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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2:08 作者: 海棠落
    說到這裡,欣悅微微一頓,繼而說道:「我真是搞不懂,那個累死人的位置,為什麼這麼多人搶著去坐?」

    「為什麼嗎?」皇甫文珏口中重複一句,復又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只知道,從我出生至今,就是為了那個位置而活的。」

    「我的母妃,本來只是宮裡最卑微的宮女,只因父皇因政事喝醉了酒,便被強迫一夜寵。幸。

    然後,就有了我。

    父皇給了母妃一個才人的頭銜之後,就再也沒有寵幸過她。

    要知道,一個小小的才人,在宮裡是何等的受人欺凌。

    所以,打我懂事開始,母妃就教導我,一定要出人頭地,一定要成為帝王,睥睨天下,傲世蒼生。

    即便我並不喜歡那些,但是,母妃每日所遭受的欺凌,我看在眼裡,所以只能按照她說的去做。

    八歲那年,我在御花園的湖邊玩耍,絲毫不曾注意身後的黑手。當那雙黑手伸向我的時候,母妃突然間衝過來將我推開,自己卻被推進了湖裡。

    那時我不會游水,只能在岸邊焦急地看著母妃的身體在湖水中浮浮沉沉。

    我瘋了似地喊她,在湖邊大聲喊人來救她。

    但是,沒有一個人來。直到最後,她就那樣在我的眼前沉入湖底。等湖邊來人的時候,從湖裡打撈上來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從那以後,沒有了母妃的庇護,我在宮裡的處境變得異常艱難。

    我必須步步為營,必須時時刻刻防止身後有人伸出的黑手,也必須比別人更加努力多倍地學習武功騎射甚至是治國之道。

    九歲那年,我開始從眾皇子中脫穎而出,父皇對我也相當器重。

    但是,從他的口中,我一次都不曾聽到他提到母妃。

    每次父皇誇獎我的時候,我都會非常高興。

    像是得到了無上的光榮與賞賜一般。

    直到,有一次,我看到父皇滿眼寵溺地親了親只比我大出幾個月的文濤的額頭,那時,我才知道,原來,我在父皇的眼裡,根本就不算什麼。」

    ***

    正文 風雲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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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眼眸中,已經充滿了黯然之色,口中長長呼出一口氣,又繼續說道:「你知道嗎?父皇與我說話的口氣總是冰冷的,即便是讚賞,亦是眸中帶寒。

    我心裡很不服氣,很想爭一口氣給他瞧瞧。

    所以,我開始更加努力,並且開始布置自己的勢力。

    可是,這一切,到最後還是沒有入得他的眼。

    喀他對我的重用和讚賞,只不過是為了將那些對付文濤的暗箭統統指向我。

    你說,我怎能服氣?怎能如此輕易地放棄我堅持了那麼多年的信念?」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情緒顯然激動起來,方才的溫文儒雅已然不見,連聲音中都充滿了顫抖。

    踴但是,須臾之後,他還是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然後似是平靜地說道:「之所以擄你來,只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亮出底牌。」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欣悅從始至終,只是聽著他的陳述,一直未發一言。

    直到他都說完了,她才開口問道。

    「呵,我也奇怪,為什麼我會想要告訴你這些,但是,我就是告訴你了。」

    他那如沐春風般的臉龐上,露出一抹滿是自嘲的笑容。

    欣悅直到此刻才明白,為什麼他給人的感覺是那麼的表里不一?為什麼他給人的感覺是那麼複雜難辨?為什麼他明明是如此嚮往權勢,竟還吹得一口好簫?

    試想一下,一個本來心性淡泊之人,讓他心不甘情不願的去做這些他不願意做的事情,給人的感覺能不是捉摸不透的麼?

    果然,生在皇家的孩子,心性都是扭曲的。

    「其實,你完全可以不用活得這麼累,只是你自己,不肯放過自己罷了。」

    欣悅輕輕地說道,心底里,隱約間有些心疼這個讓人第一眼就覺得飄逸淡然的男子。

    老皇帝也真夠狠心,居然忍心讓他去當皇甫文濤的耙子,為他擋去諸多災禍。

    「也許你說得對,但是,現在回頭,早已經來不及。」

    他說著話,目光又變得犀利而又狠辣。

    欣悅見他如此,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也許,只有碰壁之後,他才會後悔吧。

    沐辰回到王府之後,便直直向兩人的臥房走去,然而,卻並未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於是,他又到別的房間去找,天陽的房間裡,沒有。書房,沒有。廳里,也沒有。

    「小王爺,您幹嗎呢?」

    奶娘一進屋便瞧見沐辰正滿臉慌張地四處找人,遂開口問道。

    「你可知道小王妃在哪裡?」

    沐辰一見著她,便開口問道。

    「小王妃?她不是在臥房睡覺嗎?」

    奶娘滿臉好奇地說道。

    「沒有,她沒在臥房裡,我剛去過了。」

    「沒在?」奶娘似乎也有些驚訝,「小王爺,您先別著急,先去問問紅岩吧。」

    沐辰聞言,這才想起,連句話也來不及說,已經匆匆轉身離開。

    「紅岩,紅岩。」焦急的聲音在辰居內響起,很快,便瞧見紅岩快步走來。

    「小王爺,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一見沐辰滿臉都是緊張和擔憂,紅岩亦是納悶地問道。

    「你可知道小王妃去哪裡了麼?」

    「小王妃在臥房裡啊。」

    紅岩眨巴著眼睛,給出的答案卻與奶娘一模一樣。

    「沒有,如果她在,我還問你幹嘛?」

    紅岩一聽,心裡登時一緊,驚訝道:「不可能啊,明明剛才還在的。」

    似乎是不相信一般,紅岩還特地上樓到臥房看了一遍,結果如沐辰所說,沒人,半個人影都沒有。

    「王爺,你先別急,小王妃不會無故失蹤的,說不定是到王府花園裡閒逛去了。」

    沐辰一聽,連忙反應過來,口中口哨一吹,負責守護辰居的十八鐵騎已經從暗處掠身出來。

    「小王爺!」

    幾人一出來,便躬身抱拳,語氣恭敬地說道。

    「你們快去找找,看小王妃在不在府里。」

    沐辰強令自己沉下心來,冷聲吩咐道。

    「是,屬下遵命。」

    話落,幾人已經四散離開。

    沐辰負手站在辰居的院落之內,心裡不停地祈禱著:欣悅,你可千萬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有事啊。

    最近的朝日王朝,已是外憂內患,欣悅如果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出事,他實在不敢想像……

    這麼想著,他自己也已然運起輕功,在王府之內四處尋找起來。

    然而,找了半天,無論是十八鐵騎,還是他自己,都是一無所獲。

    心中那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令他整個人都無法安下心來。

    ***

    正文 第3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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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沐辰帶著滿心的焦慮回到辰居之時,他是多麼的希望,那抹纖細的身影會突然間出現在眼前。

    只可惜,迎接他的,仍是一片冰冷。

    在這裡,沒有她的身影,沒有她的笑靨。

    就在這時,門外一陣響動,他心裡一喜,臉上湧起一抹喜色,帶著希望奔出門外。

    喀可是,他還是失望了,門外,的確站著一個人。

    可是,這人,是風清楊,而並非欣悅。

    剛才充滿了熠熠神采的眸子,在這一瞬間突然暗淡下來。

    踴風清楊也是收到消息,說蕭王府似乎有異動,這才火速趕來。

    一如既往的一身玄衣,自小的陰沉個**,致使他本就偏愛玄色。

    自從欣悅離開之後,他就更不曾穿過其他顏色。

    仿佛只有這樣冷漠孤寂的顏色,才更適合他一般。

    「你都知道了?」

    沐辰一看見他,就知道他是為了什麼而來。所以也不繞彎子,說話更是單刀直入。

    「嗯,王府那麼大動靜,想不知道都難,是欣悅出了什麼事?」

    風清楊轉過身來,目光看向沐辰。

    下屬只是匯報說王府十八鐵騎全部出動,在王府裡面四處搜索,好像是在找什麼人。

    所以,他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因為欣悅在這裡,他又無法放心,所以只好親自前來,問個究竟。

    「欣悅,突然失蹤了。」

    沐辰眉頭緊蹙,俊美無鑄的臉龐上寫滿了思索、焦急、憂心、煩躁,多種情緒同時浮上。

    風清楊聞言,亦是不免驚訝不已:「失蹤了?好好的怎會突然失蹤?辰居裡面的防衛不是很嚴密嗎?」

    「是啊,就是因為如此,我才更加擔心。」

    說到此處,沐辰像是突然間想到了什麼似的,忽然抬起頭來問道:「清楊,你的人不是也有在辰居周圍負責保護嗎?可有發現什麼異狀?」

    「沒有。」

    風清楊搖了搖頭,墨染的眼眸變得深沉複雜起來。

    「看來此事得從長計議,對方定是有備而來,連辰居這麼嚴密的守護都能逃脫,看來來頭不小。」

    沐辰亦是垂眸沉思,那緊緊蹙起的眉宇,將他心裡的情緒表現得一覽無遺。

    「是啊,不如這樣吧,我們同時派人在整個京城裡找,你去宮裡,看看皇上能不能幫上忙。」

    風清楊稍作思索之後,面色凝重地開口提議道。

    「好,我也是這麼想。」

    沐辰聞言,滿是沉重地點了點頭。

    「那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什麼消息我會親自過來找你。」

    說完,風清楊也不待沐辰回答,已經運起輕功,飛掠出去。

    而沐辰也是一刻不敢耽擱,忙到匯賢雅居糾集了十八鐵騎所有的人,以及王府的侍衛,令他們即刻出動,仔細搜查城裡的每一個角落。

    將這一切都吩咐完,這才連忙換上朝服進了宮。

    皇宮之內,皇甫文濤正坐在御書房內批閱奏摺。

    自他上任以來,每日勤勤懇懇,對於政務從不敢有所怠慢。

    後宮之中,迄今為止,也只得皇后一人。

    朝中曾多番有人上書建議他舉行選秀,充盈後宮。

    都被他以父皇屍骨未寒,況自己又才登基不久,政績空乏,無暇想這後宮之事而推搪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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