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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04:04 作者: 煙貓與酒
一旦往自己身上套, 想像自己跟個男的墜入愛河, 這這那那的,他就渾身毛燥燥的彆扭, 感到一種隱約的罪惡。
只是這「罪惡」里又有著不好描述的「癢」。
那一陣子, 每當陶灼在夜深人靜看點兒小視頻小網頁, 厲歲寒的影子總會不知不覺冒出來,取代他正在進行的一切幻想。
陶灼發現自己對厲歲寒的記憶都是畫面式的, 視覺中心定格在印象最深刻的某一幀, 比如厲歲寒回想黎洋時懶洋洋扯起的嘴角,還有他在樓道里親吻黎洋時, 捉在黎洋後脖子上的手。
這是截然不同的兩幅畫面,前者溫柔,後者則帶有一些強勢,可只要將這兩種厲歲寒重疊在一起,就會結合出一種對陶灼而言奇妙的反應。
陶灼抬手摸摸自己的後脖子,抿了抿嘴。
他好像確實需要去談場戀愛試試了。
這念頭剛在半夜起個苗頭,考試周轟隆隆過去,暑假來臨了。
藝術院校的假期長得令人髮指,掐頭去尾都有足足兩個月。陶灼考完試東西都不用收就能回家,在以前高中班群里賤不嗖的炫耀:哈哈哈哈對啊,就放假了,太無聊啦!
-幾號聚會啊?我都有空
-九月多才開學,太晚了無語
-齊涯正考試呢吧,他得十來號才能回來,你們比他還晚吧?
……
最後,「無處可陶」被班長禁言了30分鐘。
齊涯學校放假比陶灼晚,他倆本來商量要不然陶灼放了假直接過去找他,等齊涯考完試,倆人再一塊兒回槿市。
結果臨到了真放假的時候,天熱起來了,陶灼就懶得動了。
況且現在過去的話齊涯室友還沒走,他得去住酒店,那齊涯肯定得出來陪他一塊兒,住個一星期左右,東西又得堆不老少。
他倆鐵了那麼多年了,也不是十年八年沒見過面,實在犯不上折騰這一通。
「好,你就沒良心吧陶灼,」齊涯對於陶灼的爽約表示強烈譴責,「虧我還想著大包小包給你帶吃的。」
「你學校附近的東西我吃一圈了,」陶灼無所謂,笑嘻嘻的哄他,「等你回來我請你吃,我們學校後面新開一家烤肉店,有一道『二師兄』,跟演電視似的,直接『哐——』上一整盆給你吃。」
「還『哐——』」齊涯學他的語氣,笑了半天,「朕不日迴鑾,愛妃等著接駕吧。」
「有病。」陶灼跟他一塊兒樂。
齊涯回來那天陶灼去動車站接他,天太熱了,他很貼心地買了兩杯檸檬炸彈,像捧著兩個桶,戴著棒球帽趴在出站口欄杆上接駕。
動車進站,大批人流從站里湧出來。陶灼看得眼花繚亂,也沒空掏手機,漫無目的地四處亂看。
突然脖子一緊,齊涯不知道什麼時候先找到了他,摟著他的脖子就沖他耳邊大喊:「老婆!」
「要聾啦!」陶灼「哎」一聲,抻著脖子從齊涯的胳膊里鑽出來,把飲料遞過去。
他打量著只拖一個行李箱,戴著墨鏡人模狗樣的齊涯,奇怪地問:「你是從這個口兒出來的麼?我怎麼沒看見你?我大包小包的吃的呢?」
「我一眼就能看見你。」齊涯說,「你那倆眼珠子擺在臉上純就為了好看。」
「大包小包都在這兒。」他沒接陶灼的檸檬炸彈,拍了拍箱子,直接嘴一伸就著陶灼的手嘬了一大口,「爽!」
「自己拿!」陶灼咆哮。
齊涯的父母十年如一日的忙,齊涯去外地上學以後,姥姥姥爺也去他二姨那兒住了,齊涯不愛回家,跟他那個家比,和陶灼呆在一起反倒更讓他對槿市有歸屬感。
他箱子裡真的幾乎全是給陶灼帶的吃的玩兒的,除了電腦和幾條內褲,連衣服都沒帶幾件。
「你好像那種搞小商品批發的。」陶灼坐在臥室地毯上,看齊涯一樣樣把帶回來的東西碼給他看,感動地說。
其實沒什麼新鮮的,陶灼都吃過見過,看包裝也不是專門去特產店之類的地方買的,估計就是每次出門,從哪看見了覺得自己應該喜歡吃,就順便買點兒,攢著攢著夠一箱了。
也不知道過期了沒。
陶灼很猥瑣地暗想。
但是齊涯去上大學也把他這個朋友這麼放在心上,這份在意讓他很窩心。
「還有這個。」齊涯扒拉扒拉,又翻出兩頂帽子。
那是那時候剛開始流行的漁夫帽,齊涯買了兩頂,往陶灼腦袋上扣一頂。
「這什麼色兒啊,」陶灼拿下來看一眼,有些無語,「墨綠?您可真會挑,我要換你那個藍黑的。」
「不錯。」齊涯挺滿意,重新給陶灼戴好,端詳了一會兒。
「能好看麼?眼睛都擋沒了。」陶灼往上扶了扶。
「要的就是這種只露半截小臉的效果,懂個屁」齊涯伸手勾勾他下巴,跟個痞子似的,「顯得你挺白。」
「那是我本來就白。」陶灼把他打開,去鏡子前照來照去的臭美。
收拾完東西,齊涯就攬著陶灼的肩,跟他一起戴著新帽子去吃「二師兄」。
美院附近真說上檔次的店沒幾家,左右還是學生階層消費得多,但是藝術氛圍薰陶得到位,不管賣的是什麼,一家家裝修都很像樣兒。
這家烤肉店走田園風,有小院有柵欄,地上還有一張圓圓的小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