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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07:01 作者: 皌芸
他不是瞎子,如何能看出來沈祁語此刻的狀態不對勁?
「陛下,太醫來了。」旁邊的奴才輕聲提醒。
沈祁語卻一驚——蕭玦如何能知道她身體不適?
坤寧宮難道有蕭玦安插的人嗎?
手腕被人輕輕握住,房間內呼吸聲皆可聞。
御醫彎腰稟告,「陛下,娘娘脈搏紊亂,應當是葵水所致,並未有任何喜脈的動靜。老臣待會會給娘娘開一些補氣補血的方子。」
沈祁語:「......」
她剛剛聽到了什麼?
「......」蕭玦迴避沈祁語的目光,「朕知道了,下去吧。」
房間內又只剩兩人。
沈祁語有些被氣笑了,「陛下,臣妾有些好奇,喜脈一說究竟是從何而來?」
蕭玦沒回話,只是拿起杯子倒了半杯溫水於床沿坐下,「給,皇后多喝一點。」
沈祁語:「......」
死直男。
她接過,毫無血色的嘴唇含著杯子輕輕抿了一口。
蕭玦盯著她,面色不為所動。但其實所有的窘迫被很好地藏在他那副不苟言笑的面孔下,即使他知道此番行為並不占理,也沒什麼想要道歉的想法。
他畢竟是帝王。
他的面子自然是比沈祁語重要。
但沈祁語又如何看不出來呢?
這杯皇帝親自倒的茶已經說明了一切問題。
帝王高傲,即使聽進謠言誤會了自己,在雙方對壘中間,她是萬般不可能聽到「對不起」三個字的。
男女地位本就不平等,更何況對面這人還是帝王。
按別人的話來說,她能拿到這杯溫水,已經是天大的賞賜。
她沉默著反抗,即使接過這杯水也並未說一聲謝過陛下。
這趟坤寧宮竟然來了,蕭玦倒也沒有再走的心思。他差人幫沈祁語沐了浴,又命人將自己未批完的奏摺搬來了乾清宮。
或許是懶,又或許是因為心底里那微不足道的惻隱之心。
沈祁語靠在床上看蕭玦批奏摺,看著看著又有些熬不住的意思。她昨夜被這疼痛磨到整夜未曾睡著,如今精神又受到重創,現在沉下心來,便實在是有些昏昏欲睡。
奏摺翻閱的聲音也確實是助眠。
而她這並不踏實的一覺竟是一覺睡到了半夜,胃部的空虛感強行喚醒了她。
再次睜眼,蕭玦仍舊坐在案桌邊,只是那沓原本高聳的奏摺已經少了大半,墨盤裡的墨也即將見底。
雖然很不想與蕭玦說話,但身體畢竟遭不住。
腹部那撕裂般的疼痛感在她喝過藥睡過一覺後有了些好轉,她輕手輕腳下來床,給蕭玦披了身斗篷,「陛下辛苦。」
蕭玦落筆,轉過身看她一眼,又指了指一旁的食盒,「吃點。」
沈祁語微微愣了愣。
「雨杏說你已兩日未曾進過食。」蕭玦甩了甩有些發酸的手腕,語音淡淡,「若是再不吃點,只怕是要更嚴重些。」
粥與菜仍舊是溫的,只是太過清淡,沈祁語吃得有些勉強,但好在還是填飽了肚子。
窗外大風肆虐,門窗被吹得有些咯吱作響。桌案上的蠟燭燃燒到最後一刻終於含淚壽終正寢,僅一瞬間的功夫,屋內又陷入了黑暗裡。
兩人又窸窸窣窣上了床。
「朕欲於青洲開發教育試點,明日便將聖旨下下去了。」蕭玦將湯婆子踢到沈祁語那邊,「皇后有什麼意見麼?」
周身一片溫暖,沈祁語把身子往被子裡縮了縮,「臣妾不敢,陛下的決定定然是對的。」
「......」蕭玦翻了個身,將沈祁語從被子裡撈出來,「你總是縮進去做什麼,不怕被憋死麼?朕明日早上起來看見個屍體怎麼辦?」
沈祁語僵了僵。
腰間的手觸上來的實在是太過自然,她就算是知道蕭玦對她並無非分之想,但被人觸碰的感覺仍舊使她精神緊張到呼吸困難。
蕭玦頓了頓,輕輕拿回了自己的手,「睡吧。」
沈祁語抓抓被子,放低聲音,「陛下晚安。」
晚安什麼,原本批奏摺而產生的困意都被剛剛那細膩柔軟的腰趕得絲毫不剩了。
蕭玦翻了個身,微微蜷起腿。
二十二歲的帝王即使總是忙於正事,但說到底也終歸是個正常至極的小伙子。他剛才,是真的只是想把沈祁語撈出來而已。
可皇后所著裡衣單薄,在乾燥溫暖的被窩裡,他幾乎是觸上去的一瞬間就感知到了獨屬於沈祁語的柔軟與溫度。雖不想承認,但那一瞬間,他是不想收回手的。
可沈祁語的僵硬太明顯了。
倒顯得他像個登徒子。
明明前兩個月他碰一下沈祁語都煩得想擦手,怎的如今竟有些不想放開的意思。
約莫是男人的本能。
蕭玦心想。
沒有哪個男人可以在懷裡有嬌軟女子的時候不起反應,除非那人不行。
他如今可以可以和沈祁語同處同一被窩而無事發生就已經十分能夠證明自己的意志力。
有反應只是正常的現象而已。
蕭玦閉著眼睛,「.....」
定然是這樣。
身旁的人大概是沒睡著,竟也還沒開始蹬腿。
蕭玦:「........」
他什麼時候開始竟已經如此了解她?
其實目的早已經達到,為何他還會留宿坤寧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