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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38:11 作者: 無處可逃
這個問題很好回答,甚至不需要多考慮,可他還沒開口,就聽到她糾結地說:「算了,你別回答了,我現在不想知道。」
「那你為什麼要問?」
阮之硬扯的理由連自己都覺得荒謬:「因為我在想,你要是再婚又離婚,你就有兩個前妻,你對我……會不會沒那麼大方了?」
傅長川側過頭,上下打量她,目光略有些不善,仿佛覺得勉強自己和她說話是在挑戰自己的智商下限:「雖然我不知道那時候怎麼會選了你結婚,不過你放心,我還沒有隨便和人結婚的愛好。」扔下這句話他就走了。
阮之一個人坐在陽台上,水果很清甜,她也沒覺得多生氣。
隱隱還覺得高興。
為什麼每次都使勁地折騰他呢?
其實,她也只是想要,那麼一點點的,在乎啊。
休息了兩三天,腳也去醫院換了藥,傅長川終於同意阮之去上班了。
她重新踏進公司的時候,精神奕奕,連杜江南都誇她:「之姐,看起來容光煥發啊!」
她對老闆笑:「托你的福啊,公司要上市了,我也能小賺一筆。」
這段時間公司上下都在忙上市的慶典,向來瘋狂工作、但是卻對股權並不算太在意的阮之,之前也抽了點時間,專門和理顧問聊了聊。這才多少弄明白了,其實杜江南在美星所持有得股份並沒有想像的那麼高,早先一些私募基金投資進來,稀釋了一部分的股權。
公司是上升期,杜江南的朋友又多,能找到投資並不奇怪。更何況他的主業也不放在娛樂圈上,能巧妙地保持住主導地位,隔三差五來看看,就當做是餘興,十分符合他的個性。
「對了,你來我辦公室,有些事和你談談。」
杜江南親自給她倒了茶,一本正經地坐在辦公椅上,看那個架勢十分嚴肅專業。阮之心底倒有些忐忑,沒想到一開口,他還是沒正形:「……和傅長川怎麼樣了?」
「你去問他啊。」阮之沒好氣,也篤定他不敢去問傅長川。
「怎麼說當年也是因為我你倆才認識的。」杜江南嘿嘿笑了笑,「其實昨晚我想去傅長川家裡喝酒,他不讓我來。你們是不是在忙?」
阮之忽然很想知道,傅長川那樣高冷正經的人怎麼會有杜江南這種朋友。她只好敲敲桌子:「到底有什麼事?一會兒我還要去開會。」
「哦,也不是什麼大事啦。」杜江南說,「就是告訴你一聲,IPO之後,明面上會有股東監督,所以有些事做前要衡量一下。不過也不用太束手束腳。」
阮之當然懂,以前關起門做事,怎麼任性怎麼來,現在到底不一樣了。這大概也是這些年傅長川堅持不讓RY上市的原因。
她這個時候藉機和老闆套交情:「我知道的,反正杜總你會罩著我的。」
杜江南搖搖頭:「你捨近求遠找我幹嗎,反正出了事找傅長川,他不會不管你的。」
「……你就篤定我會出事?」
杜江南看著她的眼神意味深長:「之姐,你這幾年出過多少事,惹過多少人,現在好好坐在這裡發財,你不覺得運勢真不錯嗎?」
話音未落,杜江南的秘書打電話進來:「杜總,阮經理,傅長川先生來了,現在讓他進來嗎?」
說曹操曹操就到。
傅長川推門進來的時候,杜江南樂得合不攏嘴:「稀客啊,找老婆來的?」
他也不置可否,杜江南就愈發的殷勤,給他上了茶,眼巴巴坐在兩人中間的沙發上,左邊看看,右邊看看,見兩人都不說話,就主動拿了份文件遞給傅長川:「對了,你幫我看看這個股權文件,你是專家。」
傅長川一聲不吭掃了眼封皮:「你這也就是小打小鬧的東西,這麼在意?」
「話不能這麼說,美星的股權結構我也是很重視的。」他討好一般看著阮之,「這裡邊也有之姐的心血啊。」
傅長川把文件放下了:「這些風投你還不了解,獲利就退出。不像有的人是真的傻,拼死拼活地干,拿幾分佣金就打發了。」頓了頓,又說,「不過這個世界的分工也挺公平,笨的人只能努力些了。」
「你這話說的。」杜江南瞄了眼阮之,怕她生氣,轉了話題說,「快到午飯時間了,你不是專門來接老婆吃飯的吧?」
儘管一再告誡自己不要生氣,可是聽到傅長川這種滿是優越感的話還是忍不住想要和他翻臉,阮之冷冷地說:「在你看來再沒價值的東西,也是我的心血。」
是要掐起來了嗎?
杜江南心裡很有些想看戲的歡欣鼓舞,可是面上還是當和事老,對阮之和藹地笑笑:「就是就是啊。比如說外人也很難理解傅長川為什麼這麼在意你嘛!」
……劍拔弩張的氣氛中,兩人的目光幾乎同時投向杜江南。
杜江南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諂媚地沖阮之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傅長川眼光獨特,有些東西不是一般人能欣賞得來的。」
「你夠了吧?」傅長川臉色有點差,「我有事找她談。」
杜江南屁股都沒挪動一下,殷切地說:「你們聊啊,我聽著。」
傅長川終於忍無可忍:「麻煩你出去一下。」著重強調說,「我和她,單獨聊。」
「哦,哦。這樣啊。」杜江南戀戀不捨地站起來,「你們慢慢聊,一會兒一起吃個飯。」
他真是一步三回頭的出去的,傅長川等他把門關上,才說:「我要去國外一段時間。」
因為突兀,阮之「啊」了一聲,旋即想起來,他們離婚了,他去哪兒都和自己沒關係。
可是一起住了幾天,難得相安無事,一回家就能吃到新鮮飯菜,好像又有點習慣了……她努力不去想心底那絲失落,只說:「去多久啊?」
他安靜地注視她,似乎在分辨她的表情:「現在還不知道。或許會很久。」
他這麼說,就是真的很久了。
一年?兩年?
阮之怔怔看著他,一個想法忽然間掠過,令她心底不安起來:「……你去幹嗎?」
她很少管傅長川在做什麼,突然這麼問,傅長川也愣了愣。
他的表情更加印證了阮之心底地想法的想法,她騰地站起來:「你,是不是去治病的?」
傅長川唇角輕輕抿著,明秀的雙目淺含溫柔:「不是。」聲音低沉到令她覺得安心,「別亂想,是家裡有些事。」
她訥訥「哦」了一聲,重新坐下來:「什麼時候走?」
「一會兒就去機場了。」他簡單地說,「這疊過戶文件需要你簽名,剩下的事我會讓律師辦好。」
阮之接過那疊文件,心不在焉地看了看:「可是我的房子還沒出手。」
「沒關係。」他並不在意,「我不在這段時間,你有什麼事就找連歡。」
她的目光從文件上移開,挪到他臉上,眼巴巴看著他。因為杜江南辦公室空調溫度不高,她有些冷,臉頰很蒼白,眼睛卻有些紅彤彤的,令他想起一種小小的動物,竟然覺得有點可憐。
可她到底還是阮之,一向就裝得強悍,很快垂下目光說:「哦。」
他有些不忍心,有些話沒準備說的,竟然也說出口了。
「要是有假期,也可以來找我。」他溫聲說,「如果那邊的事情處理得順利,我也可能很快就回來了。」
她依舊悶悶的,沉默了一會兒,嘴硬說「我才沒有假期」,傅長川笑了笑,站起來走到門邊,一下子就把門拉開了。
杜江南趴在門口,差點摔進來,連忙站直了身子,咳嗽了一聲說:「你們聊完啦?」
「你也聽完了?」傅長川不輕不重地說。
「因為我忽然間想起來,這是我的辦公室啊。」杜江南理直氣壯。
傅長川回頭看了眼阮之:「走吧,讓給他。」
頭一次,阮之乖乖聽他的話,跟著他準備出去了。
杜江南氣得在後邊大叫:「哎哎,你要出國,也不和我道個別?」
這句話倒提醒了傅長川,他走到杜江南身邊,低低說了兩句話,杜江南點頭,視線落在阮之身上,表情略有些錯綜複雜,最後笑著說:「行,我知道的。」頓了頓說,「本來我想做東,不過你馬上要走了,就不打擾你們小兩口了。」
傅長川也沒理他這些調侃的話,和阮之一起走到了電梯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