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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01:34 作者: 明時非晚
如今朝堂上暗流涌動,派系林立,李太后一支獨大,長袖善舞的忠王遊走於各系之間,站在他身後的也不少,將軍府雖然執掌兵權,但到底不如根基深厚的李氏和白氏家族。
蕭鴻越若想登基為帝,除了拿到將軍一派的力量外,還需要文武百官的支持,不然口誅筆伐,位置難穩。
「六皇子,大丈夫不拘小節,這條路上您還需要更多的助力,可莫要為了兒女情長耽誤大事啊……」
忠王自以為一番苦口婆心地勸誡能動搖對方,但落到蕭鴻越的耳朵里卻更像是威脅。
「王爺,你既然稱呼我一聲六皇子,可知道剛剛的話,可算是僭越了。」
「本王只是說了實話。」
蕭鴻越見他冥頑不靈,便知道再商談下去也是浪費時間,便把手中的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
「今日議到這裡吧,我還有軍務在身,告辭。」
待蕭鴻越離開了得意樓,忠王嘆了口氣,對著那道開了門縫的廂房道:「月兒,你怎麼看?」
只見那廂房的門被緩緩拉開,一個氣質高潔如霜雪般的美貌女子坐於房內,縱然白紗覆面,也依然能看出其姿容清麗脫俗,一舉一動嫻靜優雅。
她正是忠王府的小女兒,太后冊封的郡主,與葉嵐曾有過一面之緣的白江月。
只見她緩緩起身,如弱柳扶風般落座蕭鴻越剛剛所坐的位置,手撫過蕭鴻越喝過的酒杯沿口,語氣篤定。
「爹爹,女兒確定是他,他就是老道所言,我的命定之人。」
「月兒,你真信那神棍說的天定姻緣?我看他不過是江湖騙子!」
忠王想起這事就惱火,當年白江月出生,就有個自稱靈磯子的神棍道士跑到白家來打秋風,打完秋風就留下對蝴蝶玉佩。
本來給塊玉佩他還挺高興的,覺得出家人知恩圖報,結果這死道士說的話能氣死人。
「貧道掐指一算,貴女有天定姻緣,鳳命在身,將來這蝴蝶玉佩能引她遇見那命定之人。」
靈磯子這麼說,當時的忠王和夫人頓時欣喜不已,然而接下來他又說了句話,氣得他差點把他打出去。
「但是,這玉佩必須隨身佩帶,細心保存,絕不能損壞遺失,不然就會大禍臨頭,紅顏薄命,命不久矣。」
靈磯子這話說得就討打,所以立刻就被暴跳如雷的忠王吹鬍子瞪眼地攆走了。
本來忠王是想把玉佩丟掉,但被當時襁褓里的女兒抓在手裡不放,又想到老道說玉佩損壞遺失會大禍臨頭,所以最後只好留了下來。
他本也是抱著一絲僥倖心理,萬一應驗了天定姻緣,鳳命在身呢?萬一女兒真能入主中宮,成為皇后呢?
然而,白江月還未成人,先帝便早早去世,唯一的二皇子繼了位,卻又是個病秧子。這種鳳命誰願意要?
白忠也不是蠢貨,怎麼可能把自己女兒嫁給一個短命鬼皇帝?所以,這玉佩的事就隨著時間遺忘了。
後來,白江月一次出門回來,說遭遇小偷摔裂了玉佩,幸好被人所救,便把玉佩作謝禮送給了對方。
忠王得知這事後,雖然提心弔膽了幾天,但見沒發生什麼大禍臨頭的事,便當是江湖騙子糊弄人的把戲,罵罵咧咧幾句後就擱置一旁不提了。
誰曾想居然冒出來一個六皇子,這就讓白忠又想起這茬。
白江月從小按照宮廷后妃的標準培養,一心想著能夠入宮,本以為沒可能了,現在聽父親提到蕭鴻越此人,便又萌生了希望。
她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兜,解開抽繩封口,把裡面的東西倒出來,一桌子的玉石殘渣。
「這,這難道是那蝴蝶玉佩?」
忠王驚訝,怎麼又回到了女兒的手上?又怎麼會碎成這個樣子?
「我費盡心思找那老道要回這玉佩,結果他說此物已經無用,說我的鳳命已不在。」
白江月捏起一塊蝴蝶翅膀的邊角碎塊,攥在手心道:「您說,這鳳命天定,又豈是一塊玉佩能左右的?我不信,便把這無用之物砸了。」
「這玉佩砸便砸了,為父也不信那老道,說什麼玉碎禍來,不也平安無事?不過……」
忠王一邊心中思慮他的謀劃,一邊瞧著女兒的臉色,試探道:「不過,剛剛的話你也聽到了,這蕭鴻越絕不是善茬。帝京遍地王孫貴胄,倒也不比他差,真的不再看看?」
白江月搖搖頭:「女兒要嫁,便要嫁給這世間最好的男子,還有什麼男兒能比得上一朝帝王?那鳳命本就應該屬於我,緣何要拱手他人?」
忠王聽白江月如此說,便放心了,「不愧是我的女兒,與為父想的一樣。你放心,我已經替你鋪好了路,只等那生米煮成熟飯……」
「父親這是什麼意思?」白江月不明白。
白忠屏退閒雜人等,將自己和太后在慈寧殿密謀的計劃,向女兒和盤托出。
「太后假借皇上的名義,將那葉家女騙去蓬萊閣,迷暈送到龍床上去,再找機會給皇上喝下那張太醫研製的藥……到時,葉隆為了遮掩家醜,只能將女兒送進後宮,蕭鴻越蒙受此等綠帽之辱,必然與葉家決裂……這就是我們的機會了。」
白江月皺眉聽完父親的一番策劃,心中略有不忍:「這對那位葉家姑娘……會不會太過分了。」
忠王聽了,嗤笑一聲:「女兒,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再說了,你有所不知,皇上與那葉家女關係不清不楚的,我把她送進了後宮,皇上說不定還會給她個皇后噹噹呢!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