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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01:05 作者: 九千野
    「流氓」顧之意拿指腹一點一點從眼角壓到眼尾, 唇角餘留未散的笑。

    簡一翰也跟著笑了,「顧之意, 分享一下,什麼事兒那麼開心?」

    顧之意眼珠子提溜一轉,定在連洲臉上。

    連洲冷眉冷目斜睨著她,冷傲中還帶著微妙的憋屈, 一種被女流氓拿去了貞操, 還申訴無門的憋屈。

    「學長,不能告訴你。」

    「為什麼?」

    她抿了抿嘴,「連洲他會哭的。」

    連洲:……

    天氣悶熱, 腳下草地在冒熱氣, 像在蒸桑拿,她的臉蛋紅彤彤, 浸濕的眼睛異常雪亮。

    傻狗,讓人移不開眼的傻狗。

    簡一翰看看連洲,又看看她,「所以,你真的對他耍流氓了?」

    顧之意下矢口否認,「我沒有!」

    就算有,那也不是故意的。

    簡一翰肅容,「上課不認真, 老師不在就鬧著玩。」

    顧之意登時收斂唇角的笑,兩手不自覺在大腿褲縫輕輕摩挲,「學長, 我不笑了。」

    「等下第一個叫你們出來表演。」

    連洲還未出聲,她就火急火燎地解釋:「學長,他沒有笑,就我……我忍不住,但是我們今天表演不了,連洲他手傷了還沒好。」

    「噢?」簡一翰看向連洲,扯嘴,「手傷到哪了?」

    連洲垂眼睫微微朝下,對著簡一翰,「手掌。」

    他個子比簡一翰略高一些,看人的眼神冷冷淡淡,總給人一種睥睨眾生,誰都不放在眼裡的感覺。

    簡一翰:「我看看。」

    連洲巋然不動,「謝謝學長關心。」

    簡一翰提嘴一笑,慢條斯理道:「我也還沒關心呢,你先不用著急謝,你手要是真受傷了,可以請假,要是來上課就好好上課,別等著老師說要考試才說手廢了。」

    連洲微頓,轉瞬一嗤,拿手摸摸鼻尖,「學長,體育老師沒有說今天要考試。」

    這個簡一翰既不是他的老師,也不是他的輔導員,不過是一個破學生會主席,官癮真不小,教訓到他頭上來了。

    旁邊的男生跟個偷吃瓜的賊似的,時不時偷瞄一兩眼,看校草和學生會主席,誰拽得過誰。

    學生會主席沒有一點實力還真上不去,連洲嘛,純屬靠臉和他爹。

    對於吃瓜群眾來說,誰贏不重要,有熱鬧看最好。

    簡一翰:「今天要給舞獅隊補充兩名隊員,等會兒每組走一輪,上一次樁。」

    顧之意有些急了,「學長,他的手真的傷了,縫針還沒拆呢。」

    連洲懶洋洋扯嘴,「就算真要考試,也不是閉卷考試,我手廢了,眼睛沒廢,在邊上學習一下舞獅隊精英們的表演,你總不至於趕我吧?」

    簡一翰嘴角噙著笑,「身殘志堅啊連洲。」

    「不敢當,我從來不請假,因為太閒了。」

    沒吵起來,吃瓜群眾有些失望,又惦記著待會兒的臨考,收拾心思各自練習了。

    起風了,燥熱的空氣被吹散了,天空不知何時變了色,一團團如濃墨的烏雲遮住了太陽。

    簡一翰狀似無意,衝著顧之意略一抬下巴,「顧之意,他手受傷,我帶著你上樁,看看你什麼水平。」

    顧之意嚇出了一個驚魂,她和連洲是上過樁,樁不高,總共也就四步,可沒拿道具她還磕磕絆絆呢,更何況要拿那麼重的獅頭。

    最要命的是,簡一翰要帶她,就必須要摸她的腰。

    她拒絕得很乾脆,一點餘地也不留,「學長,我不行,還沒有練到那一步,我們從來沒有拿道具練過,一次都沒有。」

    簡一翰沒有放過她,「沒有叫你拿道具,先看你力道怎麼樣,動作規不規範。」

    吃瓜群眾注意力又被吸引過來了。

    主席挑唯一的一個女生下手,還是一個老是找連洲打情罵俏的女生,這不是擺明了要挑釁校草麼。

    風一吹,顧之意汗濕的背涼颼颼的。

    她走了兩步,對著草地上的外套踢了一腳。

    外套翻了個面,又軟綿綿癱在草地里。

    好煩,她又不想進舞獅隊。

    簡一翰看著她這個孩子氣的動作,忍不住提著嘴角跟過去,緩聲道:「你不用緊張,沒練好也不要緊,反正都要來一輪,第一個沒有對比最輕鬆。」

    連洲抱胸貼過來了,壓著眼睫瞅顧之意,話卻是對簡一翰說的,「學長,她不是沒練好,她有病。」

    顧之意抬眼,正對他的黑眸,嘴一噘,帶著點點委屈。

    簡一翰:「她有病?什麼病?」

    連洲頭一轉,唇角一牽,一本正經說:「奧爾森營養不良症,不能碰,一碰就倒。」

    簡一翰微頓,爾後忍不住一嗤,看向顧之意。

    顧之意點頭如搗蒜,「我就是有這個病。」

    連洲下巴沖足球場外陰涼的樹下一點,「你問問體育老師,他知道。」

    顧之意:「對,他知道。」

    簡一翰看著連洲緩緩點頭,目光一轉,定在顧之意臉上,「就他能碰?」

    顧之意唇線陡然一收。

    風把汗濕的額發吹乾,順帶著臉上的油膩也吹走了。

    連洲接腔:「對,就我能碰。」

    烏壓壓的墨色壓頂,熱氣已經吹散得無影無蹤,網格欄外頭的樹在狂舞,草味兒撲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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