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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07:01 作者: 皌芸
    沈祁語:「......」

    此番在河邊走,當真是一不小心濕了鞋。

    外面的太監又扯著嗓子通報了一聲。

    蕭玦皺著眉頭朝著門口看過去。

    這麼晚了,來養心殿是想找他喝酒敘舊兄弟情麼?

    沈祁語如坐針氈,她實在是巴不得蕭玦趕緊說一個宣字,把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趕緊挪開,以至於視線竟然有些沒忍住直往門口飄。

    蕭玦看她一眼,忽然就覺得有趣。

    他彎腰,視線直直望進沈祁語的眼睛。

    那外頭的小太監似乎是以為蕭玦沒聽到,竟是敲了敲門,再次喊了一聲陛下。

    但也只是喊喊而已,沒有蕭玦的同意,沒人敢擅自打開養心殿的大門。

    室外喧鬧,室內氣氛卻焦灼。

    沈祁語雖面色不顯,但實際上早已心如擂鼓。

    她與蕭玦已是鼻尖對鼻尖的距離,但凡蕭玦再往前靠那麼一點,她的唇角就將覆上一層屬於別人的溫度。

    曖昧,又充滿火藥味。

    好像莫名就與書里那句「流連後宮不事早朝」對上了。

    實在是被動。

    沈祁語心道。

    她不能被蕭玦的壓迫感壓住。

    心中像是下定什麼決心,她正準備掌握主動權閉上眼睛親上去,卻沒想到蕭玦竟直接面無表情起身退了一大步,同時,身下像是少了點什麼。

    她看著蕭玦手裡的話本:「.......」

    嘖。

    「讓他回去。」蕭玦雖在回應,但視線卻從未離開過沈祁語半分,「皇后在朕這裡,他半夜壞朕興致幹什麼?」

    明明面無表情,語調間的饜足卻像是.....當真與她在這養心殿有了什麼。

    她的演技與台詞功底都需向蕭玦好好學習學習。

    外面的小太監再也沒聲了。

    到底是毛筆筆桿順滑,蕭玦的髮絲掉下來幾縷,從沈祁語的角度看過去,當真是又邪又欲。

    別的不說,但要說臉,她對蕭玦當真是打心底里服氣的。

    那張勾人的臉此刻像是心情很好,他揚了揚手裡的話本,「朕看皇后實在是清閒,這樣吧,坐朕旁邊將這話本手抄下來吧。」

    「.....」沈祁語眨眨眼,「陛下,臣妾.....」

    「來吧。」蕭玦將自己發間的毛筆抽下來往前遞了遞,「朕給自己的皇后找點事做。」

    沈祁語:「.......」

    別惹蕭玦,血淚教訓。

    明明白天還起著太陽,也不知怎麼的,晚上竟然又落了雨。

    因為天氣回暖的緣故,養心殿的被子不再似冬日般那般厚重,沈祁語沉著眼皮往床裡頭挪了挪,本想就這麼直接睡了算了,可腦海里忽得又想起蕭玦的話。

    「皇后的繪畫技術,令朕寒心。」

    她翻了個身,「.....」

    她沈祁語一身反骨發作得毫無規律,剛好在蕭玦讓她抄話本的時候到達了頂峰。

    蕭玦讓她抄她就抄?

    憑什麼?

    再說那話本上的內容她要是真抄了,十個沈家估摸著也保不住她。

    不過蕭玦身邊還是得待一待的,從何角度思考都得待一待。

    但是毛筆除了用來寫字以外還能幹什麼呢。

    嗯,畫畫。

    說來也是巧,原身在學習方面,對各項技能哪怕不算是有天賦,但大多數都是能學得過去的。

    除了畫畫。

    沈敬曾被原身的繪畫作品急到在客廳踱步了好幾百個來回,深怕自己女兒一世美名會栽在這繪畫技術之下,成為全京都的笑柄。

    他是真的沒見過有哪個女子畫畫竟是可以差到這個地步。

    但穿越過來的沈祁語自認為自己畫畫技術還不錯。

    她又不願意聽從蕭玦的命令抄書,又想給自己找點事兒做,便直接擺爛在蕭玦身邊畫畫了。

    她畫了朵古人都愛的菊花,瞥見蕭玦那帶著疑問的眼神時,她極有自信地給蕭玦解釋了自己的繪畫作品。

    於是她就聽到了蕭玦那一言難盡的話語。

    怎麼說呢?

    沒什麼好說的。

    蕭玦沒眼光。

    身旁的床陷下去一塊,沈祁語不說話,翻過身背對蕭玦。

    今日也不知怎麼的,蕭玦上床時竟沒有吹熄屋內的燭火,屋內一切都清晰可見。

    「你畫的那幅王八圖.....」他說著說著停頓了一瞬,似乎是覺得不妥,改了改說辭,「那幅菊花圖需要安排人給你裱起來麼?」

    沈祁語往被子裡縮,「不必了,謝陛下好意。」

    聽聲音像是在生氣。

    蕭玦卻沒忍住彎唇。

    他看了看沈祁語背對著自己的身影,忽然發覺,她竟已經在自己這養心殿待了不短的時間了。

    他自己都覺得新奇。

    從剛開始的難以接受與她接觸到如今極為自然地同床共枕,他竟早已習慣有了沈祁語的日子。

    被子裡是兩個人的體溫。

    他覺得溫暖。

    「既是夫妻,肯定是要相敬如賓恩愛到老的。」

    「可是父皇並未與娘親相敬如賓也並未恩愛啊,孩兒已經兩年沒有見到父皇了。」

    「懷陵乖,你父皇是帝王,自是與旁人不一樣的。」

    耳邊帶著哽咽卻依舊溫柔的聲音仿佛在昨日還聽過,但每次想要去尋的時候,又會被現實狠狠打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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