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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4:48 作者: 萌吧啦
    玉破禪微微搖頭,此時他衣衫骯髒不堪,神情疲憊不堪,看城中滿目蒼夷,憂心忡忡道:「我原想嚇一嚇耿成儒,卻也沒料到他會這麼快逃走。想來除了咱們,定還有其他人與咱們裡應外合。」雖說炸開北城門,趁守兵逃跑時燒人,但也不當這麼一兩下子就能將耿成儒嚇走。又問:「城中還剩下多少人?多少糧食?速速叫人將北城門豎起來,令人嚴加看守。告訴城中百姓,帝王之師很快就到,叫他們安心等待。」

    玉無價道:「城裡還有五萬人可用,耿成儒的人走的匆忙,糧糙輜重還留下許多。至於失散的玉無二、玉無痕他們那兩百多人,已經叫人去尋了。」

    玉破禪點了點頭,「將糧食分散一些給城中百姓。花家兩位前輩也要速速尋來,樂水縣城夾在滁州、瓜州之間,寧王的人馬定會捲土重來。還要請教他們兩位如何守城。」

    「是。」

    玉破禪帶人向縣衙里去,尚未走進去,就聽見裡面慘叫連連,進去了,便見地上躺著許多兵卒,個個皮膚泛黑嘴裡,眼神渙散地打滾。

    「那邊有誰受過刑!」玉無價指著豎在院子裡血跡斑斑的架子,眉頭微微皺起,想不明白是誰給耿成儒的兵卒下毒。

    「將他們先送去空屋子裡關著,看能不能尋來大夫瞧瞧。」玉破禪就著玉無價點起的燭火,又快步向書房裡去。

    書房裡臭不可聞,進去了就見一盆黑血翻倒在地上。

    「那血里有毒,要小心。」玉無價拿著蠟燭將書房照了一圈,先尋到那個細口大肚的花瓶,將瓶口向下倒了倒,只聽到一聲細微的聲響,卻不見東西掉下來,將花瓶往地上一砸,一聲脆響後,就見一份名冊躺在地上。

    玉無價拿起名冊,翻看了一番,「就是這個名冊……哎……」

    「怎麼了?」玉破禪皺著眉頭看向角落裡的血痕。

    「……大姑爺家……少爺,要不要,將他們家老爺的名字從名冊上刪去……」玉無價為難了,雖說搶回名冊是立了大功,但若是將名冊原樣交上去,難免會叫玉家大小姐怨恨玉破禪。

    「死了這麼多兄弟搶回來的名冊,無價大叔想叫我對它動手腳?」玉破禪畢竟年幼,一時感慨,便帶出了哭腔。

    玉無價合上名冊,「卑職該死!只是大小姐與少爺一母同胞……」

    「無雙大叔,速速將名冊送去給父親,誰也不得偷看一眼!」

    「卑職遵命。」玉無雙從玉無價手上接過名冊,就大步流星地向外去。

    玉無雙才出去,玉無瑕便又快步跨進來:「八少爺,原來咱們行動的時候,花家兩位前輩也沒閒著。聽混進壯丁里的兄弟說,梁松梁大俠帶著花老前輩的蜘蛛過來給耿成儒投毒了。如今,只怕梁大俠已經遭了不測。」

    玉無瑕稱呼梁松為梁大俠,已經是打心裡佩服梁鬆了。

    玉破禪忙道:「快叫人在城裡找一找,那些……慘死的人堆里也翻一翻,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定要將梁大俠找出來不可。」略想了想,又令人:「這書房要不得了,鎖上吧。再尋一間空屋,搜出樂水地圖----若搜不到,儘快將民居城郭、山川地勢畫出來。略歇一歇,等無二、無痕大叔還有花家兩位前輩尋來,咱們就儘快商議出守城對策。」

    「是。」眾人出了書房,玉無價引著玉破禪向縣衙後的庭院裡休息,其他人輪流小憩。

    過了四更,東邊天上出現了一輪下弦月,月光朦朧地籠罩著樂水縣城,玉將軍很快過來的消息就如一顆顆掛在不遠處的梅子,在這消息的安撫下,城中百姓們安心地酣然入睡。

    破曉之時,紅日露出頭,皓月的輪廓依舊清晰可見,站在南城門上值班的玉無價仰頭看向一同出現的日月,嘆了句「日月同輝」,才興嘆完,就見玉無二、玉無痕一群人興高采烈地過來,於是趕緊下城樓迎接。

    玉無二慡朗地笑道:「不愧是八少爺,果然叫咱們拿下樂水了。」

    玉無價道:「這就是得道天助,老天爺幫著咱們呢。」又看玉無痕、玉無二身後沒人,就疑惑道:「花老前輩兩人呢?不是說與你們一處嗎?」

    「放心,已經叫人去樓家村找他們去了。走,領我見見公子去。」玉無二與玉無價勾肩搭背道。

    忽地幾人看見一人提劍向縣衙趕來,玉家三人先警惕地收斂起笑容,待看見來人是蒙戰,便放鬆警惕,玉無價搖了搖頭,「這蒙戰最是魯莽,他怕是聽說了梁大俠下落不明,才這麼一臉煞氣。」

    玉無痕道:「畢竟年少氣盛,待會咱們好好說話,好好安撫住他。」於是三人迎上,待走近了,就聽蒙戰冷哼一身,三人看在梁松面上忍住了,好言道:「蒙少俠放心,我們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交代?我問你們少爺要交代去。」蒙戰說完,狠狠地呸了一聲,提著劍又向縣衙去。

    玉無價三人心裡疑惑,玉無價見這邊已經沒了他的事,便跟玉無二、玉無痕快速地騎馬趕上蒙戰。

    因這會子人人身上都沾染一些血漬,一時也無人覺得一身是血的蒙戰有什麼異樣。

    「蒙少俠,花家兩位前輩呢?」

    「是呀,兩位前輩不是由你保護的嗎?」

    「別跟我假惺惺的!你們也想要那什麼《推背圖》!」蒙戰狠狠地瞪了三人一眼。

    玉無價三人怒極反笑,稍稍停住馬,玉無價低聲對其他二人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怕是這蒙戰的性子改不了了。」

    雖嘴中這樣說,玉家三人篤定蒙戰不會做出事來----料到依著蒙戰的性子,知道梁松不見了,頂多胡鬧一場,便不當一回事,又在蒙戰身後細細去說梁松如何。

    蒙戰握著劍,橫衝直撞地向縣衙走,聽見玉家三人的話,就想:好哇,梁大叔也被他們算計了!

    縣衙外的玉家軍看見蒙戰來,待要攔他,又看玉無價擺手,就讓開路。

    蒙戰進了門,就問:「玉破禪何在?」

    「蒙小哥兒來了?花家兩位前輩呢?八少爺在廳里等著一起商議對策呢。」玉無瑕也看在梁松面上和顏悅色地對蒙戰說話。

    蒙戰並不搭理玉無瑕,提著劍進了廳里,看見玉破禪在看地圖,瞬時提劍向他砍去,嘴裡大叫:「好一個出爾反爾的狗賊!」

    玉破禪聽到背後破風之聲,便敏捷地向一旁滾去,蒙戰又順勢砍過去。

    等玉家四人醒過神來,玉破禪已經被蒙戰挾持在手中。

    「蒙戰,你又發什麼瘋?!」玉無二不耐煩地喊。

    玉破禪也蹙眉,雖不知道梁松、蒙戰他們一群人的身份,但早先攜手浴血奮戰過,再不疑心他們會害他。如今蒙戰忽地翻臉,為的是什麼緣故?

    蒙戰冷笑:「你們這群偽君子!把梁大叔弄丟了,又把花爺爺、金……」想到不能將金蟾宮暴露,又改口「花子規藏起來,梁大叔叫我保護他們爺孫。我不能叫梁大叔失望,你們快將他們交出來!」

    玉無二不屑道:「你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小子,我們將兩位花前輩藏起來做什麼?」

    「哼,你們跟那一路害我們的賊人勾結,還想哄我?」蒙戰手上用勁,冰冷的劍鋒下殷紅的血漬了出來。

    「蒙少爺千萬冷靜!蒙少俠仔細想想,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當務之急,是要將花家兩位前輩找出來。」玉無價將性急的玉無二推到身後,看玉破禪脖子上流血了,暗想事態嚴重了,蒙戰性子魯莽,卻不是會血口噴人的人,怕是花家兩位也出了事。

    「誤會?什麼誤會,化成灰,我也認得他這張臉!就是他把兩位花前輩抓走的!」蒙戰目眥俱裂地瞪向被他挾持住的玉破禪,說完,只聽啪嗒一聲,肩頭的傷口又流出血來。蒙戰眼前一黑,晃了兩下,便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守城難

    「蒙少俠?」

    「蒙小哥?」

    「蒙戰!」

    ……

    玉家幾人紛紛出聲去喊,卻見蒙戰雖昏迷,卻像是一隻蝦米一樣防備地弓起身子。

    「這、這可怎麼辦?」玉無二咬牙切齒,梁松不在,就算蒙戰犯了多大的事,他們也不能立時殺了他,不然有違道義。

    玉無價敏銳地看見地上的幾滴血,趕緊靠近蒙戰,見蒙戰神志不清地忽地揮了一劍,嚇出一身冷汗,用力將他手上寶劍搶下來,又將他翻了個身,看見他後心竟然挨了一劍,萬幸刺他的人當是手上沒什麼力氣,因此才沒送了蒙戰性命;他們方才因看蒙戰中氣十足,才沒將他背上的血水當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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