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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07:01 作者: 皌芸
第二便是為了朝堂里的某些狐狸露出尾巴,一路上二人遇刺絕不是巧合。很有可能下江南隊伍里的帝後是冒充的這個消息都是蕭玦親自放出去的, 為的就是日後回到京都後可以有下手的目標。
第三, 則是這通敵賣國之事, 雖具體不知道事態是如何發展, 但按蕭玦的性子, 大概九成的可能性,他運籌帷幄。
就說這皇帝不可能只是來青州盯進度這麼簡單的。
如是想著,她眼神中竟漫上一層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欣賞之意。
卻將蕭玦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縱使他這不好意思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自從認識到自己的心意, 他腦子裡除了家國之事,又多了情愛二字。
真正的強者, 從不逃避自己內心的感情。
但問題出在,他根本沒有任何有關情愛的經驗。縱使是知道一點東西,也是很久之前在母親那裡聽說來的。
所以如何去建立一段好的男女之情,這於他是盲區。
無論是之前在馬車上預想的沈祁語撞在自己身上還是別的什麼目前沒有產生的計劃,他所預想的一切都沒有建立在自己主動的基礎上,而是動用外力,去產生兩人中一些看似意外的接觸。
他根本不敢自己主動。
他不知道沈祁語若是拒絕他的話,要怎麼去收場。
所以他有時候也會因為這個而慶幸自己腦子還可以。
當然,牢房裡沈祁語主動坐自己身上是他沒想到的,而自己環上沈祁語的腰也是下意識的。
但他並沒有覺得自己趁人之危,畢竟現在在這段感情中他和沈祁語是平等的關係。竟然她能坐自己腿上,那他也可以環上她的腰。
誰也沒占誰的便宜。
年輕的帝王心思活絡,絲毫沒有意識到平等二字出現在了自己的腦子裡。
像是默契又像是巧合,二人有些心思竟是連自己都未曾發覺。
大廳內的氣氛像是平靜,卻又因為一眾人各不相同的心思顯得異常詭異。
方仲源目前不敢輕易開口,他不太能確定這三人到底是來幹嘛的。
但他能肯定的是,這三人此行的目的絕不是做生意。
他於青洲生於青洲長,四十幾年來什麼生意人沒見過?是不是來做生意的他一眼便可以看出來。
再加上如今屬於特殊時期,他每天但凡有點風吹草動都會忍不住大喘氣一下,以至於下面的人通報有三個不像是做生意的人與自家兒子產生了衝突之後更是差點一口氣兒沒喘過來,連忙召集人手趕去了地牢。
好在沒有遲去一步。
「犬子頑劣,並非故意與二位製造這番不必要的誤會,還望二位莫要介懷。」方仲源笑笑,「今日本官好好招呼二位,便算是賠罪了。」
話里話外沒有一個字沒有在強調自己的地位與權勢,明明是在說賠罪,但說出來仿佛是在給誰賞賜似的。
縱使心裡心虛的要死,但是為了試探,硬要裝出一番極為高傲的做派。
杯蓋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
蕭玦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右手,笑了笑。
沈祁語盯著那地上的青花瓷碎片,抬頭與唯譯對視一眼,卻不約而同地在對方眼裡看到了幸災樂禍的笑。
有好戲看啦。
「晴山漫,好茶。」蕭玦將杯子放到桌子上,笑得溫和,「自上次陛下賞賜之後,本官便再也沒有嘗過這個茶了。沒想到在青洲能喝到,當真是驚喜。」
字字句句都像是快要了方仲源的命。
晴山漫這名字都叫出來了,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呢。
那張看似沉穩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
但還是想掙扎一下。
方仲源乾笑兩聲,「實不相瞞,這正是年前陛下賞賜下來的,拿來招待二位也算是....」
「好了。」蕭玦笑著打斷他,「方州牧也不用裝了,本官此番自是受陛下之命前來青州查看新政進度的。」
啪的一聲。
這次是方仲源手里的杯子沒拿穩,摔了。
自古帝王下江南,在還沒下的時候,消息會迅速飛往全國各地,以便給各地州牧做好準備時間。
這帝王都要來了,還不得將地方政事好好打理一番?
該修的橋得修,該管的案子也得查。
所以每次在帝王下江南前,都是國家政事最為繁榮的時候。
沒辦法啊,誰知道帝王下的江南到底是哪個江南呢。
江南可不單指江南,只要帝王願意,這個江南可以是任何地方。
同理,一旦帝王正式下江南,確定某條路線後,那其餘路線的政事便可以放鬆下來了。
反正也不是查自己這裡,還裝樣子給誰看?
這不巧了麼,根據線人來報,蕭玦此番下江南的地方與自己這青州完全是背道而馳。
沒人知道方仲源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在家里攤成了什麼樣。
能不攤嗎?
新政一點影子都沒有啊。
青州商賈橫行,周圍的世家貴族子弟簡直以群居之,此等對貴族利益起到如此大威脅的政策要如何施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