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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4:48 作者: 萌吧啦
    「賊子,你在哪裡!別做了縮頭烏龜!快出來!」蒙戰年少氣盛的聲音響起。

    范康狡詐地一笑,躲在遠處看蒙戰一身是血,氣急敗壞模樣。

    蒙戰追了半天,原來追的只是一匹野狼披著的范康的衣裳,此時將染滿野狼血跡的衣裳狠狠地扔在地上,恨不得將范康碎屍萬段。

    陸護院緊跟著蒙戰回來,卻見邢護院慘死在岳護院身邊,且臉上滿是螞蟻,顧不得去想那螞蟻會咬人的事,忙伸手去邢護院將臉上螞蟻拍去,手掌被螞蟻咬得腫脹起來,咬牙切齒道:「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了!」一雙眼睛埋怨地看向蒙戰。

    蒙戰心裡一堵,涕淚滿面道:「陸大叔……」忽地聽到遠處的狼叫聲,與陸護院默契地互看一眼,顧不得岳護院、邢護院的屍首,便向小溪邊奔去。

    二人氣喘吁吁地到了小溪邊,看眾人背靠著溪水殺狼,便從後面包抄野狼,野狼看情勢不對,機警地撤退。

    「公子,邢大叔……」

    「混帳!竟然干出這傷天害理的事!」柯護院、常護院持劍拿刀向蒙戰砍來。

    陸護院、黎護院、劉護院等拔刀隔開柯護院、常護院。

    「冷靜一下!邢兄弟呢?」梁松的眉頭許久沒有舒展開,看向蒙戰身上的血跡,心裡咯噔一聲。

    「邢大叔被惡賊殺了。」蒙戰落淚道。

    「惡賊?我看,你就是惡賊!」柯護院衝動地沖蒙戰吐了一口口水。

    蒙戰睜大眼睛,冷笑道:「好好,我是惡賊!公子說我是惡賊,你們就都當我是惡賊!公子要我哥哥送命,又要金家姐弟去英王那邊送死,就不是惡賊?枉我們在西北的時候都以正人君子自居,沒想到來到中原,就都成了惡賊!」

    「原來,你是在為你哥哥報仇!」柯護院長嘆一聲,看了眼手臂上硬生生被狼撕開的傷口,仰天狂笑,「虧我為了你受這樣重的傷,原來,你才是藏jian之人!」

    陸護院一頭霧水,卻替蒙戰分辨:「諸位,邢大哥不是蒙戰……」

    耿護院道:「陸兄,你別替那小子遮掩了。先前那小子聽了賊子的話方寸大亂,連累得我也替他受了傷,還要替他遮掩。」

    梁松看眾人吵成一團,忙對曾公子說:「公子,快說兩句話。」不等曾公子說話,金折桂便驚慌地叫喊:「公子,你要送我們去死?」

    曾公子望向滿臉失望、慌張的金折桂,還有不敢置信的瞽目老人,一口熱血堵在嗓子眼,要將金折桂、金蟾宮打昏帶走容易,可要取得瞽目老人信賴,引誘他交出《推背圖》就十分艱難,原本他們一行人同甘共苦,這幾日,瞽目老人、金家姐弟已經十分信賴他了,偏生蒙戰出來攪局。

    眼看場面亂成一鍋粥,曾公子疑惑不解地問蒙戰:「金家姐弟?」一頭霧水地掃了掃金折桂、金蟾宮,「金家以科甲起家,到今日,已經與世家閥閱不相上下。金家姐弟,會是這個模樣?」

    他聲音沙啞,話里的意思是說金折桂姐弟不像是大家族的孩子,但話出口,卻絲毫不叫人覺得是在鄙夷如今的金折桂、金蟾宮。

    蒙戰忙道:「是……」

    「蒙戰,你,是不是從那惡賊口中聽說的這事?難怪那惡賊一直緊盯著我們不放。」梁松終歸是站在曾公子這邊的,一雙眼睛警告地看向蒙戰。

    蒙戰原要分辨,此時萬般委屈,卻還要「義氣」地順著梁松的話,將梁松誘導的話說出來,於是臉上青筋暴起、形容可怖道:「是,我是聽那惡賊說的。那惡賊說公子害我哥哥,說公子要害了金家姐弟。我跟那惡賊就是一夥的!」

    「蒙戰!」陸護院喝道。

    「今日我們便替蒙大哥清理門戶,為岳兄弟、邢兄弟報仇!」柯護院、常護院提著刀劍便攻向蒙戰。

    「蒙戰,走!快走!」陸護院抵擋柯護院、常護院,黎護院、劉護院拉著蒙戰走。

    曾公子將手伸向金折桂,看金折桂哆嗦著躲開,心裡惱恨不已,對梁松說:「蒙戰是害群之馬,除了他吧。」

    作者有話要說:

    ☆、花姑娘是也

    蒙戰是害群之馬……

    梁松握緊拳頭,曾公子、蒙戰一樣是他看著長大的,他對曾公子是忠心,對蒙戰,就是寵愛。如今,果然要除了蒙戰?

    「公子,你再想一想。」梁松眉頭緊鎖。

    曾公子看向梁松,梁松以為他不是為了《推背圖》肯大動干戈的人,可惜梁松想錯了。曾公子曾是皇室里最惹人矚目的才貌雙全的皇長孫,一朝隕落,從萬人吹捧落到萬人踐踏的地步,他忍辱負重多年,比誰都想提前看一看,看一看他這番含污忍垢,到底有沒有意義。

    「梁松,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還是,你想咱們十幾人,因為蒙戰一人分崩離析?」曾公子嘴角帶著一抹笑,介於病弱、溫潤之間的臉色,展露出掩藏許久的上位者的威嚴。

    梁松怔愣住,大抵是公子一同跟隨他們患難與共,他竟然妄自以公子的長輩自居了,「遵命。」咬著牙關,提著大刀向蒙戰砍去,又喝令黎、劉、陸三人,「讓開。」

    黎、劉、陸三人不信蒙戰是心狠手辣之人,不肯讓步,柯、常等人聽曾公子發話,有早看蒙戰不順眼的,也有性情魯莽此時被蒙蔽的,便喊道:「梁大哥,跟他們囉嗦起來,他們未必不是一夥的!」

    一群人說罷,就揮動刀劍,你攻我守地拆招比試。

    金折桂閉著眼摟著金蟾宮,不去看眼前的刀光劍影。

    金蟾宮躲在金折桂懷裡,被金折桂蒙住了耳朵,睜開眼,就看見一隻綠螳螂站在瞽目老人手上,於是伸手去接,看那螳螂抓著瞽目老人的手指不肯離開,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梁松等人一同打到了樹林裡,離著公子足足有百來步處,柯護院一時失手,竟然刺到了陸護院腹部。

    這一變故令打紅了眼的眾人稍稍停下,便又向蒙戰追去。

    蒙戰眼睜睜看著陸護院為救他而死,目眥俱裂地瞪向柯護院:「姓柯的,我叫你給陸大叔陪葬!」

    柯護院刺死了夥伴,先是心慌,隨即又有些惱羞成怒,揮劍又向蒙戰刺去。

    金器鳴響聲在樹林裡迴蕩,陸續有人受了傷,梁松看向打紅了眼的兩邊,用劍將蒙戰隔開,低聲道:「快走!」

    蒙戰一臉血淚,哪裡肯走,一劍過去,將梁松的髮髻砍開,地上落下一片黑髮。

    「梁大哥,你還護著他,他們要殺你呢!」柯護院殺了同伴,在心裡給自己找理由,那理由就是護著蒙戰的人也想殺他!找到了這理由,他巴不得將水攪渾,免得事後有人責怪他下手太狠。

    有柯護院煽風點火,原本只追蒙戰一人的常護院等人,跟黎護院、劉護院幾個拼起命來。

    梁松的話先還有人聽,此時徹底沒人聽了。梁松眼看著又死了四個兄弟,怒極攻心,竟覺胸口一甜,就好似,要吐出一口血來,最後一次隔開蒙戰。

    蒙戰發誓道:「你們等著,我一定回來替我哥哥、替大叔們報仇!」狠話沒說完,便被黎護院、劉護院拉走了。

    等走遠了一些,黎、劉兩護院身上受了重傷,推開蒙戰,雙雙對蒙戰說:「我們發誓替太子爺保護公子的,你快走,別回來了。」

    蒙戰向後踉蹌跌倒:「兩位大叔不跟我一起走?」

    黎、劉二人道:「我們誓死不離開公子。你走吧。」

    蒙戰含淚跪下給黎、劉二人磕頭,勸道:「兩位大叔,他們不講理,你們跟我走吧,回去了,他們定要處罰你們。」

    黎護院道:「放心,公、梁松不是蠻不講理的,方才若非他有意放水,你也逃不開。而且,我們要回去上藥。」

    蒙戰聽到「上藥」二字,想到他們並沒有帶出什麼傷藥出來,這才又磕頭,看著黎、劉二人遠去,等他們走遠了,才邁著步子,踉踉蹌蹌地用劍當拐杖離開,才走了五十幾步,聽到黎、劉二人的慘叫聲,蒙戰急忙向回跑。

    樹林裡飛鳥驚飛、走獸退縮。

    蒙戰趕回來,便見梁松等人持劍站在黎、劉二人身邊,越發心寒。

    柯護院怒道:「畜生!連他們兩個你也不放過!」

    蒙戰一口銀牙咬碎:「血口噴人,惡人先告狀!你們等著,有你們好看的那一天!」再看梁松,只將他看成坐視柯護院等人殺害黎、劉二人的人,眼睛裡冰雪一片,毫無感情,提著劍便跑。

    柯護院追了幾步,因也受了傷,只能作罷。

    梁松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忽地向身邊眾人看去,見眾人都受了重傷,成了一群殘兵敗將,便說:「趕緊走,小心有外敵趁著咱們受傷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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