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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28:04 作者: 和曉
「噓!以後有機會,可別跟她說,我暴露給你過這個秘密!」
余勒手一軟,差點沒躍出。
什麼都不想說了,余勒頭也不會,伸長手臂搖了搖手,權當再見。
身後跑車特有的咆哮聲起,丁成天驅車離開。
沒有了余勒坐鎮,丁成天直接拿黃燈當綠燈,不過一刻鐘,就到了海市蜃樓。
推開包房的門,門內仍舊一片歌舞昇平,毫無異樣。
丁成天讚許的目光,不由落到糖糖身上。
糖糖身上有很多閃光之處,譬如,是湘州市一家獨大的餐飲巨頭的獨生女,多金,品正,學歷好,容貌清秀靚麗……但,在丁成天看來,這些都算不上突出優點。
糖糖的真正優點是:嘴巴嚴!
不該說的,打死不說該說的,只說一半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的,一字不露。
尤其是,她的嘴巴嚴,只是針對別人。對丁成天,則有問必答,有答必詳。
丁成天往糖糖身邊走,坐在糖糖身邊的女生馬上讓位。
丁成天坐下後,從桌面上不知道是誰的一包煙里抽出一根。糖糖揚起纖細的巧手,幫他打火,點上。
多年的默契使眾人安靜下來。
果然,丁成天開口:「我向諸位兄弟交個底兒,剛才那位,是我真的弟弟。」
翹楚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的胞弟,余勒,自小被送到別人家裡寄養。如今……他成了一名刑警。」
翹楚們發現之前的震驚表達得太早了。此刻的目瞪口呆,才是姍姍來遲的真震驚。
尤其阿輝,臉都白了。
見眾人一時半會不象有話要說的樣子,丁成天沒心沒肺地也伸個懶腰,對著糖糖道:「這裡有些悶,陪我到陽台透透氣。」
糖糖起身。她算是室內所有人中最為淡定的一個。
果然,包房的一扇門通向盥洗間,一扇門連著臥室。還有一扇門,通向一間陽光花房。花房的外面半間,是個露台。
丁成天走過花草葳蕤繁茂的花房,來到能見室外光線的部分,靠在金屬柵欄邊,看樓下俗世的熱鬧。
樓下車來車往,人流如織。正是傍晚散步遛彎的好時間。
「天天哥哥,你餓嗎?要我家裡送點吃的來嗎?」
「不用。陪我站一會兒就好。」
糖糖乖巧地立在一旁,認認真真看樓下。
她知道,他在等。
「糖糖。」寂靜中,丁成天忽然開口。
「嗯?」
「愛是什麼?」
「……」糖糖因為驚訝而說不出話。
「如果推出去,是愛。那麼拉進來,是不是就是害?」丁成天沒有看糖糖,他只是擰著眉毛,聲音裡帶著掩飾不住的苦惱。
糖糖不覺伸出手,輕輕撫摸丁成天的臂膀。
「一個要推出去,一個要拉進來。我到底該聽誰的?」
糖糖靠近一步,想用自己的平靜,影響丁成天的躁動。
「要是你,你會怎麼辦?」
糖糖這才抬頭,微笑地看向丁成天,眼睛晶晶亮,語氣超級平靜,像是簡單到不足以煩惱一樣:「如果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說明時間未到,火候未到,所以態度也未到。
在沒有明確自己的態度之前,不妨,先聽從強者的意願吧。畢竟,你不幫他做,他自己也會做。」
丁成天漸漸穩定下呼吸。
是這個道理。他也曾這樣認為。
與其老爸出手,不如自己來。好歹,他內心是真的好喜歡這個弟弟。
丁成天不再說話,糖糖也沒再開口。兩個人在二樓大露台的欄杆上靜靜吹風。
身後的門忽然被重力打開。
糖糖明明知道,那是丁成天所要等的,仍舊忍不住吃驚,下意識就回了頭。
魏公子闖了進來:「你今天帶了個黑皮進來?」
蘭生匆匆跟了進來,看樣子像是拉魏公子沒拉住。
「別拉我!我要當面問個清楚!你就是這麼拿我們當兄弟的嗎?帶個黑皮進來,卻一點招呼都沒打?」
丁成天甚至都沒有回頭。
繼續蘭生之後,鬍渣男阿輝木偶人一樣混混沌沌也潛了進來。
魏公子甩手一指後進的阿輝:「你給我回過頭來仔細看看!那是阿輝!小時候拿自己的頭幫你挨磚頭的阿輝!到現在疤痕還在!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嗎?」
說到激動處,魏公子索性拉過阿輝,擼起他蓋在額前的頭髮,一道扭曲、醜陋、卻仍舊觸目驚心的淡白色疤痕露了出來。
而魏公子,因為太激動,說到最後,已經接近聲嘶力竭在吼。
丁成天慢動作一般轉回身,彈了彈指間夾著的煙的菸灰,開口,聲音意外地輕慢:「請問魏公子,戲癮過足了嗎?」
魏公子神色一變,立刻收斂很多。
丁成天將煙往地上一擲,仍舊沒有大聲,去暴戾畢現:「過足了,就給我滾!」
魏公子腳下趔趄,幸好被蘭生扶住,才沒有跌跤。
蘭生恨鐵不成鋼地抱怨道:「你呀你!」
半扶半拽,蘭生將魏公子拖離了陽光房。
阿輝期期艾艾,貼著牆角,垂頭喪氣,不時瞟一眼丁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