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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28:04 作者: 和曉
母親坐監猶如去修行。從牢獄裡出來的她,舉手投足都透著與世無爭的寧靜感。丁成天常覺得,在這樣的媽媽面前,大氣都不敢出。
母親終於意識到丁成天在詢問什麼的時候,寧靜的臉上瞬間變色:「去他們家幹什麼?為什麼要跟他們說?你爸爸怎麼想的?」
丁成天還要說什麼,母親已經氣急敗壞地遁走。看樣子是去質問父親去了。丁成天望著母親掩飾不住的焦急與失態,內心多少有些酸澀。這種反應,正是媽媽愛余勒的證明吧。
丁成天有一絲分神,不知怎的,心思轉到「媽媽愛余勒多一些,還是愛自己多一些」上……
「怎麼說?」余勒等得焦急,中途給丁成天發消息。
「不知道,媽媽去問爸爸去了。」
丁成天還在等消息,余勒已經覺得自己不需要等了。理由是,結婚是大喜,「他」沒有必要在這件事上做手腳,隱瞞「她」,造成日後不必要的口角。如果「她」不知道,基本可以斷定,登門拜訪,是姓林的個人權衡的結果。
聯想到丁成天曾說,他甩掉了林叔的眼線,林叔氣瘋了,簡直把白城和湘州翻個底朝天……
余勒手按額頭,疲倦的閉上眼睛。
師傅隱約斷定,姓林的篤定是24年前交通致死案的知情人,很可能是策劃、謀殺他警察師傅的兇手之一。萬一姓林的通過他的春節行蹤,順藤摸瓜,見到了成辛……不寒而慄!
余勒趕緊給小白髮消息,詢問他是否可以馬上把他在上海的痕跡也抹掉。他在上海用過自己的身份證開過房,刷過信用卡。
小白一口答應,同時也不忘威脅套點八卦:「事情我幫你做掉,你總得告訴我什麼人在追蹤你。」
「並非我有什麼見不得光的,我是怕不必要的麻煩引到辛辛那裡。」
「混蛋!」小白嗷地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余勒哭笑不得。這小白……還真的是情敵!
余勒在白城吃過晚飯不久,丁成天發來消息,說他問了媽媽,媽媽問了爸爸,爸爸問了林叔,林叔承認,是跟丟了余勒,怕爸爸遷怒,才不得已用這個方法想再找到他。
余勒有心多問一句,那所謂的林叔,有派人到上海嗎?又怕這樣問,此地無銀。
將各種焦慮藏在心中,他盡心盡力,當了一晚上無憂無慮的兒子。
第二天一早,余勒坐城際客車,在父母親的戀戀不捨中返回湘州。
其實他們不必坐班,但是並不意味著不必上班。何況,他們手上還有事情沒完。
年前追蹤的朗通喜光的事情還沒有結束。師傅想訛詐個大的,可惜對方是老鳥,根本不給師傅這個機會。
在最後一次見朗通喜光董事林普名的時候,師傅晦暗不明地透露,他手上還有底牌,請林董有興致的時候猜一猜,會是什麼。
林普名眼睛都不多眨一下,笑得很是淡然,只聳了聳肩,表示懶得放心上。
記得那時出了林氏公司,余勒問師傅,底牌是什麼。
師傅威風凜凜地瞪余勒一眼:「小子,這叫兵不厭詐。」
余勒:「所以,師傅,根本就沒有底牌是嗎?」
師傅嘿嘿一笑:「他們這種人,齷齪事幹得多了,難免心虛,說不定歪打正著就露了馬腳,我過年的時候得反串一下角色,好好跟蹤一下這個姓林的。」
帶著這樣的年前工作記憶,余勒上班之後,先接受師傅的批評----年後上班遲到了2天----再分發禮物,辦公室里氣氛倒也挺樂活。
上午在各種閒雜事情中過去,去吃午飯的路上,余勒問師傅,過年盯梢盯出什麼結果了嗎?
師傅一臉難言之隱:「我正想問你呢。那傢伙大過年的,跑你家幹什麼?」
余勒便扼要向師傅匯報一番。包括成辛隔壁可疑的女生金線。畢竟最終建骨骼有關的數據時,還要藉助師傅的面子。
「行啊你,約個會還順便破個案子。」師傅大有「我徒弟就是能幹」的得意之色,「先去吃飯吧,吃過飯,我們好好合計合計這事。」
也不知道師傅說的「這事」是哪件事。登門拜訪的事?可疑隔壁的事?朗通喜光女職工飲酒過量致死的事?還是意外曝光成辛是24年前被謀殺者親屬的事?
想到最後一個可能,余勒就恨不得時光逆轉。
在師傅眼裡,成辛是被害師傅的姐姐的女兒;而余勒卻知道,成辛其實就是那師傅警察的遺孤!
阿將、阿信兄弟倆悄然現身在街對面。像他們這樣有肆無恐地跟蹤,跟監視,也無甚區別了。
也不知那位臥底怎樣了。人多耳雜不說,有些事情,並不因知道就有資格詢問。
余勒告誡自己,著急無疑,切忌自亂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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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抹去了余勒在上海的痕跡,心裡生出一絲疑惑,為什麼兩次三番邀請金線外出聚餐,都被她以各種理由拒絕?
心中似乎透出一絲光亮,忽然,一個清晰的主意冒出來。
他連忙拿起手機,給成辛發消息:跟金線說,聚餐地點改為新租的房子裡,問她來不來。
小白都忍不住為自己的急智感到驕傲了。直覺告訴他,這次肯定有望拍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