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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01:34 作者: 明時非晚
    「她常勸朕仁政為君,是朕的少年之誼,結髮之妻,身畔最信任的人。」

    ……

    蕭鴻越將他倆之間的一些過去娓娓道來,葉嵐只是沉默地聽著。

    「……你把她說得這麼完美,難道就沒有什麼缺點嗎?」

    眼前的女子撐著下巴,打了個哈欠,支棱著精神,聽他講話。

    她的反應就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一般,並沒有意識到他說的就是她。

    蕭鴻越雖然有些失落,但嘴角卻因她睏倦的可愛模樣而忍不住上揚。

    「她在我心中自然是完美的,但如果說缺點,也是有。比如有時候脾氣沖,有時候不解風情,總是不能理解我的心意。」

    「……你脾氣更沖吧,她肯定不如你。」葉嵐毫不留情地吐槽他。

    蕭鴻越見她沒發現自己話里的心意,無奈笑道:「是。她就算生氣了,也總是很快消氣,跟我從來沒有隔夜仇,所以也算不上什麼缺點,還是我脾氣更差。」

    「你這種臭脾氣,也不知道後宮的妃嬪們怎麼受得了,當皇帝就是好啊,沒人敢惹你。」葉嵐偷瞧他一眼,似乎在觀察他的反應。

    「朕沒有後宮妃嬪。」蕭鴻越撓了撓臉,有些尷尬。

    葉嵐訝異:「真的假的?我不信。」

    「真的,我只有……一位妻子。」

    蕭鴻越望著對方驚訝的目光,把「你」字咽下去,耳朵微微泛紅,有些不好意思。

    葉嵐的表情頓時變得奇怪,清了清嗓子道:「咳,看來你……還挺痴情。」

    說完這句話,兩個人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沉默,氣氛也曖昧了幾分。

    「那個,上次你還沒回答,我……額,皇后為什麼會墜崖?」

    這個問題問出來,蕭鴻越原本微笑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如果不想說的話,就當我沒問。」

    「不……」蕭鴻越緊張地攥緊雙手,避開對方的目光,聲音遲緩道:「只要你問,只要你想知道……我都會告訴你。」

    他就像是個講述過去故事的老人一般,把所有的記憶細細收藏,再一點點倒出來,展現在葉嵐的面前。

    蕭鴻越也沒想到,這些記憶在他的腦海里如此清晰,就像是昨天發生的一樣。

    他講的過程中,一直沉浸在回憶里,身畔的人時而問幾個問題,時而一言不發。

    葉嵐的表情從始至終都是平靜的,就好像在聽別人的故事一樣。

    當然,對於失去記憶的她來說,本就是陌生的故事。蕭鴻越如此想著。

    等他講完最後一個字時,眼前的女子早已抵擋不住困意而睡去,也不知道她聽了多少。

    窗外月明星稀,只有不知名的鳥叫聲,蕭鴻越悄聲關上了門窗,轉身離去。

    聽到腳步聲消失後,葉嵐睜開了眼睛。

    她起身,低頭看向枕頭旁邊,剛剛蕭鴻越似乎把什麼東西放在了這裡。

    只見是樣兵器,一把不足小臂長的匕首,她拿起來細細打量。

    似乎是舊物,刀鞘有幾道陳舊的小劃痕,表面的金屬紋路像是因為長年累月的擦拭,磨的發亮。

    上面鑲嵌著幾顆寶石,在燭光下熠熠生輝,葉嵐握住刀柄,發現需要用些許力氣才能拔出。

    一聲短促地「嚓」,玄鐵鑄就的刀身光亮如新,她發現靠近刀柄的位置刻著墨色的字跡。

    是個「嵐」字,像是手工雕刻的,邊緣粗糙而凌亂。

    看到這個字,葉嵐的眼睛感覺被刺了一下,腦海里出現了一些模糊的記憶。

    她把匕首收回刀鞘,抬頭捂住額角輕揉,感覺神經突突直跳的疼。

    ————————————

    通宵熬夜的後果就是,葉嵐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起。

    當她光腳踩地板,頂著兩個黑眼圈,走到門口,準備開門通個風清醒清醒時,直接被人敲了下腦殼。

    「啊嗚,誰打我?」葉嵐捂住額頭,不明所以。

    「額,不,不好意思……」

    儀潛的手僵在半空,愣怔地望著她。

    他一早起來求見仇池君王,想著順路看看葉嵐,結果在前殿等了兩個時辰都沒等到人。

    「你直接去找她不就得了?」

    格爾其娜坐在王座之上,一邊翻著手中的軍報,一邊啃著水果,囫圇道:「就服你這脾氣,真能沉得住氣!我說蕭鴻越當年怎麼抱得美人歸的,你再不主動點,這次還得輸!」

    「……我,我沒有那個意思。」儀潛臉色微紅。

    「你當本王瞎的啊?你看她那眼神,恨不得把命都給她。」

    格爾其娜見他這副情竇初開的靦腆樣,嘴角抽搐:「不過,本王倒是蠻支持葉嵐把你倆都收了,反正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你這模樣給她當個男寵不是問題。本王后宮就有好幾個你這樣的,就是你們大梁人接受不了……哎?你怎麼走了?還不愛聽麼……餵……」

    儀潛受不了君王這種豪放的說話方式,起身出了前殿。

    他本就不是蕭鴻越那種性格,強取豪奪,反覆無常,很少顧及他人感受。

    再說了,他也不敢那樣做。

    儀潛按住自己的腹部,那裡的紅梅刺青,永遠提醒著他的過往。

    他不敢覬覦葉嵐,更不敢肖想與她有什麼,他能做的只有默默地保護她。

    或者,直到有一天,她願意對自己垂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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