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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07:01 作者: 皌芸
所以沈祁語其實沒指望著蕭玦能誠心實意為那些女子道歉。
她只是想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為那些女子討一個公道,為其實已經死去的沈祁語討一分道歉而已。
她沒想過能在蕭玦嘴裡聽到對不起這三個字。
他是大緒的帝王。
在這個時代里,他是凌駕於所有人之上的人。
孔明燈的光亮很柔和,暈在蕭玦的側臉上,襯得他溫柔又沉靜。
沈祁語轉過身抬頭看他,像是要從他臉上看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壁壘都是用來打破的。
沈祁語心想。
一切的一切都應該朝前走。
犯了錯誤就應該接受懲罰,立了功勞就應該得到獎賞。
這個世界一直都很有人情味。
「也別遺憾了。」沈祁語捏了一把他的臉,「我之前對你也挺不好的,我倆打平了。」
以前的沈祁語終究是以前的沈祁語了,她住進了她的身體,開啟了新的人生,她很感謝她。
她做了一切她可以做的事情。
沈祁語該朝前看了。
「是嗎?」蕭玦笑一聲,語氣忽然拐了個彎,「我怎麼記得是誰為了讓我對政策上心總是想著法兒到我眼前晃來晃去,甚至想討好我來著?」
他嘶一聲,「呀,記性不太好,忘了。」
沈祁語冷笑一聲。
這蕭玦不提還好,一提她又想到她剛穿越過來時到底是過得什麼水深火熱的日子。
每天都是生死一線,如果想要過安穩日子就只能在暗無天日的後宮裡等死,想想都覺得窒息。
「忘了最好。」她乾脆把身子靠在蕭玦身上,「以後不准再提,不然你就去睡偏房。」
威脅得明明白白。
但這招對蕭玦來說無疑是有用的,他點頭,「不說了,以後我來討好你。」
沈祁語沒忍住,又捏了一把蕭玦的臉,「挺上道。」
已經不是騎到老虎頭上了,是直接養老虎了。
「蕭懷陵,我們也去放孔明燈吧。」沈祁語牽起他的手,「放一個屬於我們的孔明燈。」
那麼多孔明燈,她也希望有一盞獨屬於他們。
「叫我什麼?」蕭玦問她。
沈祁語笑笑,「蕭懷陵。」
「再叫一次。」蕭玦朝她更加靠近一點。
「蕭懷陵。」沈祁語聲音極柔,「懷陵。」
蕭懷陵。
懷陵。
他的表字。
只給最親密的人喊。
蕭玦將下巴抵在她頭上,「以後就這麼叫可以嗎?」
沈祁語環上他的腰,「我就是這麼打算的啊。」
俏得很。
她少有這般的時候,往常一般都是敷衍且帶著欺騙性質,沒有真正走心的時候。
所以蕭玦不敢問。
你這次是真心的嗎?
叫我的表字。
你喜歡我嗎?
不敢。
他們好不容易才有這樣纏綿的氛圍。
他不敢。
他抱著她,心跳不加遮掩。
他變膽小了。
蕭玦心想。
「去放孔明燈吧。」蕭玦微顫著嗓子,「去放屬於我們的孔明燈。」
梨幽城西邊沿湖。
山峰與湖光交映,點點橙黃倒映在湖面上,襯得場景格外夢幻。
大家都玩得很開心,沒人注意到帝後二人也來了這裡。
沈祁語挑了盞藍色的。
古代手藝人眾多,明明只是一盞很普通的孔明燈,在畫筆婉轉的加持下,看上去像是變成了一盞工藝品。
實在是好看得緊。
「這幅畫同我畫的相比,哪個好看?」沈祁語忽然轉過身子,將孔明燈豎在蕭玦面前,「要說實話哦。」
蕭玦:「......」
他沉思兩秒。
他記憶力很好,在沈祁語問完他的下一瞬間,他腦海里便浮現了之前沈祁語在養心殿畫得那副王八....那副菊花圖。
很難評。
「你畫得好看。」他道,「這個如何能與你的作品相比,根本不是一個派別。」
像是為了體現自己的真誠,他又道:「我更喜歡你畫的。」
沈祁語沉默兩秒,說得有些含蓄,「你話好多哦蕭懷陵。」
真要是覺得她畫得更好看一些的話,他不可能一口氣說這麼多話的。
蕭玦不說話了。
罷了。
沈祁語也不想跟他計較這個。
「我們到上面寫自己的名字吧。」她拿出剛剛找老闆借的筆,「互相寫對方的名字。」
蕭玦自然是什麼都依她,「好。」
沈祁語很認真地寫上了蕭玦的名字。
蕭懷陵。
三個字。
工工整整。
她長得很有攻擊性,偏偏字跡卻是又秀氣又精緻,很難將字與人對應上。
但蕭玦卻不一樣。
他簡直字如其人。
同樣的筆同樣的紙,甚至是同樣的位置,但是不同的人寫出來的字就是完全不一樣。
蕭玦陛下的字蒼勁有力,每一撇每一捺仿佛都被刻上了蕭玦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