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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手被張猛猛一把握住，「吃飯咬手指，什麼毛病？」

    也不是故意地犯毛病，於意走進去往沙發上坐，想著這人跟進來想要跟她說些什麼。

    以及，她為什麼要跑進屋子裡來上衛生間。

    無解，她只是這麼做了。

    周前進來反手關上門，臉上表情微微緊繃。

    「跟我進來幹嘛？」她微歪著頭，明明坐著比他低，眼神卻很倨傲。

    周前倚著門背，半天憋出一句，「真沒生氣？」

    於意看上去不以為然，「我學電影的。」

    話外之音是，你不能小瞧我，我知道演戲怎麼一回事兒，這是你工作，我還能無理取鬧？

    這份通情達理卻沒人買單。

    周前彎腰坐過去，「嗯，電影工作者，那也還是人女朋友。」

    於意看著他不說話，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不對他的話做反應。

    「不忙的話去看我吧。」他頭一偏，沉沉看過去。

    樣子十分卑微，於意忍不住湊過去一點。

    唉。

    輕吸一口氣，把人親住。

    十幾秒，退回來。

    「去看你拍床/戲麼？」開玩笑的語氣，明顯地故作輕鬆。

    周前一動，把她逼得往後靠，「上次吻戲你不是專門跑了一趟麼？這回加了難度，不是更得提前排演？」

    她往後仰，忍住不笑，「說得好聽，想睡？」

    他頓住，誠實承認，「想，你呢？」

    她笑靨如花，「不想。」

    他眼神黑漆漆地，像是要洞察她笑容之後的真實想法。

    「那一次，是我……」

    於意背一挺，堵住他的話，只是淡淡一碰，稍稍退出來。

    「周前，那一次，我一直記著，哪天我一定要討回來。」

    她伸手舒展他的眉頭，「雖然挺不想回憶，但那至少算經驗，你再結合視頻，領悟領悟。」

    說完，鬆開他，起身走了出去。

    一頓飯食之無味。

    夜幕降下來的時候，林喜催著動身。

    兩輛車子，三個人，張狂狂在前，林喜在後，周前坐在副駕駛上，穿過隧道時滿目的黑，他合上眼，腦海里浮現的全是那次不愉快的回憶。

    在她，應該更痛苦的吧。

    林喜察出低氣壓，早在兩人前後腳從房間出來，不止她一個，一桌的人都察覺出來。

    習慣性翻出那罐糖，倒出幾粒扔進嘴裡，一嚼，甜得發膩。

    撿起來要遞給旁邊的人，沒人接。

    她又放回去，脖子左右活動兩下，「昨晚聽小姑娘說，以前於意追你追得可熱情似火，張狂狂他們也說過，說她多粘你，前天見她第一眼，跟印象里不太一樣，昨晚上又覺得挺會玩的，你應該最清楚，她變了不少吧？」

    周前睜開眼，自己拿了糖罐回來，不打開，只是來回倒著。

    盯著糖罐里上下翻飛的幾粒糖，他微不可聞地笑了一聲，「問題就在這，四年時間不短，我好像看不清楚了。」

    幾顆糖沾了水黏在一塊，林喜乾脆牙齒咬碎囫圇吞了下去，「我可說了啊，別人什麼感受我不知道，你在我們面前倒是挺乾脆挺有個性的，看到於意就慫了，話也不會說，那是於意還愛你，要是我，我會想，這人到底在不在追我，光看微博挺像那麼回事，到頭來還是於意主動。我這意思呢，也不是非要為對方做什麼，你得讓於意知道你的心思，看你那樣兒，就是什麼都沒說，不然也不至於一個人在這煩。」

    「你自己也說了，四年，就算她真沒變，這四年的空缺怎麼補？你得自信一點，別畏畏縮縮的，我看於意就比你清楚，那當初錯了就錯了，現在不能再錯。」

    這話，有一語驚醒夢中人的效果。

    周前不是不知道這些說道，盯著糖罐出神。

    「你聽懂了吧？」林喜斜過去一眼。

    周前輕輕一句「嗯」。

    「那你還不動？」

    「什麼？」他抬起頭。

    林喜聲音大了一號，「你不是說聽懂了麼？」

    「……」

    「……手機給我。」

    「你開車呢。」周前拿起手機。

    「好，那你聽我的，打開手機相冊。」

    周前依言點開。

    「照片還是視頻，你選一個吧，不露臉的就行。」

    周前總算明白她的意圖。

    他早想這麼幹，怕事情不可控。徐朝雨池與田那回夠他每一次言行都更加小心翼翼。

    他沒動。

    林喜自然知道他在猶豫什麼。

    「首先，你微博沒必要發得滴水不漏，往後想，說不定哪天就完全公開了，其次，什麼事兒我還不能給你兜著？別忘了我是張狂狂從公關部拖過來的，都是小菜一碟，還有，你自己想發，幹嘛不發？」

    她一鼓動，他便從草稿箱裡翻出一條，點進去，打上幾個字，右上角一按。

    發了出去。

    林喜眉頭上揚，「可以啊，我不擱這兒說，你早晚還是要發出去。」

    發出去的是一條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