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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07:01 作者: 皌芸
只看誰比誰更甚一些。
江南之行里的帝後二人這個消息,是他親自放出去的。
算著日子,這個消息要傳到青州大概還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但沒關係,從龔州到青州只需十日。
不是已經有人迫不及待了麼?
城郊拐角的破廟裡,傳來一陣很濃的血腥味。
蕭玦一身青衣,玉冠高束,嘴角含著抹意味不明的笑,如同下凡不問世事的神仙,就這麼款款走進了這破廟裡。
熟悉他的人會知道,他現在心情很是糟糕。
他笑得越是意味不明,他離爆發的臨界點就越近。
聽見動靜,唯譯從裡面跑出來,附在蕭玦耳邊說了句什麼。
「他在撒謊。」蕭玦微笑道,「朕親自審。」
寺廟裡傳來慘叫。
沈祁語驀地驚醒。
手臂太痛了,怎麼睡都睡不安穩。
窗外天光已經大亮,街道人聲鼎沸,聽架勢,像是有人在為了幾斤幾兩而吵架。
是生活。
她乾脆坐起身,靠在床上發呆。
蕭玦總是喜歡在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跟她說一些很觸動人心的話,之前介紹龔州的時候如此,這次介紹自己的表字的時候也是如此。
這樣的話他會對第二個人說嗎?
大概是不會的,他這樣一個封閉自我的人。
「蕭懷陵。」她喃喃自語。
這是他母親在備受冷落時獨自給他取的表字。
被他當成寶貝一樣珍藏著。
右臂上的傷口包紮的緊實又好看,看這手法,定然是對包紮傷口很熟悉了。
他肯定受過很多傷,被皇宮內的人霸凌的時候,明里暗裡奪位的時候。
他應該很久沒有睡過一次安穩覺了。
到底是為蕭玦心軟了一次。
沈祁語嘆嘆氣。
如果不出意外,他們會是一輩子的夫妻。
沈祁語心想。
他本性並不壞,那她.....其實也可以對他好一點。
她正出神,房門卻被敲響兩聲。
「沈姑娘,蕭公子叮囑我們午時叫您起床用藥,您醒了嗎?」
沈祁語一愣,「醒了,你進來吧。」
開門的瞬間,濃重的中藥味避無可避。
沈祁語盯著那晚黑黢黢的藥,「.......」
對不起,後悔了,你出去。
「可能會有點苦,但這藥對補氣血是是十分有用的。」
沈祁語笑得勉強,「你放桌上吧,我等會洗漱完自己喝。」
門又被帶上。
沈祁語盯著那碗藥看了好一會,然後果斷躺下,將頭埋進被子裡。
突然就又困了。
而另一邊,蕭玦正拿著唯譯遞過來的手帕仔細地擦著手。
卻因為血跡有些乾涸了,怎麼擦也擦不乾淨。
蕭玦嘖一聲,轉頭朝地上那兩個不知死活的人瞥去一眼。
那兩人狠狠一震。
還活著,吊著一口氣那種。
上衣貌似是被撕掉了,眼前人大概是覺得辣眼睛,乾脆用他們自己的血給他們添了一件新衣。
兩條胳膊從上至下布滿了斜切面的傷口,無一處不可見骨,像是跟他們的新衣服準備花樣似的。
「她受的苦朕自然是要好幾十倍地返還在你們身上的。」那血擦不掉,他便乾脆不擦了,「留你們一條命,去跟曾恆匯報,明目上的挑釁朕最是喜歡。讓他把尾巴夾緊一點,朕會第一個拿他開刀。」
寺廟外陽光正好。
唯譯跟在蕭玦後面,像是不解,「陛下不是說他們在撒謊嗎?怎麼到頭來還是曾恆那邊派出來的?」
蕭玦沒當回事,「朕瞎說的。」
唯譯一哽,忽然又想到了那兩人慘不忍睹的胳膊。
......
皇后娘娘受傷了,陛下生氣了。
二人特地找了一個新的客棧淨身換衣服,待到回到原本的客棧的時候,樓道間滿是藥香。
蕭玦驀地皺起眉頭。
她若是將這藥喝了,不可能會有如此大的味道。
....這藥味最好不要是從她屋子裡傳出來的。
門被從外面推開,沈祁語一驚,慌忙從被子裡探出一個小腦袋。
蕭玦看了看那碗原封不動的藥,又看了看床上髮絲凌亂的沈祁語。
「.....為什麼不喝藥?」他幽幽道,「你身子骨很好了?」
沈祁語磨磨唧唧坐起身,皺著小臉撒嬌,「懷陵,那藥太苦了....」
蕭玦卻是一震。
兩人對視良久,他忽然轉過身,端著藥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沈祁語:「......」
什麼意思,不是他讓喊懷陵的嗎?
可人沒過一會又回來了。
端著被溫好的藥和一疊蜜餞。
沈祁語眼睜睜看著蕭玦端著藥坐於她床前,溫聲細語像是耐心在哄,「我餵你。」
第39章
首先, 這是一件很驚悚的事情。
蕭玦拿著藥說要餵人的話,沈祁語很難不覺得這可能是自己人生中喝的最後一次藥。
喝完就死的那種。
其次,她其實很想問一下。
她覺得這藥苦跟是誰餵的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