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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07:01 作者: 皌芸
    可這人叫蕭玦。

    房門被推開的聲音從耳邊響起,緊接著簌簌寒風毫不留情地朝著屋內灌了進來。

    沈祁語看著蕭玦逐漸消失在坤寧宮的背影,美艷小臉泛上一絲冰寒。

    她緩緩起身,因為膝蓋實在是疼,沒忍住踉蹌了一下。

    她冷笑一聲,「蕭玦,你特麼真不是個東西。」

    第10章

    這幾日落雪落得兇猛,沈祁語一連好幾天都困在這坤寧宮裡,從未往外涉過足。

    倒不是說她是真的一點不想出去,只是坤寧宮外重兵把守,她想出去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蕭玦竟直接將她軟禁了。

    這還沒完,早在半月前說的鳳袍一事那邊也下來了結果。因為是純手工縫製且鳳袍花樣繁多,半個月下來終究是無法趕工完成。

    她算是徹底被關在這裡了。

    沈祁語飲著熱茶,有一搭沒一搭地翻著那本已經看過好幾次的話本。

    其實就是一些很俗套的民間傳說,文風相比起現代也有些生澀,偶爾遇到兩個不懂的通假字她還需要想很久。

    看似樂在其中,實則無奈之舉。

    她開始對未來感到迷茫。

    「娘娘,窗戶就關上吧。」雨杏著實為自家主子心疼得緊,「這麼冷的天開著窗怕是又要受寒了。」

    沈祁語繼續翻著話本,並不言語。

    若是把窗戶都關了,是不是代表她也可以直接溺死在這間房子裡了。

    算了算日子,她來這個時代約莫已經一個月,而大多數時候她都在這豪華的坤寧宮裡依靠著話本過日子。哪怕是想盡辦法和蕭玦走得近一點,也還是因為時代的差距和帝王的戒心有了功虧一簣的意思。

    就像是在等死。

    而有的時候人一旦有點被逼急了就會產生一些極為危險的想法。

    帝王一言,天下顫動。

    皇后之位竟然保不住她,那若是她直接篡位呢?

    杯中的茶涼了。

    .......

    罷了,她倒是不想借著帝位將自己活生生累死。

    窗外像是傳來踩雪的聲音,與風聲配合著一起,這些天下來,簡直是新鮮至極。

    沈祁語往窗外看過去,下一秒,太監高喝之聲乍起。

    「聖旨到!」

    似乎是有盒胭脂掉了,散落在地上,一片清新的粉。

    雨杏眼眶紅了,細弱的身子忍不住地打顫。

    約莫是廢后的聖旨吧。

    沈祁語心想。

    她臉上沒什麼表情,硬要說反應,也只能談得上平淡。

    於是起身跪下磕頭一氣呵成,「臣妾接旨。」

    老實說,接下來那太監念的什麼東西沈祁語已經聽不見了,她盯著自己彎曲的膝蓋,思緒飄得有些遠。

    沒有恐懼,也沒有慌張。

    在這個史書上沒有任何記錄的朝代,她的結局並不會在歷史上掀起任何波瀾。

    相反,是後宮嬪妃要聚眾歡慶的程度。

    沈祁語忽然覺得有些感慨。

    都說帝王面前需謹慎,任何耍心機的東西都需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確定流程的安全性,如今看來,確實是不假。

    她只是才剛剛跨出第一步,便走到了死路。

    她好像只是將原身的生命往後淺淺拉了一個月的時間而已。

    可悲又可笑。

    身子忽然被推了一下,沈祁語回過神,眨著那雙無光的眼眸朝雨杏看過去。

    「娘娘快接旨,謝主隆恩啊。」雨杏激動地快哭了,「陛下來賞賜了!」

    沈祁語花了兩秒時間消化了一下雨杏的話,第一反應竟是蕭玦腦子是不是出問題了?

    雖然不知道蕭玦賞了個什麼,但她仍舊垂眸磕了個頭,雙手接過聖旨,「臣妾謝陛下恩典。」

    那太監將沈祁語扶起,語氣里儘是諂媚,「皇后娘娘深得陛下喜愛,陛下還拖奴才給您帶個話,今夜陛下留宿坤寧宮,還望娘娘備好晚膳。」

    「.....」沈祁語笑了笑,「公公傳話辛苦了,雨杏,去拿點好東西給這位公公。」

    送走那太監,沈祁語終於將視線放在了雨杏手中的托盤上,「這是什麼?」

    「是禮袍。」雨杏吸吸鼻子,「雨水祭祀大典上娘娘穿的禮袍,陛下命人做的呢。」

    沈祁語腦子頓了一下,幾乎是下一秒,她迅速打開手中聖旨,將裡面的內容看了一遍。

    那原本毫無生氣的眸子忽然覆上了一層光。

    聖旨通篇沒有什麼華麗的辭藻,大致意思便是因為鳳袍趕工需要時間便做了這麼一套相對來說簡單得多的禮袍,用以明日的祭祀。

    往更深層次的意思去想,蕭玦並沒有廢后的意思,甚至因為鳳袍沒這麼快做出來而給她準備了別的衣裳。

    帝王低頭。

    沈祁語笑了一聲,她算是體會到什麼叫柳暗花明又一村,什麼叫富貴險中求。

    看似很不滿她涉政,實則對她那心得關心的不得了。

    蕭玦,口嫌體正直是嗎。

    坤寧宮外的一眾官兵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

    沈祁語放下聖旨,又獨自對著窗外發了會呆,「雨杏,今日的晚膳準備得清談一些吧,陛下愛吃。」

    有台階不下是傻子。

    雪停了。

    只剩風聲。

    沈祁語冷得有些窒息,終究是沒忍住,窩被子裡睡了個安穩的午覺。再次睜眼,桌案邊已經坐上了一道明黃色的身影,除此之外,屋內再無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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