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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04:04 作者: 煙貓與酒
「哎,我不是說真讓他追我,」陶灼煩躁地坐起來,「我是當時那個氛圍,話趕話,還有點兒鬱悶,反正就我心裡不得勁兒,問他說那你當時怎麼追的黎洋,他說我倆不一樣別放一塊兒比,我就劈了啪啦說一堆最後帶了句你連像我當時追你那樣你都不行,他就……他不就上嘴了麼!」
「不是,你提什麼黎洋啊?」安逸聽了半天,忍不住打斷他,「我不是別的意思,我沒明白,就你跟黎洋面都沒見過,你倆沒成也不是因為他,你提他幹啥?」
「我……」陶灼張嘴語塞,只覺得連抓狂都無力了,梗了半天,最後腦袋一栽又歪回床上,搓著腦袋蹬兩下腿,「啊——!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怎麼樣,別問我了,煩死我了……」
「好好,你別瘋,」安逸忙安撫他,「我知道你心裡有疙瘩,但是人總得往前看吧,他這不也後悔了麼,那你倆就成了唄?你顧忌什麼呢?」
陶灼這幾天是真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心亂如麻」。
他不知道怎麼向他哥和安逸說他到底在顧忌什麼,他總結不出來,他與厲歲寒之間的問題並不在「黎洋」身上,也不是什麼追不追的事兒,是陶灼兩年後回頭看,發現他跟厲歲寒之間,他們這兩個人本身就有問題。
但是沒人能真正對上他糾結難受的點,一而再再而三,陶灼解釋不明白,自己也覺得矯情了。
像陶臻問他到底在想什麼,安逸問他跟厲歲寒提什麼黎洋,這要是放在電影裡,他站在局外人的立場肯定也得開嘲諷,是啊都過去幾輩子了,人回頭來追你要答應就答應不答應拉倒,還扯前任,彆扭什麼呢?娘們兒唧唧的。
安逸跟他雞同鴨講地扯了一通,最後說:「其實我也不知道你倆到底合不合適,就跟你都失戀完了才跟我說你那些事兒一樣。但你想不想跟他在一塊兒你心裡肯定有數,以前畢竟都過去了,你倆在一起一開心,也就沒事兒了,我就希望你隨心一點兒,這兩年過得跟個假人似的,看著都煩人。」
理是這麼個理,但陶灼就是煩。
掛完電話,陶臻又進來沒頭沒腦地安慰他幾句,跟安逸一樣,都讓他隨心。
陶灼心想我又不是沒隨過,兩年前是真隨心了,最後給自己隨了個醒。
現在他就覺得煩躁,煩自己完全沒法徹底乾脆地拒絕厲歲寒,因為他確實抗拒不了自己的內心。偏偏這心裡又卡著根刺,也不是多疼多不能忍,就是讓他不知道該怎麼「隨」了。
我接不住他。
陶灼把陶臻攆出去,仰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愣神,愣到最後,腦子裡只有這一句話。
他在想什麼,我永遠也猜不到。
第二天傍晚,貝甜沒去畫室,陶灼課上了一半,小朋友們開始自己畫畫了,他出去問老闆,老闆「哦」一聲告訴他:「忘了跟你說了,貝甜今天請假不來了。」
「啊,行。」陶灼點點頭,轉身回教室。
不來了?
又怎麼了?
陶灼有點兒鬱悶。
那烤肉還吃不吃了?
今天上課也上得他心累,打不起精神,好不容易把一群猴崽子伺候到送走,他長泄一口氣,磨磨蹭蹭地去拿掃把打掃教室。
掃兩下瞄一眼窗台,看了得有六七遍,厲歲寒的車終於開過來,停在路邊。
正好張朵探頭進來喊他:「陶灼!還沒收完呢?走吧!」
「行,一塊兒下樓。」陶灼轉頭沖張朵咧嘴一笑:「我把垃圾裝了。」
「剛想問你今天怎麼沒精神,一下班就有勁了。」張朵靠著門框笑盈盈地等他。
陶灼把垃圾收拾好,把張朵手裡拎著的一大包也接過去,倆人跟童童老師拜拜,一塊兒下樓。
走出大樓沒幾米,路邊喇叭聲響了兩下,張朵還在說新課件做得好費勁,扭頭看見厲歲寒的車,她人都傻了,愣頭愣腦地說:「我時間重疊了?」
「你電影看多了。」陶灼被她逗樂了,看著厲歲寒的車原地踮了下腳,「那什麼,應該還是找我,你先走吧。」
「好。」張朵點點頭,看看陶灼,又看一眼路邊的厲歲寒,說句拜拜,轉身走了。
陶灼扔掉垃圾過去,厲歲寒已經從裡面給他打開了車門,他一拉開,就見副駕上擱著一捧花。
今天不是玫瑰,是一柄包裝精緻的向日葵,花盤圓圓的,活潑潑地衝著他。
陶灼戳了戳花盤,看厲歲寒,問:「貝甜呢?今天怎麼沒來上課?」
「放工作室了。」厲歲寒示意他先上車,「省得她跟著礙事,還得再把她送回去一趟。」
陶灼:「……」
你還想幹什麼!吃個飯怕什麼礙事!流氓!
「怎麼了?」厲歲寒看陶灼一臉古怪,問他。
「你姐竟然放心把孩子交給你。」陶灼拿起花坐上副駕,撥兩下花葉子。
「哦,我不疼她麼?」厲歲寒笑了,盯著後視鏡轉兩把方向盤,把車開出去。
陶灼看看一車廂七散八落的零食玩具,腦子裡突然冒出句「性感奶爸」,忍不住想笑,感覺厲歲寒看向他,又繃繃臉,下意識不想在厲歲寒跟前暴露太多情緒。
厲歲寒嘴角彎了彎,目視前方開車,問陶灼:「喜歡向日葵?一直拿著,礙事就放後邊兒。」
「又被賣花的小女孩攔下來了?」陶灼沒搭理他後半句,故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