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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28:04 作者: 和曉
    「媽媽,」余勒羞澀開口,「我帶來了戶口本,明天可以跟辛辛一起去領證嗎?」

    成辛媽媽捂嘴笑起來:「可以,可以啦。」

    這聲媽媽真是叫得成辛媽媽心都要融化了。她笑得眼角泛起了淚光,看向余勒的目光格外溫柔。她本來是遮住嘴巴在笑,慢慢變成捂著鼻子在哭。她想起了她臨到最後、胎死腹中的兒子。

    余勒像是同頻感應一樣,想起了母親(養母)夭折的小天使。

    因為經歷過,所以才慈悲。

    余勒伸出胳膊,給成辛媽媽一個大大的兒子的擁抱。

    晚出來一步的成辛和成辛爸爸直接看到擁抱的場景,成辛直嚷嚷:「爸爸,我也要抱抱!」

    成辛爸爸哈哈抱住成辛,轉了好大一個圈兒,家裡全是笑聲。

    第二天,是個美好的周三。

    余勒帶著成辛,去民政局登記結婚。

    脫掉夾棉外罩,兩個人露出同款簡潔的白襯衣,在民政局紅色背景布前,留下了甜蜜又充滿嚮往的笑容。

    「我們是不是也應該朋友圈『官宣』一下?」拿到電子照,余勒喜不自禁地問成辛。

    「猴急!怎麼也得拿到敲章小紅本再『官宣』啊。難道結一次婚,你還要宣2次?」

    「喔喔,是哦。」余勒摸著後腦勺,衝著成辛傻笑。

    登記了一些表格,回答了一些問題,工作人員當著他們的面「哐、哐」兩聲壓上鋼印,爽快地將結婚證遞給他們。後面排隊的待領證新人喜滋滋把他們擠到一邊。

    「我的媽呀,」余勒摸著胸口,「這種地方我們這輩子就來這一趟,再也不能來了!效率太高,太恐怖了!」

    「什麼意思?」成辛兩手叉腰。其實她秒懂余勒的意思,余勒是說萬一衝動說分手,這辦事效率完全不給你平息衝動的機會啊。可她就是想讓他急一急。

    余勒果然抓耳撓腮起來:「我不是,你別想歪了呀,我是說,呸呸,烏鴉嘴,我其實……」

    成辛早就繃不住,咯咯笑起來:「跟你開玩笑的啦。」

    余勒鬆口氣,挑起眉毛:「辛辛,我們現在去酒店吧?回去就說排隊的人太多,耽擱了時間。」

    成辛漲紅了臉。

    見成辛低著頭絞起手指十分為難的樣子,余勒馬上不舍地鬆口:「啊,我也是在跟你開玩笑的啦。」

    成辛抬起頭,流光溢彩地看一眼余勒:「好玄,差點就脫口答應了呢。」

    余勒哭喪著臉:「這組對話我們重來一遍,好不好?」

    余勒的痴心妄想悲慘地被扼殺在搖籃里。當天登記的新人里,有一組是成辛的遠房親戚家的孩子。那孩子被他媽媽拉到成辛家,被逼著向余勒請教討好「丈母娘及丈母娘親友」的秘籍。

    巧的是,他今日也來領證。遠遠看到「恩人」,他揮舞著雙臂大聲喊叫余勒的名字,活脫脫余勒才是他的親戚,還是至親那種。

    「你們等等我們,我們領完證,一起去嗨皮。」

    余勒小紅心亂冒,馬上理智下來:很明顯,人家口中說的「嗨皮」跟他想的「嗨皮」完全不是一回事。因為人家說的是「一起去嗨皮」嘛。

    受惠於林市槓槓的登記結婚領證的效率,余勒他們沒多等,就等來了那對新人。成辛仔細看看新娘子,不由訝異:「哎,這位新娘,你好像是我在西門小學讀書時,三年級轉學來、四年級轉學走的同學哎。」

    「是哦,是哦,我叫葛惠,你是成辛!」葛惠尖叫起來。

    葛惠和成辛激動地擁抱在一起。

    余勒冥想秒,意會般笑出了聲。另一個新人丈二和尚似的,完全摸不著頭腦:「噶回事啊,我錯過了什麼嗎?」

    余勒拿腔拿調地說:「噶會誠心啊。」

    林市的方言詞彙里,「怎麼」兩個字是用「咋」代替的,而「咋」的方言音又漸漸演變為「噶(ga)」。當葛惠遇到成辛,可不就成了「咋會誠心」?

    成辛的親戚恍然大悟,眨著崇拜至極的小眼光,誠心誠意道:「哥!我準備成立一個公司,你當我顧問唄,我出兩倍的市場價請你!」

    余勒:「……」

    成辛的親戚糾纏著余勒,要請他吃飯,要請他看廠房,大手拉著余勒的手,那是怎麼也捨不得鬆開。他看余勒,像看著財神一樣。

    哦,忘了說,他準備建的是個養豬場。

    成辛在一旁,憋著笑,都憋紅了臉。

    熱情難卻,領證這麼有紀念意義的一天,余勒卻被迫跟老婆辛辛分開。辛辛和葛惠去逛街,余勒被成辛的大個兒親戚拉到了市郊,那裡荒地與年久失修的墳頭並存。大個兒慷慨激昂,指著一片荒蕪:「哥,你說這裡養上百頭豬,可好?」

    余勒:「……」

    還是在家焦急等待的成辛媽媽一通電話,才將余勒從養豬場的宏偉藍圖中搶回來。

    余勒被大個兒親戚送回家時,成辛正在家裡泡腳。

    「跑了一天,你也洗洗吧。」成辛媽媽端了一個盆,又提來一個壺,往盆里注水。余勒愣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是在給他倒洗腳水,慌忙去幫忙:「媽媽,我來!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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