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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2:08 作者: 海棠落
風清楊橫了她一眼,「誰告訴你我看的是風家的帳本了。」
欣悅見狀,心裡一跳,當即噤聲。
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他看帳本,讓她跟來幹什麼?
「你還愣著幹嘛?給我磨墨。」風清楊手中已經開始翻看,可是欣悅卻仍然一點兒動作也沒有。這不禁讓他說話的口氣越發不好起來。
「我不會。」欣悅雙手一攤,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彰顯無疑。
「不會?」風清楊瞪大了眼睛看著她,一臉的不可思議,「你既然識字,又怎的不會磨墨?」
「識字跟磨墨有什麼關係?」欣悅開口反問。
「既然識字,必然會寫,既然會寫,必會磨墨。」
「我識字,算是會寫,不過沒寫過,自然也不會磨墨。」
這一問一答之間,欣悅原本有些膽怯的心忽然之間倒有些不怕他了。
「你的意思是說,你只是識字,不會寫字?」風清楊看著欣悅的眼神隱晦不明,讓人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嗯。」欣悅點了點頭,「正是如此。」
「那,你看好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風清楊居然將手中的帳本放下。然後當著欣悅的面,拿過磨盤來,現場演示了一番如何磨墨。
「會了嗎?」語氣依舊不善,但卻與他此時的所作所為形成鮮明的反差。
「應該會了。」
「既然會了,就過來磨墨吧。」風清楊說著,又拿起手中帳本,仔細翻看起來。
而欣悅,則是不情不願地來到他身旁,第一次嘗試著磨墨。
正文 詭異的相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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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欣悅,則是不情不願地來到他身旁,第一次嘗試著磨墨。
雖然是第一次,欣悅卻並不笨手笨腳。只不過,她卻不明白,這風清楊到底哪根筋搭錯了?竟然回來看帳本?甚至還要她從旁做這紅袖添香之事。
一雙清秀的美目中,儘是好奇。欣悅就這樣一邊磨墨,一邊以一種探究的眼神滿是好奇地看著似在非常忙碌的風清楊。
而風清楊,也在感受到身旁那兩道注視的目光之時,俊美無鑄的臉龐上,微微牽起了唇角,勾勒出一抹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微笑。
臼很快,欣悅已然將墨磨好,手上動作停下之後,轉眼看看外面陰氣沉沉的天空。心裡感嘆著,看窗外這天氣,估摸著一會兒就要下雨了吧。
在她看來,這書房之內此刻的氛圍著實有些詭異。她和風清楊竟然也能夠如此平靜地處在同一間房間之內,這實在是自打她嫁過來到現在為止,發生的最為不可思議之事。
回想這兩日的相處,她和他,幾乎每次見面,不是語氣不善就是他對她動手動腳,如此和睦相處倒還當真是第一次。
咎目光看著風清楊一本正經忙忙碌碌地看著手中的帳本,時不時地還在上面寫寫畫畫些什麼。欣悅只覺得自己待在這裡有些多餘,生怕自己擾了他一般,輕手輕腳地挪動腳步,欲離開書房,到外面轉轉。
然而,就在走到門口之時,風清楊那有如寒冰般冷冽的話語卻再度傳來:「你要去哪?」
「呵呵,我在這不是怕打擾了你嘛,所以出去溜達一圈兒,一會兒我就回來。」江欣悅笑嘻嘻地說著。
不是有句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嘛。她堅信古人說話絕對不會有錯。這可是中國五千年文化的產物啊,怎麼可能會錯?
果然,風清楊的語氣稍有緩和,只不過語氣卻仍舊酷如寒冰一般冰冷無溫。
「不准,你只能在我視線所及的範圍之內走動。」
頭都沒有抬一下,風清楊的雙眼依舊看著帳本兒,然,口中話語卻是毫不留情地吐出。
欣悅聞言,頓感無力,這不是要她無聊死嘛,他還有帳本可看,可是她呢,她要留在這裡幹嘛?難道看著他跟帳本大眼瞪小眼啊。
「你可以看看書或者學習習字。」依舊沒有抬頭,他卻如同她心裡的蛔蟲一般,告訴她可以做些什麼。
「哦。」欣悅耷拉著腦袋應了一聲,心裡有些失落。
要她在他視線所及之處,那是不是說明,他並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
他還是堅定地認為自己是風清祥派來的人嗎?還是,或許他是有一點點相信自己,但還是要自己隨時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轉悠?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思及此處,欣悅總覺得胸口的地方悶悶的,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堵在心口。
不過,她卻並沒有過多的去在意,想來想去,如果她真的回不去了,以後也是要在這個時代活下去的。那麼,練習一下毛筆字也是很有必要滴。
想到就行動,一向是欣悅一直以來的作風,只見她挪動腳步,來到書架旁,一本一本翻找起字帖來。
由於書架有好幾排,所以找起來有如大海撈針,並不容易。
只瞧見她一會兒站立,一會兒蹲下,神情專注地尋找著自己要找的書籍。
外面的天空比之先前更加陰沉了,仿若快要憋不住了似的,終於淅淅瀝瀝地下起連綿小雨。在這南方的春日裡,倒也別有一番韻味。
終於,欣悅找到了一本最最簡單的字帖,當即輕手輕腳地來到書桌旁,搬了一把椅子坐下。
風清楊的書桌很大,除了中間的一小塊地方被他占用了之外,兩旁除了一個沒幾支毛筆的筆筒和一方硯台之外,再無其他。
欣悅正是就著風清楊右手處坐了下來。
手中拿過一隻毛筆,欣悅便開始兀自練習起來。
風清楊的雙眼雖然看著帳本,但也時不時以餘光輕掃欣悅。
當看見她當真認認真真地坐下來臨摹字帖的時候,他的唇邊蕩漾起一抹滿足的笑意。
可是,他並沒有意識到,平日裡不苟言笑的他,在看見欣悅之時,臉上的表情總是能夠比平日裡多一些。
這一點,與他面對賈如兒之時,有些異曲同工之妙,然而,說不清又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今天這頭腦發昏的行為,風清楊給自己找的理由便是,不能讓這女人繼續經常單獨跟沐辰獨處一室了。
他怎麼能放任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如此公然地勾搭他親愛的兄弟呢。
欣悅本覺得臨字十分無聊,但是寫著寫著,希望自己能夠寫好的心情越發強烈起來,也不由得動了真格的,當真用心去寫。
到後來,已然全神貫注到,連與風清楊同處一室的事情都要忘卻了。
時間,仿若流水一般,很快便到了晌午之時。
風清楊停下手中事宜,目光看向那認認真真臨字的女人。
不可否認的,她有一張清麗淡雅的面容,吹彈可破的肌膚。
她認真的樣子,看上去是那麼迷人,讓人忍不住想要擁入懷中。
目光近乎貪戀地看著她,風清楊卻尤不自知。
就在此時,心裡一個念頭閃過,賈如兒的一顰一笑在腦海中回放,愧疚感頓時瀰漫全身。
是啊,他答應過如兒的。他的妻,只會是她。他愛的人,也只會是她。
至於眼前的這個女人,既然她不是風清祥和王媚兒派來的,等事情了結之後,或許可以收她為妾。
誰讓她已經是他的人了呢。既然他已經占了她的身,那麼,他也會對她負責到底。
可是,此時的他,卻絕不曾想過,他給她的這點施捨,她是不是稀罕要。
正文 詭異的相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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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來,你的確不會寫字。」
風清楊思索良久之後,卻在目光觸及欣悅寫在紙上的字時,沒頭沒腦地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致使欣悅有些驚訝地抬起頭來,只見風清楊不知何時竟已將手中帳本放下,一雙如黑曜石般的眼眸正肆無忌憚地欣賞她寫了這麼長時間的成果。
欣悅當然知道自己的毛筆字究竟有多麼糟糕,當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手擋住自己的拙作,不想讓風清楊繼續觀賞下去。
臼「我說了,我不會寫字。不用你來給我下結論。」
欣悅口中雖是逞強,心裡卻是清楚的,風清楊教養還算不錯,沒有直接批評她寫的字到底有多麼糟糕。
哪知,風清楊接下來的動作,卻頓時叫欣悅感到目瞪口呆。
咎只見他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身來,幾步走到欣悅身後,左手撐在桌案上,覆蓋上欣悅的左手,壓住那鋪在桌面上的白紙,右手則是握住欣悅拿著毛筆的手,而後帶著她在白紙上一個字,一個字地寫。
欣悅被他這突來的舉動驚得瞪大了雙眼,這姿勢,也太曖昧了吧。
耳邊,風清楊的下巴時不時地摩挲而過,她幾乎能夠感覺到,他口中那帶著微熱溫度的氣息一下一下地噴灑在耳邊,帶來一種痒痒的、麻麻的震顫,有如電流一般在她身上竄過。
幾乎是一瞬間的工夫,她只覺臉頰異常發燙,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自己一定是臉紅了。
江欣悅滿面帶羞地低著頭,裝作一副認真習字的樣子,生怕他發現她此刻的窘狀一般。
然而,風清楊是什麼人?他會感覺不到她此刻的變化?
俊朗的面容上,唇角揚起一抹魅惑人心的弧度,臉上卻掛著一抹調侃的笑意。
風清楊越發俯下身去,在她耳邊輕吹著氣,以極致魅惑的語氣說道:「怎麼?這就臉紅了?」
「我哪有。」
欣悅死鴨子嘴硬,抵死不認。心裡卻在仰天長嘯,天哪,這真是她有生以來最丟臉的事情了。這個死男人,居然用這種方法調戲她。
江欣悅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風清楊卻突然間鬆了手,原本揚起的唇角也瞬間冷了下去。
欣悅不明所以地抬起頭來,卻見他竟冷著臉邁開腳步走到門邊,冷言冷語地提醒道:「到了用午飯的時辰了。」
而後,便再不看她一眼,快速離開了書房。
欣悅見狀,不由得暗自納悶兒,誰又得罪他了?她該是什麼都沒做啊。
不過,納悶兒歸納悶兒,她卻也立刻放下毛筆,乖乖地站起身來,跟隨他的腳步而去。
風清楊一路走著,心裡都在暗自責怪自己。他剛才是怎麼了?竟突然間生出一種想要抱她吻她的衝動。
這讓他心裡對賈如兒的愧疚越發不可收拾。他自認自己應該不是那種見一個愛一個、為美色所惑的男人才是。
看來,以後要離這個女人遠點兒,以免自己做出什麼更加對不起如兒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