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頁

    「對唄！淨空多香啊。」俞棠壞笑著打趣, 惹得星桂惱羞成怒，兩人在桌前開始日常互懟。

    塞壬也不嫌鬧，轉而把自己在鎮上買的糕點放進托盤裡，供星桂和俞棠品嘗，自己則坐在椅子上微彎身軀側首支頤的看著俞棠和星桂的嬉鬧，可就在星桂張牙舞爪地四處走動時, 他忽而嗅到一絲若有似無的香氣, 他皺著眉略感不適道：「這是什麼味道？」

    「嗯？不是香燭的味道嗎？」俞棠見狀收起玩笑表情，正經的聳動著鼻子四下嗅了嗅, 可還是沒有聞到一絲異味, 「我怎麼沒有聞到？」

    「我也沒聞到。」星桂揮舞手中的信紙細嗅周圍的空氣。

    塞壬敏銳的察覺到香氣的來源, 他要下星桂手中的信紙，放在面前動了動，皺著眉頭十分確定的說道：「是這信紙散發出來的味道，這種香料我聞到過，是傷人於無形的香料，其特徵是香氣若隱若現混於空氣中，隨著人的呼吸湧入人的身體，隨後以極快的速度侵入人的血脈，輕則皮膚瘙癢渾身腫脹，重則五臟破裂藥石無醫。」

    「啊……」俞棠和星桂發出同樣的驚愕呼聲，並先於星桂詢問道：「那該怎麼辦？我們都嗅到了啊，桂哥兒他還有身孕呢！塞大哥先救桂哥兒吧！」

    「塞大哥你別聽棠哥兒的，先救你們自己，我沒事我能頂得住，棠哥兒好不容易有了好日子，可不能再遭什麼罪了。」星桂也開始央求塞壬。

    塞壬一時覺得有些頭大，忙不迭止住還欲謙讓救對方的兩個人，「你們先等一等，這中毒的前提是你們是普通人，你們可記得我配製的草藥茶，那草藥茶就是我按照解百□□配製而成的，所以你們已經有了百毒不侵的體質。」

    「啊……」俞棠和星桂異口同聲，如今就連表情也同步了，他反應了半天，才拉住塞壬的手，抿著嘴巴笑道：「你怎麼這麼厲害，都能未卜先知。」

    「我可沒有，我只是防範於未然，誰知道居然還有用到的一天。」塞壬勾起唇角摸著俞棠柔韌的手，同時想到了其他的，不禁皺著眉頭看向星桂，「這封信是邵子玉托人送給你的，他要殺了你？而且這種香料可不是誰人都有的。」

    這是鮫人才能配製出來的香料，難不成邵子玉和鮫人有關係？可是他明明沒有感知到其他鮫人的存在，這究竟是為什麼？而且邵子玉為什麼要滅星桂的口？

    這一切都讓塞壬想不通，可是星桂卻難得的清醒，他單手拍桌目光篤定的搖搖頭，「邵家不可能滅我的口，我肚子裡還有他們邵家的子嗣，他們還指望著我生下來然後搶回去呢！你們是不知道邵家天天來我家勸我阿爹和我阿娘的樣子有多令人厭煩。」

    「居然有這種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俞棠轉過身，一臉的心疼，「我們怕你傷懷，都不敢提邵家兩個字，他們怎麼有臉來找你的？你怎麼不告訴我們？」

    「嗨！還不是怕你們動氣！你們兩口子已經幫我很多了，我怎麼還能處處麻煩你們？」星桂心虛的瞟了幾眼面色不虞的俞棠，傾身為自己辯解道：「棠哥兒，我可不是跟你們見外，你看看咱們海鮮店最近遭了多少事兒？有時候你和塞大哥忙得連手都牽不上，我心疼啊！好了好了，你們倆都別責備我了，我肚子裡還有個大寶貝呢，大不了我以後什麼都跟你們說！」

    星桂嘴皮子靈泛，幾句話勸好了俞棠，塞壬也不好再說什麼，繼續思索著剛剛斷了的線索，「如此一來，這封信應該不是邵子玉給你的。」

    「那會是誰？我也沒得罪誰啊？」事到如今，星桂感到後怕，他不自覺地坐直身體，搓了搓手臂。

    塞壬繼續引導道：「你再想想，你的性子沒有俞棠可人，直來直去的，有可能在你不自知的情況下就得罪了誰。」

    「不對勁兒！你這話怎麼這麼不中聽，好像通過貶我來炫耀你的寶貝棠哥兒！要不是棠哥兒是我好兄弟，我早生氣了，有你這麼埋汰人的？」星桂開玩笑的白了一眼塞壬，緊接著繼續回憶，「我最近為了肚子裡的娃兒，已經很少動嘴了，除了……淨空，他不能啊！他難道要和我殉情？呸呸呸！誰和他殉情！除此之外真就……等等！我好像罵過任欺霜啊！」

    任欺霜這三個字一說出口，現場瞬間安靜下來，俞棠緊張的看看冷靜深思的塞壬，又看了看越發後怕的星桂，小聲道：「雖然我不喜歡他，但是他的性子不是挺好的？除了有時候顯得怪異，其他時候還算正常，他真的能如此心胸狹窄？」

    「可是這其中只有他最可疑。」塞壬沉聲間回想著關於任欺霜的種種信息。

    任欺霜喜歡生食海鮮，雖然這裡的人都是這樣，可這食用頻率有些過了，而且長相更是不像當地人，反而有些貼近他們鮫人。可是他確實萬分確定任欺霜不是鮫人，但如果是他害的星桂，他為何會用鮫人的製毒手段？唯一可以解釋清楚的就是，任欺霜是半鮫人。

    在他的記憶中，鮫人和人類繁衍下來的後代，都被稱為半鮫人，其出生之時身體異常孱弱，只能泡在水裡，還極易夭折，能存活下來的小半鮫人那是少之又少，所以塞壬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可能。

    但是如果小半鮫人能順利成活下來，他會比鮫人更適合生存在陸地上，他們的皮膚如正常人一般，不需要時常泡在水裡，沒有巨大的鮫尾，雙腿更是靈活自如，長相俊美歌喉誘人更通曉藥理，唯一的缺點就是他們沒有鮫人的壽命，也無法修煉任何功法，只能如尋常人那般安度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