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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2:08 作者: 海棠落
如今,祥雲酒家早已步入正軌,所以,即便是欣悅不在,酒樓里的人也足夠應付平常發生的一些事情和意外了。
堙所以,欣悅自是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倒是風智那邊,她不免覺得心下愧疚,畢竟,她答應要教他做生意的,可是如今,也才教了一半兒而已,自己卻要走了。
欣悅跟文伯交代清楚之後,還不忘囑咐了一句,自己要離開些日子的事情先暫時不要跟大家說。
文伯一聽,雖然疑惑,但想著公子應該是有自己的安排和理由的,自然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對于欣悅的吩咐逐一點頭應了。
安排好祥雲酒家的事情之後,欣悅心中也就沒有什麼牽掛了。一個人到街市上四處逛了逛,途經一個小攤之時,見上面賣的都是一些刀劍匕首之類的東西。
於是,腳下步伐停駐,仔細看著小攤子上各種各樣的刀劍器皿,心裡琢磨著,自己真要逃走,屆時一個人出門在外,還是要有些防身的東西的。
挑挑揀揀了一番之後,一把刻有龍紋的匕首赫然印入眼帘。匕首上有二龍一珠,仔細看去,倒是一副二龍戲珠的畫面。
在潛意識的驅使下,欣悅不由自主地伸手拿起那把匕首,細細觀賞起來。非常特別的是,匕首套子上的龍紋與匕首手柄上的竟然是相互連著的。在手柄的方向,正是一粒靈珠及兩個龍首的圖案。金色龍身和金色靈珠雕刻在上面,異常妖艷精緻。
「喲,這位公子,您這眼光可真好。這把匕首可是塊寶啊。是我家親戚從一個山洞裡弄來的。你也知道,一般那些山洞裡的東西,可都是積聚了天地之精華的,這把匕首自然也不例外了。」
擺攤的是一個年約三十幾歲的男子,從男子此時的面部表情以及說話的語氣來看,他是個很會做生意的攤主。
「嗯,看著還不錯。」欣悅並沒有表現出十分想買的***,同樣是生意人,這點道理她還是懂的。
說著話,只見她伸手拔出匕首,霎時間,一道閃亮之極的光芒映入眼帘,破空而出。欣悅幾乎覺得,是不是自己產生了幻覺,為什麼方才在她拔出匕首的一剎那間,似乎看見那二龍戲珠圖竟然整個閃亮起來。然而,那閃亮也僅僅只是一瞬間,自那之後,便再無異常。
「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什麼異象?」心下疑惑,她便開口問起那攤主來。
「沒有啊,」攤主一臉的納悶,但還是不忘順便吹噓自己的商品,「公子,你看這匕首的光澤多麼光滑,看這刀刃多麼鋒利啊。」
欣悅卻是完全沒把他的話聽進耳里,只是自顧好奇地看著這把匕首,心中暗自揣度,難道說,這把匕首真的如這攤主所說,是匯聚了天地之氣的靈物嗎?
「這個多少錢?」欣悅沒有理會攤主的吹噓,只是自顧問道。那將匕首吊在手中拿著的模樣,仿佛只要價錢不合理,便會立即被她丟回攤上一般。
那攤主見她這副可買可不買的模樣,心下一陣緊張,而後還是比較誠實地開價道:「十兩銀子。」
欣悅一聽,當即眉頭一蹙,十兩銀子買這麼一把匕首,似乎不太值得。再說,她買來也不過是防身之用而已。這麼貴買了不太划算。
心下正猶豫著,攤主眼看欣悅就要把匕首放下了,只得連忙補充一句:「公子,要不這樣吧,你看現在天氣這麼熱,我這裡呢,也沒什麼生意,就給您算便宜點兒,八兩銀子吧。這可是最低價了,再低我真不賣了。」
八兩銀子,欣悅心下小心思轉悠了一圈兒,雖然沒便宜很多,但是八兩銀子,單純就這匕首而言,的確還算是值得的。
這把匕首的材料並非普通的鋼鐵,這個欣悅一眼就可看出。光看那薄入蟬翼的鋒刃,她也知道,這把匕首定然價值不菲。所以,八兩銀子,著實不算貴的。
心下思忖了一下,欣悅還是點了點頭,道:「好吧,就這把了。」
說著話,從荷包里拿出八兩銀子,塞給那攤主。而那攤主,自是十分欣喜地接了過來。
其實,這把匕首如他所說,是從山洞裡撿回來的,根本沒什麼成本,能夠賣出八兩銀子,他已經覺得賺到很多。心裡自是喜不自禁了。
欣悅將匕首揣進懷裡。而後便一路走著,向城門口的方向行去。
紫竹城的城門處,常年有租賃馬匹馬車之人,欣悅不會騎馬,所以自是租馬車無疑。
可是,她腳下步伐剛到城門口,距離那租賃馬車之人尚有一些距離之時,竟不知從哪裡竄出兩個身穿一襲黑色短打衣衫之人。
「夫人,這裡已經是城門口了,請回。」
黑衣人的態度很是恭敬,但是語氣中卻透著不容拒絕的口吻。這一點,令欣悅非常的不慡。可是,看著眼前二人的架勢,顯然他們都是會武功的。即便她精通跆拳道詠春拳,可是卻肯定不是這二人的對手。
正文 寧死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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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碰硬向來不是她的處事風格。所以,無奈之下,撇了撇嘴角,唇邊呵呵一笑,轉身,回去。
心裡卻在咒罵,該死的風清楊,竟然派人來監視自己。
不情不願地回到清風園內,欣悅連忙換下身上的男裝,為自己綰了一個簡單的髮髻。心裡卻突然想到,如果風清楊真的找人監視自己。那也就是說,自己每天的行蹤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了?
真是難以想像,他竟然會縱容自己隨意出入風家大宅。
局臨近晌午時分,風清楊如往常一般按時回來。
可是進門之時,卻見欣悅一臉氣怒似的,仿佛要審問囚犯一般看著自己。
唇邊幾不可見地勾勒起一抹微微的弧度,好心情地踏入門內。
百事實上,今天這整整一個上午,他的心情比起往日來說都還算不錯。唇邊不自覺揚起的弧度總是令揚風綢莊的那些夥計們今日以看怪物似的眼光打量著他。畢竟,平日裡是極少見他心情這麼好的。難得見一次,可不就彷如見到怪物一般了麼?
風清楊甫一進門,便十分悠然地走到桌邊椅子上坐下。連口水都還沒來得及喝上,便聽欣悅質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風清楊,你派人監視我?」
「監視?」風清楊聞言,微微蹙眉,唇邊卻是解釋道,「我是有派人保護你。」
「哼,你會那麼好心?」欣悅冷哼一聲,心中氣怒已達頂點。
「是不是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風清楊聞言,心中微微一痛,抬眸看向那似是滿面正氣大義凜然的女子。
「是。」欣悅毫不猶豫地肯定回答。臉上的表情猶如烏雲壓頂一般,秀眉緊緊皺起,輕靈漆黑的眸子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緊盯著風清楊的每一個動作和表情。
「既然如此,那你還有什麼必要來問我?」唇邊牽起一抹滿是嘲弄的輕笑,他自己動手,倒茶,飲啜。
她的心裡,果真只有沐辰,自己,竟是一點兒也進不去嗎?
心,陡然間冰涼冰涼的。卻也因此,變得更加陰鷙無情。
欣悅被他這似乎夾雜著蒼涼的輕笑弄得微微一震,怔忪稍許之後,竟是連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顯然的,逃跑的計劃當即夭折。她現在,是想逃逃不掉。
「你別想些有的沒的,以後安安分分待在清風園內,我自是不會虧待你的。」風清楊此時已經不複方才的悠閒,聲音的溫度驟然降低,言辭間透露出的,滿是警告的意味。
「不過,若是你想出去,去祥雲酒家我是不反對。至於出城,就免了。」
「你果然都知道了。」欣悅恨恨地瞪著他,心裡已經恨不得將他扒皮抽骨。是他,是他,都是他害的。一切都是因為他!
風清楊聞言,只是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這番模樣,顯然已經承認了一切。
「風清楊,你到底要幹什麼?你明明已經有了賈如兒了,能不能別來招惹我?」欣悅大聲喘著粗氣,警告自己,不能心浮氣躁,要心平氣和,心平氣和地跟他商量。
「不能。」風清楊立即冷言回答。
「為什麼?」
「因為是你先招惹了我!」
「我哪有!」
「從你決定代替李妞妞嫁給我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已經招惹我了!」欣悅話音剛落,風清楊便已率先搶過話茬。
「我沒有!」欣悅矢口否認,對於風清楊的不講道理,百思不解。
臥房內的氣氛一度僵持著,窗外夏日炎炎,陽光***,房間內卻是四處蔓延著一片冰寒。
風清楊不願再多說什麼,站起身來就要轉身離開。
然而,身子剛轉過去片刻,欣悅的聲音再度從身後傳來。
「風清楊,我要你一個保證,如果你不給,那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
欣悅那充滿了決絕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迫使他轉過身去,看向她。
然而,這一看之下,卻是心裡大驚,表面上卻還是強自鎮定沉穩開口:「你這是做什麼?」
「我說了,我要你一個保證!」欣悅重複著先前的話語,手上卻不知何時已經將方才在街市上買的那把匕首抵在自己頸間。
「說!」風清楊此時眸色越見深沉,俊朗的面容竟猶如地獄使者一般冷然駭人。
「以後你不能隨便輕薄我!」欣悅說這話時,手心在顫抖,她此刻已是全神貫注,只因她知道他的武功很好,好到,只要她一個不注意,手上匕首就會被他一把搶去。
「如果我不答應呢。」他的聲音猶如九天玄冰,已經冷到了極致。
可是欣悅自是不會妥協:「我說了,你若是不答應,我就死在你面前,現在,馬上!」
「你寧願死也不願受制於我嗎?」風清楊聽她這話,心中的疼痛猶如被撕裂的傷口一般開始四處蔓延。可是臉上的表情,卻越發冷冽起來。
「是,我寧願死。」欣悅見他腳下稍稍一動,立馬用鋒利的刀刃抵進自己的脖子,纖細白嫩的皮膚瞬間被劃出一條深深的fèng隙,鮮紅的血液順勢流出,一滴一滴,仿佛流不完一般。
風清楊見狀,這次是真的急了,腳下運起輕功,一個箭步便竄到了欣悅身旁,在欣悅還未及看清他的動作之時,欣悅只覺手中一輕,匕首已經落入風清楊手中。
「你瘋了嗎?為了不讓我碰你,竟然以性命相挾!」他口中說的這話,連他自己也說不出是什麼感受。心痛,痛她竟然厭惡自己至此,更痛她竟然如此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