路啦。」

    金折桂啪地一聲折斷樹枝丟在火堆里,「抱歉得很。我單記得人名,但實在對不上號。誰叫你們這幾個人,除了名字,沒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呢。」又故意去問戚瓏雪,「瓏雪姑娘,你要是皇上,遇上一群除了名字什麼都沒區別的人,是肯提拔他們一群人一起做大將軍,還是一個都不要,再挑選旁人來做將軍?」

    戚瓏雪冷不丁地被提名,忙擺手:「我怎麼會是皇上?」看眾人都看她,臉色慢慢漲紅,騎虎難下地說:「……那,肯定要從旁人那邊選了……無憂大叔連名字都讓人記不住,怎麼會叫他做大將軍……無憂大叔,我不是有意的。」一雙眼睛濕漉漉地看著玉無憂。

    玉無憂惱羞成怒,但戚瓏雪是個一句重話下去就掉眼淚的玻璃人,對她發火,未免有欺負弱女子的嫌疑,心裡懊惱,只能用力地去揪地上的糙根子。

    玉無悔皺著眉頭,鄭重地看向金折桂:「花小前輩,你、你一直揪著我們討人嫌的話不放,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討人嫌,三個字咬得很重。他們又不是玉入禪那變態,會破罐子破摔地不在意。

    「意思是,麻煩你們有個性一點。」金折桂乾脆地從地上站起來,「拜託幾位,我們三個,」手一划,將戚瓏雪也囊括在內,「爺爺沉穩,是主持大局的不二人選,我充當他的眼睛,瓏雪姑娘已經盡力地收集能吃的東西,你們沒瞧見她在上次休息的時候特意請教爺爺糙藥的模樣?可諸位跟我們一起走了那麼久,我們還是不知道諸位擅長什麼,不知道,又怎麼能安排戰術?請幾位不要再浪費時間藏拙,快點將自己能幹點什麼抖落出來。以前你們沒個性,跟著其他人還能用人海戰術混點小功勞,如今就你們幾個了,難道你們還要捆成一團去路口堵袁將軍的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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