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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2:08 作者: 海棠落
「江姑娘,現在已經是晌午時分了,你已經睡了整整一夜,一定肚子餓了吧。奴婢芙蓉,爺吩咐我來伺候你,從今以後,若是有什麼事情,你只管吩咐我便是。」
女子並不回答欣悅的問題,相反的,她自己倒是絮絮叨叨說了起來。
欣悅只管聽著,清秀的眉毛微微蹙起,臉龐上,寫滿了疑惑。
「你們爺是誰?」
芙蓉聞言,卻是微微一笑,道:「等會兒爺會來此處看你,屆時,姑娘不就知道了麼?」
欣悅想想也是,於是並沒有多言。
芙蓉出去之後,欣悅動了動手腳,已經恢復知覺,可以自由行動了。
於是,她便從床上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似乎有些酸麻的手腳,然後穿上鞋子,下得床來。
這是一間布置很是淡雅的房間,房間很大,四處可見淺色系的紗簾飄蕩。
屋裡的家具擺設不用細看也知道皆屬上乘,一點兒也不比蕭王府里的擺設差。
看來,這位爺,還是個多金的主呢。
將房間裡的每一處看了一遍之後,她便緩步走出門外,映入眼帘的,是一個並不算大的花園,但是勝在景色怡人。
花園裡,有一座木製的小橋架在一條小小的河灣上邊,橋下,清澈的河水緩緩流動,不時有紅色的鯉魚浮上水面嬉戲歡鬧。
但是,儘管此處的風景的確不錯,她卻並沒有賞景的心情。
而是沿著小橋一直走,穿過花園中的小徑,走到盡頭之時,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個朱紅色的門楣。
此刻,大門正緊閉著,但卻並無人把守。
欣悅心下疑惑,便舉步上前。
可是,腳下步伐剛剛踏出小徑,便不知從哪裡突然竄出兩名身穿一身黑色緊身衣,腰間配劍的男子,冷聲說道:「姑娘請回。」
欣悅被他們的突然出現嚇了一大跳,往後退了一步,緩了緩神,又看了看眼前的兩尊門神,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轉身回去。
心道:果然不會有那麼好的事。
既然擄她前來,又怎會輕易放她離開?
只是不知他們是怎麼從十八鐵騎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王府的。
不過,她自然也沒有那麼容易放棄。
在花園裡四處遊走了一遍,特別留意了一下四周的高牆,直到她終於發現,自己確實無法可逃,這才悻悻地回了屋去。
屋裡面,芙蓉早已經笑臉等候,飯菜已經上桌,香味撲鼻,讓人聞著就忍不住食指大動。
既然逃不出去,欣悅也就不客氣地享用美食。
她心裡早就想明白了,擄她來這裡的人,顯然並沒有要她命的意思。
至於為何擄她,那就要等見了那人之後,才能弄明白了吧。
正文 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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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陽光正盛,春風吹拂,坐在一片沁涼的屋裡,欣悅只覺得自己百無聊賴。
左等右等,還是不見芙蓉口中所說的那位爺出現。
欣悅的心,不禁變得煩躁不安起來,她實在是猜不透,究竟是誰會將自己擄劫過來?
又是誰,有這個本事將自己從蕭王府那嚴密的防守中擄劫出來?
喀一個個疑問在心裡徘徊,儘管她一個勁兒地告訴自己,不要想那麼多。
可是,心底里,卻仍是忍不住要瞎想。
芙蓉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屋子裡,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踴那樣子,雖然明知她不是在監視自己,但卻仍是讓欣悅覺得渾身上下不甚舒坦。
「芙蓉,你出去吧,別在這裡守著,我不需要人伺候的。」
終於,欣悅還是忍不住開口打發她離開了。
芙蓉卻是笑了笑:「既然姑娘不喜歡我在這裡看著,那我就出去了。姑娘若是有什麼吩咐,到門口叫我一聲便是。」
只一句話,欣悅的心思顯然已經被芙蓉看透了。
臨出門之前,她還不忘回頭說道:「哦,對了,我們爺說姑娘如果覺得無聊,可以到書房去看看書,或者彈彈古箏。」
「嗯,我知道了。」
欣悅點了點頭,卻掩不住心裡的驚訝,看來,這人對自己還真是相當了解啊。
他知道她擅長古箏,也知道她喜歡看書,那麼,他究竟是什麼人呢?
心裡煩亂地甩了甩頭,欣悅強迫自己靜下心來不去想。
左右看看,這才發現,原來這房間裡當真有一架古箏放在那裡。
想了想芙蓉剛才的話,她還是來到古箏跟前,屈膝坐下,纖纖十指搭上琴弦。
只聽「叮」地一聲傳來,欣悅已然屈指撥了個單音。
嗯,聽這聲音就知道,是一把好琴。
於是,手中十指開始在一根根琴弦上起舞。
伴隨著玉指輕拂,輕緩優美的琴音從指尖流瀉出來,飄蕩在四周的空氣之中。
這首曲子,雖然輕緩優美,卻正好顯示出她此刻心中的煩躁和不安。
就在此時,外面有簫聲傳來,曲音如同上次在蕭王府那一次一模一樣,她指尖音調剛剛彈出,那邊已經快速吹出同樣的曲調。
心裡,有一根弦,在此時緊緊繃起。
難道說,擄劫自己的人竟然是他?
這麼想著,指尖一轉,指間曲調已然轉換成上次在王府里彈奏的那一曲。
不出所料,那簫聲似乎只是怔了一下,便很快跟上,並且,這次不是緊緊尾隨,而是同時和音。
這讓欣悅更加確定了,擄劫她來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很快,一曲終了,欣悅快速從琴案前站起身來,朝著簫聲的出處尋去。
才剛出門,便見有一身穿雪白色長袍的男子正手中執簫,負手立於那木製的小橋上。
目光,並沒有看向她所在的門口處,反而是一瞬不瞬地望著橋下潺潺而流的清澈河水。
「爺,您來啦。」
想是芙蓉聽見簫聲,從房間裡連忙迎了出來。
男子聞聲,淡淡點了點頭,目光,仍是沒有分毫偏轉。
「你且退下,我與這位江姑娘,要好好敘敘舊。」
「是,奴婢告退。」
芙蓉聞言,眼中有一絲幾不可見的失落一閃即逝,而後便轉身退了下去。
欣悅聽聞他這麼說,也就不再扭捏,直接舉步來到小橋上,與之並肩而立。
她的目光,亦是看著橋下的流水。
「想不到,竟然會是文親王令人將我擄劫至此。不知文親王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欣悅說話的語氣,很是平靜無波,仿佛只是在說事不關己的事情一般。語氣中的疏離,令皇甫文珏不適地微微蹙眉。
目光轉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她,那雙墨染的瞳仁中,閃爍著難以言喻的複雜光芒。
須臾之後,他的目光便仿佛沉澱下來一般,變得幽深無比。
「小王妃這麼聰明,難道不知道我想要做什麼嗎?」
他之於她,並沒有以本王自稱,而是用了「我」這個字。
可見,他並沒有要在欣悅面前端架子的意思。
欣悅聽了他的話,腦海中突然間浮現出老皇帝臨死之前對她說的那番話語。
他說:「朕的兒子,朝日王朝未來的皇帝,還有蕭王,朕不希望他們有弱點。」
那個時候,欣悅並不明白,老皇帝為什麼會這麼說。,但是現在,她似乎有那麼一點兒明白了。
「難道你是想利用我來要挾當今皇上和沐辰?」
她眼帶好奇地轉過身子,直直看著他那雙讓人無法看清的眸子。
皇甫文珏挑了挑眉,顯然不置可否。承認了自己這麼做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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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傾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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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會受你要挾的,況且,難道皇位對你來說,就真的那麼重要?」
欣悅見狀,並未表現出任何驚慌,而是淡淡地陳述。
即便,她心裡知道,或許,用她,真的可以要挾到沐辰。
但是,如果說用她可以要挾皇甫文濤,那她還真的不大相信。
喀畢竟,皇甫文濤這個人,一向冷麵冷血。
或許因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對她會有些許特別。
但是那特別,也僅此而已。相信,只要關係到江山社稷,只憑一個她,是絕對不可能對他有絲毫威脅的。
踴「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皇甫文珏顯然並不這麼認為,唇邊勾勒起一抹邪肆的弧度,目光,好整以暇地看著欣悅,然後,以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目光中,似乎是帶著審視一般,將她那張清麗絕塵的臉龐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
「你實在是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
是嗎?是這樣嗎?欣悅聽了他的話,不禁在心中問著自己。
難道說,只是這樣一個她,真的就能夠對皇甫文濤起到要挾嗎?
心裡儘管這樣想,但是口頭上,她是堅決不可能承認的:「我不是低估自己的魅力,而是你太高估我了。女人而已,哪裡沒有呢?」
「呵,是啊,女人而已,哪裡沒有?」
他似乎是自嘲般地笑了笑,勾著她下巴的手也已經鬆開,再度負手而立。
「這些天你就安心住在這裡吧。只要你乖乖的,不會有人來找你的麻煩。更沒人敢傷你分毫。」
「這裡是文親王府?」
欣悅卻是不答反問,如果是在文親王府裡面,或許沐辰他們還有能找到自己的希望。
但是,很可惜的是,她心裡的那點兒小九九皇甫文珏又怎會看不出來?
他的回答,想當然的也只能令她感到失望而已:「當然不是。你以為,我會有那麼傻?」
「不是有句話說,最危險地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
欣悅卻是仍不放棄似的說道。
「呵,偏偏我就從來不信這些。我只相信自己的決定。」
皇甫文珏明顯是驕傲的,此時的他,表面看上去仍然渾身上下充滿了儒雅的君子之風,但是,這其中,卻又不自覺地透著幾許旁人不易察覺的邪氣。
難怪,所有人都認為他這個人亦正亦邪,不適合做君王。
可是,不知為什麼,欣悅雖然也這麼覺得,心底里,卻覺得他並不是個壞人。
這只是直覺,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其實並不壞。
只是,他太善於偽裝。
「皇位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嗎?你現在只是一個親王,手上根本沒有實權,就算你能登上帝位,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