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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07:01 作者: 皌芸
「沈祁語, 你一個婦人掌政,有悖人倫!」曾恆被綁著,雙目有些通紅。
他其實想過,若這個皇后真的在處事之上有什麼手段,那他與她之間想必是少不了一些勾心鬥角。朝堂之事向來都是以團體為點,勾結為片,他曾恆還真的沒什麼好怕的。
但他萬萬沒想到,沈祁語既然直接在上朝第一天在沒有任何招呼的情況下,把他給抄了。
家中密信不勝數,以往他謹慎為先,從未允許任何人可以靠近自己的書房。但是挨不住錦衣衛的強闖,家中數名高手全部葬身暗衛手下,這才導致人贓俱獲,走到了絕境。
沈祁語看他一眼,似乎是被他的話笑到了,「本宮掌政即是有悖人倫,那你通敵賣國是什麼?」
她將那信拿到曾恆面前,輕飄飄道:「是本宮可以把你祖宗十八代的墓都給掘了的程度。」
跟王八蛋講道理是沒有用的。
這是沈祁語前世就明白的道理。
所以她直接從財政方面入手,一群老狐狸不就是為了榮華富貴嗎,她剛好從這裡下手。
於是便有了「毫無理由」別人家家給圍了的熱鬧。
數不清的錢以做假帳的方式流到這些貪官手上,她如今只是去把這些錢要回來,難道還得差人打聲招呼不成?
坐在龍椅上的人即是一切。
「上一個通敵賣國的人叫方仲源,下場是擇日當街問斬。」沈祁語盯著曾恆青一陣紅一陣的臉,「本宮打算沿用這種方式。」
曾恆一驚,「你敢——」
「本宮有何不敢!」沈祁語將手中書信甩到曾恆臉上,美艷的五官因為怒意而散發出來的壓迫感竟讓在場的所有人打了個寒顫,「本宮不僅敢,本宮還不選擇日,本宮今日下午便斬了你。」
有些瘋意是沒辦法裝出來的。
沈祁語自己都覺得自己像是瘋了。
她將殺人二字說得如此輕巧。
可有什麼辦法呢?
若是不將朝堂上的某些勢力打擊掉,在蕭玦不在的情況下,她估計也守不住這江山。
她如今的所有主動權都是在這些人看不太起她,覺得她沒什麼能力的前提下搶過來的。
京都沸騰的像一口狂冒水蒸氣的鍋。
巨大的陰影籠罩在所有官員的頭上,稍有不慎,那陰影便會化作鋒利的劍,朝著人當頭斬下來。
街頭因為斬了首,百姓路過那裡時總是會刻意繞行,像是怕染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而對之避之不及。偶爾酒樓里談論起這件事,總是唏噓不已。
一代權臣的下場,眾人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所有人都把視線放在錯綜交雜的人際眼關係往裡,那位代政的皇后娘娘卻直接從財政下了手,用一筆筆不翼而飛的錢,找所有人心思不對的人算了筆狠帳。
還以為能看到什麼很精彩的朝斗,但其實一切的一切都用得是最簡單的方法。
沒關係,有用就行。
鳳袍被拿去洗了,因為當初定做的時候只做了一套,導致洗了之後這朝堂便只能穿常服了。
畢竟之前誰也沒想到娘娘會掌政,鳳袍只需要一些隆重場合穿便可以了。
倒是順了沈祁語的意。
那鳳袍本身就又複雜又多層,好看是好看,但她每日早晨都需要提前一個時辰起來供身邊的人為她捯飭,沒開玩笑,她那段時間幾乎是站著睡覺的。
自曾恆事件後,朝堂里人心惶惶。而那些與曾恆是對立派別的朝員則是對沈祁語完全轉變了態度,勤快得跟打了雞血一樣,每天的事情一大堆,幾個人講話的頻率在沈祁語看來用眼花繚亂形容也不為過。
真的很痛苦。
上班真的很痛苦。
沈祁語現在忽然有一種錯覺。
她好像再一次回到了現代,回到了那個固定早七帶領學生們早讀的時代。充滿激情地上課,然後在出教室的時候瞬間變成麻木的樣子。
起早貪黑地改作業,有時候遇到幾個不聽話的學生還需要想辦法與其周旋。
這簡直和上朝一模一樣......
「參見皇后娘娘」和「老師好」沒有任何區別。
真的。
水藍色裙擺看著又帶了點厚,沈祁語坐在那龍椅上,垂著眼皮聽下面的人滿懷激情地匯報工作進度,只覺得精神懨懨。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祁語的錯覺,她覺得朝堂下面這群老東西好像被自己帶得有點偏。
前兩天她還因為穿著常服來上朝被幾個年紀大一點的老臣說沒有規矩,現在下面的各位像是選擇性失明一樣,她穿什麼都已經不想管了。
一邊氣鼓鼓一邊來上朝。
好玩得很。
她這些日子早上上朝,下午便處理因為曾恆之死而牽連出來的各種事情。暗衛幾乎忙到腳不沾地,錦衣衛的詔獄裡每天都會有新的客人,慘叫聲收集起來可以編寫成一套高音歌集。
看著像是很亂,但一切都井然有序。
除了她的精神狀況。
上班哪有不瘋的呢?
精神狀態不好,那是人之常情。
「雨杏啊。」沈祁語往嘴裡塞了口桂花糕,淡淡道:「你有沒有覺得,這枯葉實在是礙眼得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