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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51:03 作者: 著落
    「姜!春!島!」南島春一字一字地大聲念著,這一刻,壓抑了這麼多年的各種感情全部爆發。

    姜春島默默地看著她,始終保持著淡淡的微笑。

    南島春咬著牙,忍住顫抖,「你很好!」

    八年的時間,南島春以為她終於可以放下了,可以忘記他了。她不是已經遇到了新的人,不是已經準備好開始新的生活了嗎。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他出現了。

    不,不能讓他破壞這一切,不能,我不要再陷入那個痛苦的回憶中去了。

    南島春丟掉紙袋,朝樓下跑去。在經過姜春島的身邊時,南島春下意識地放慢了速度,可是,他並沒有挽留她,哪怕一個動作,一句話。

    心痛難忍。

    呵,南島春啊南島春,這下你可以真的死心了吧,你還在妄想著什麼呢?你非得讓自己這麼難堪,這麼卑微嗎?

    姜春島望著南島春落寞的背影,咽下苦澀,小春,對不起,我現在還不能……

    「島春,你怎麼了?」飯店門口,唐白一把抓住南島春的手臂,驚訝道,「你……哭了?」

    我哭了嗎?南島春看向唐白,為什麼他的臉這麼模糊。

    南島春仰起頭,看著天空,她說,「不,是下雨了。」

    像是響應她的話一樣,天空竟突然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並逐漸增大。

    「對不起,唐教授,我想先回去了。」南島春推掉唐白的手。

    「我送----」

    「不用了,我想自己回去。」說完,南島春衝進雨里,叫了一輛計程車走了。

    「島春……」唐白在南島春衝出去的那一刻,伸手想要抓住她,可是卻連她的一個衣角也沒有碰到。看著空空的手,唐白突然有一種他將要失去她的感覺。

    唐白苦笑,他是不是從來就沒抓住她?

    「先生,這個是那位先生讓我交給您的。」吉祥居的服務員將一包紙袋交給唐白,唐白接住後低頭一看,是媽送給南島春的家鄉特產。

    「謝謝。」唐白順著服務員的手看過去,只來得及瞧見一個西裝的背影。

    「請問去哪兒?」上了車後,南島春一直沉默不語,但這個地方車不能停太久,司機只好開走。

    「我不知道。」南島春小聲道。

    司機是個上了年紀的大叔,他瞧著這個年輕的姑娘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猜想多半是跟男朋友吵架了,想了想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繞著這附近開一圈,你什麼時候想下了就跟我說一聲,行不?」

    「好。」南島春點點頭。

    車外,粗大的雨滴打在玻璃窗上,再如流線般滑落下來。南島春倚靠過去,將側臉貼在上面。冰涼的觸感使得她稍微冷靜了一些,腦袋裡便開始回想剛剛的那場重逢。

    比高中時更加成熟穩重了。

    還是第一次看他穿西裝,帥氣又陌生。

    還有他的聲音,他的話語。

    「小春?」

    「小春,好久不見。」

    「對不起,在這裡遇見你,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為什麼是出乎意料,不是我好想你,不是你過得好不好。難道……他早就回來了,卻故意避著她,或者他已經結了婚,甚至有了孩子。南島春啊南島春,看來他早已展開了新的生活,他不需要你了。而只有你,還一直傻傻的期盼。

    南島春自嘲地一笑,轉頭看向窗外,那個是----

    「師傅,麻煩你停一下。」

    「這裡嗎?」司機朝右方看了一下,刻有「青山中學附屬圖書館」的建築立在那裡。

    「多謝,不用找零了。」南島春將錢遞給司機,便打開車門走了。

    「哎,現在的小姑娘哦。」似有感慨,司機搖了搖頭。

    「姑娘,來看書嗎?。」南島春踏進圖書館後,入口處的工作人員看著她,「啊,你渾身都濕了。」

    「哦,沒關係。」

    「這怎麼能行,感冒了可就不好了。」工作人員從抽屜里找了條毛巾,走過來遞給她,突然像想到了什麼,上下將南島春打量了一番後,稍顯猶豫道,「誒,你是不是XX屆3班的南島春?」

    南島春接過毛巾,將頭上和身上的雨水擦乾,聽到問話,疑惑地回望過去。

    「是我啊,張玉,張老師。」工作人員激動地說道。

    「張老師?」那不是初高中的時候一直教他們語文的老師麼?可她記得,那時的張老師,雖四十好幾,但體態圓潤,容光煥發。而眼前的這位,模樣相似,但瘦骨嶙峋、形容枯槁,實在瞧不出來是同一個人。

    「哎,生了一場大病,就變成這樣了。」對於南島春的反應,張玉已經習慣了,直接解釋道。

    「真的是張老師嗎?張老師!」南島春激動地擁抱過去。張玉是她上學以來最喜歡的老師,她喜歡語文,以及大學的專業選擇和現在的工作很大程度上都是受了這位老師的影響。

    「好孩子,都長這麼大了。」張玉高興地拍著南島春的後背,不由得哽咽起來。

    「張老師,您現在怎麼會在這裡工作?」

    「我們坐著慢慢說吧,」張玉將南島春領到一旁的休息室,又去水房接了兩杯開水,「來,喝點水,你怎麼淋著雨就進來了。」

    南島春但笑不語。

    張玉也不多問,她雙手捂上瓷杯,注視著從杯子裡冒出的縷縷白煙,緩緩說道,「你們畢業後不久,我就被查出胃癌,便停了課。還好這病發現得早,治療得當,卻也受了不少罪,哎,連頭髮都掉光了,你看我現在這頭髮,還是戴的假髮呢,」張玉指了指那一頭深紅的短髮,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去年,我去醫院複查,醫生告訴我,癌細胞轉移的機率很小了,只要平常多加注意,不要太累就行。可我這人啊,閒不住,本來想去繼續上課,又被校領導勸了回來,在我的多次要求下,校領導最終給我安排了圖書管理員的工作,我想著也還行,活到老學到老,我還能多看看書,但就是這眼睛啊,上了歲數,也越發地不行了。」

    就像述說他人的故事一般,張玉輕鬆地講完了這幾年發生的事情。

    「不說我了,說說你吧。你現在過得好不好,在哪裡工作呢?」

    「我在PZ出版社當編輯。」

    「啊,果然是我們的小才女,我當時就想你以後一定會走文學這條道路。」張玉拍拍南島春的手,樂呵呵地說道。

    「這還是因為張老師的緣故呢。」

    兩人回憶著學校過去的各種趣事,惹得張玉不時哈哈大笑。

    「對了,我記得當時初三的時候班裡轉學來了一個男生,好像叫----」張玉思考了一下,「姜春島,哦對,我記得這名字,因為和你的名字正好相反,當時班上的那幫孩子們還老愛起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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