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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07:45 作者: 四夕一時
一天未見,王子看起來有些憔悴。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岑今若覺得那雙眼睛似乎變了些形狀,看起了更加動人。
大概是王子新的眼妝吧,岑今若想,化妝技術可真神奇。
硯辭先是走到岑今若面前,看著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岑今若原本以為自己會很尷尬,但出乎意料,被那雙眼睛注視著,竟然有一種莫名的熟悉。
在其他人眼中,岑今若看起來依然鐵石心腸,毫無迴轉之意,硯辭也是這麼覺得,但他並沒有說什麼,而是走到了國師面前,輕聲道:「國師,請告訴岑姑娘吧。」
又對國王說:「母親,請讓她離開吧,何必強人所難呢?」
國王和國師都心疼之極,岑今若突然有點心虛,但離開的想法依舊堅定,並沒有說什麼。
見王子如此態度,國王也只能無奈答應,生氣地揮袖轉身離去。國師態度倒是好點,但很難不看出來,她也心灰意冷。
硯辭安靜地坐在一邊,聽著國師將陣法的一切都告訴岑今若,忽視了國師頻頻看過了的目光,直到她說完,這才起身。
也沒有挽留,只是開口想要送送岑今若。
岑今若覺得麻煩,國師卻板著臉說:「岑姑娘真的鐵了心要走,王城的結界也攔不住,何必害怕?王子難道能強留不成。」
硯辭跺腳:「國師!」
岑今若嘆一口氣看看不高興的國師,還有可憐兮兮的王子,不想惹是生非,無奈只好同意讓他送,硯辭眼睛一亮,國師微不可覺地鬆了口氣。
慢悠悠送到城門口,岑今若終於結束了煎熬,她從來不願意傷人心,但這種事情勉強不來,岑今若也只能在心裡說聲抱歉了。
無風的沙漠上陽光刺眼,熱浪「送君千里,終須一別,王子,請留步。」
硯辭眼眶紅了起來,卻說:「今日一別,日後恐怕再難相見,你還沒有見過我的樣子,哪裡還能認得出我來。讓我摘下面紗,你看看我吧。」
看看我,你真的能忍心拋下我嗎?
他取下面紗,露出玉一般的容貌,秀美精緻,若非淚眼朦朧,甚至有幾分沉靜孤傲,看面相與硯辭本人的性格十分不符。
岑今若平靜得表情瞬間破功,手中劍落在了地上,失聲道:「你是誰!?」
為什麼?為什麼在見到這張臉的時候,竟心底會如此悲傷,鋪天蓋地,幾乎要將她整個吞沒。
甚至都沒有察覺到,離別的話完全說不出口,靈魂都在叫囂著留下了。
她想到那個詭異的陣法,想到國師告訴她,這是「人祭」,想到國師推測出是九轉星盤預測到陣法的危險才讓她遠離至此,還有那不知道的代價……理智告訴她,絕不能停下來,一定要離開這裡。
岑今若再次開口,依然無法說出再見。
硯辭以為看到了希望,破涕為笑,開心地想要抱住岑今若,看見岑今若伸出手,更是喜不自勝——
為什麼要推開他?
硯辭驚愕地看著岑今若,岑今若無法開口,只得伸手劃出無形的屏障,直接轉身離去,御風而行,用行動代替言語。
眼淚和人都被留在身後,硯辭的眼淚落到了沙漠裡,被打濕的痕跡只停留了一瞬便消失不見,如同她離去的身影。
無論他多麼大聲地呼喊著岑今若的名字,卻始終得不到回應,直到她的身影化作一道白日流星,消失在天際,他才能動。
天真的小王子終於明白,這樣的天塹鴻溝,無論如何都無法跨過。
離開了那片沙漠,岑今若的心依舊痛到無法平復。
「人祭」一旦開始便無法停下改,她不知道阿沉要做什麼,心裡充滿了恐懼和擔憂,還有在東炎國最後的經歷禮,王子的面容到底代表著什麼,為什麼她會如此悲傷?
一道道謎團壓得她喘不過氣,岑今若渾身顫抖,跌跌撞撞走進了一間神廟,不小心撞倒了香案上的貢品,瓷盤落在地上的聲音清脆響亮,一下子讓她清醒過來,岑今若像是從噩夢中驚醒,抬頭看見了真武盪魔大帝平靜的神像,心緒安寧了下來。
心中無名的悲傷如潮水般褪去,它還在,但並沒有再讓她那樣痛苦。
岑今若理了理思路,首先,九轉星盤是鮮有人知的神器,這一點國師已經向她已經驗證過,這一點是阿沉在騙她。最重要的那場「人祭」,能完成的人也寥寥無幾,即使不知道這是什麼,她也能憑本能察覺到不對勁,精通此道的阿沉肯定比她更敏銳。
是因為進行人祭的人,對阿沉來說很重要,所以不想她知道對嗎?
能在姬氏一族庇佑下的無雙城進行「人祭」,要麼他們無力阻止,要麼就是他們,無論是那種情況,岑今若都擔心阿沉的處境。
她猜得到阿沉是想讓自己遠離危險,雖然有些生氣她的隱瞞和欺騙,但並不至於不理她,回去是一定要回去的,可是即便出了東炎國,要回無雙城也太過遙遠。
從這裡御劍飛回無雙城也要好幾個月,還是找傳送陣,傳到中州或者紫極府洲再轉過去會好很多。
有了想法岑今若便行動起來,很快就打聽出來這裡是明洲,傳送陣是修真世家柳家所建,要想使用,得去他們那裡,岑今若帶著靈石,很快就找到了柳家傳送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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