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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07:01 作者: 皌芸
蕭玦擺手,「朕乏了,今夜去皇后那裡休息。」
不是來立威的,是來休妻的。
沈祁語藏在斗篷里的手微微收緊。
這帝王當真是喜怒無常。
不過也好,她已然對這個欣妃動了手,如今欣妃又被皇帝剝去妃位,這麼說來也算是給原身報了仇。
只是不知這脾氣難以琢磨的帝王今晚忽然留宿在自己那裡是為何。她倒不擔心蕭玦會對自己動手動腳,這人之前碰了一下自己的肩膀都要擦半天手,自然不可能與自己同床共枕。
不再理會身後的哭聲,沈祁語於屋檐下撐開傘,正欲進入雨幕中,斗篷卻被人拉住了。
蕭玦看了看沈祁語手中的傘,「你宮裡的侍女都是擺設嗎?」
身後的雨杏臉色一白。
「陛下,一個人撐傘自在些。」沈祁語輕聲道,「臣妾一直都是一個人撐傘,是臣妾自己要求的。」
她亂說,反正蕭玦也不了解她。
一行人浩浩蕩蕩行走在回坤寧宮的道路上,除了雨聲和腳步聲再無任何其他雜音。好不容易看到坤寧宮三個字,蕭玦卻擺了擺手,「都退下吧,朕想和皇后單獨說說話。」
神神秘秘。
沈祁語心想。
她絲毫不會因為和蕭玦的對壘感到慌張,兩人夫妻三年,蕭玦根本沒有刻意了解過原身的喜好與習慣。雖說這個身子與靈魂已經不再是同一個人,但僅憑這一點,她就可以在蕭玦面前敞開心扉亂說。
換靈魂這種說法沒人能想得到。
屋內炭火已經被換過了,暖意充足。
沈祁語收了傘,正欲將斗篷卸下來,回過身時才發現蕭玦正神情專注地盯著自己。
「......」她走過去搭上蕭玦的肩,聲音柔和似水,「臣妾為陛下寬衣。」
沈祁語都已經做好蕭玦會躲開她的手的準備了,沒想到蕭玦竟然嗯了一聲,任由她將自己的斗篷脫了下來。
至此,沈祁語終於生出危機感。
「朕的皇后,貌似是成長了。」蕭玦坐下,自顧自給自己倒了杯水,「知道如何打理後宮了。」
沈祁語放斗篷的手一頓,「陛下莫要調笑臣妾,陛下治國有方,臣妾在這後宮中也不能給陛下丟了面子。」
蕭玦勾唇,「哦?之前為何不見你如此?」
沈祁語坐到蕭玦身邊,手背試了試蕭玦杯里的溫度,「大概是被那冰冷湖水凍了心,陛下,茶涼了,讓外面的人換壺新的吧。」
蕭玦捏著那茶杯沒放手,只是盯著沈祁語,不再言語。
而沈祁語也坦然回視過去。
她絲毫沒有緊張之意,任蕭玦打量,但同時也微微露出一絲怯意,好讓蕭玦更加相信自己的說辭。
好半天,蕭玦道:「皇后受委屈了。」
沈祁語適時低頭。
可還未等她再說些漂亮話,又聽蕭玦道:「從今天開始,朕便日日留宿坤寧宮,把這三年缺失的關心一一補給皇后。」
沈祁語:「......」
好一個有心計的男人。
一個從未到後宮中留宿的男人突然點名道姓要一直到一個地方留宿,表面上是補關心,實則是將後宮裡其他的妃子的視線和敵意全部都攏到她身上來。
皇后之位本就是所有人虎視眈眈,此番若是蕭玦擺明了給她「寵愛」,後宮怕是要翻天了。
本以為蕭玦此番是良心發現,說到這裡才發現他只不過依著自己的心情給自己找樂子。
把落水一事就地化了並剝去欣妃妃位是因為看不慣欣妃接著娘家的官位目中無人,夜夜到她這裡留宿則是故意想給她找麻煩順便考驗她會不會吹枕邊風。
可她又如何能拒絕。
「.....」沈祁語將髮絲攏到耳後,微紅著臉,「那便謝陛下寵愛。」
凡事有利也有弊,蕭玦日日往她這邊跑,她干政的機會自然也要大上許多。
「不知陛下晚膳可是要到臣妾這邊用?」沈祁語一雙含情眼水波漾漾,「說起來臣妾還未曾與陛下單獨用過膳呢。」
「朕今日便不回去了。」蕭玦勾起一縷沈祁語的髮絲,語調曖昧,「趁著這個機會好好陪陪朕受了委屈的皇后。」
沈祁語笑得靦腆,「......」
冬日的夜晚黑得早,沈祁語食不知味地用過晚飯,又提著心思與蕭玦說了半天沒個主題的話,實在覺得有些睏倦了,這才拉著蕭玦的袖子,輕聲說了句困。
同床共枕而已。
要與蕭玦親近到可以干政,這隻怕是自己必須要經歷的東西。而若能拿下蕭玦的心,那更是最好的結果。
纖纖玉手繞過勁瘦的窄腰,沈祁語將臉靠在蕭玦胸前,尋了半天也沒尋見解衣的口在哪裡。
「臣妾未曾幫陛下寬過衣.....」她環著蕭玦的腰,抬頭看他臉色,「不知如何去解....」
到底什麼樣的接觸是蕭玦的極限呢?明明碰個肩膀都要擦手的人,如今被抱著,要到什麼情況下才會把她推開呢?
而正如沈祁語所想,蕭玦的忍耐已經快到極限。
後宮納妃是他前兩年因為帝位還不算穩固,無法將以往一年至少納十個妃子的規矩破掉,只能先忍著每年納十個。
但也僅此而已,他從未碰過任何女人。
本以為可以忍下來與沈祁語的接觸,但因從未有過,以至於真的到了這一環節還是有些難以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