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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00:56 作者: 檐向西
「......」
兩人霎時間想起為何方才見他的眼神有些熟悉——這同夏橙和夏田聽二人的故事時簡直是一模一樣。
果然是一家人。
「看來我兒玄度是真的不在了。」余秉空也漸漸反應過來,眼中失落神情讓杜雪衣有些於心不忍。
「是,他被張聞京的人給溺死了。」李征鴻答道,「但我認為,他的生命應該結束於他小時候的那把火,余老,還請不要太過傷心......」
余秉空擺擺手:「想想我們余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人家,但也是世代忠良,不曾想,卻在我這一代出了個賣國求榮的弟弟。我兩個兒子,一個為了保護大將軍如今命在旦夕,一個雖被人暗害,卻讓大將軍得以重生,也算.....死得其所了。」
余秉空失去兩個兒子,卻依舊心懷天下蒼生,二人有些動容。
只見他很快將滿腔悲涼埋進心底,朝李征鴻道:「大將軍,杜門主,你們想要知道什麼,余某必定竭盡所能幫你們打聽。」
夏忠良見狀,想到自己方才的舉動,面上不禁起了幾分羞愧之意。他神情恢復嚴肅,不自然地咳了一聲,附和道:「是啊,夏家軍成日裡也不只是練兵而已,撫仙鎮的大小事也都歸我管,我敢打包票,這鎮子裡就沒有老夫打聽不出來的事,你們儘管問就是。」
李征鴻也不拐彎抹角:「此前在信中同夏將軍說的,烽火營盧賽但是用的陣法......」
「在這呢。」夏忠良將方才與余秉空研究的圖紙遞給李征鴻。
「怎麼了?」杜雪衣湊過去瞧了一眼,沒看懂。
「那日我們回憶起青溪山那夜之戰,我便覺得他們用的陣法與盧賽攻打林家寨時用的有些相似。」李征鴻一面看一面說道,「當然僅僅是給我感覺有些相似而已,並不能確定,所以就朝夏將軍要來了地圖。如今看來,雖然不一樣,但這兩個陣法都極具迷惑性,且十分善於營造壓抑詭譎的氛圍。」
杜雪衣抱著手若有所思:「單看武功的話,圍剿我們那些人的武功路數倒是不堪入眼,和盧賽盧賓也沒什麼相似之處。不過方才我想起來了,盧賓當時在校場與夏橙比武時,我確實見他的虎口處與那個幾個吹嗩吶的面具人有些相像,都有一層極厚的老繭。」
李征鴻道:「他們是一夥的應該已是毋庸置疑,青提姑娘,銀刀門這邊可有收穫?」
「那些逸州城外的山匪窩,我們去查了。雖然被搗毀得面目全非,但從中能依稀看出似乎是個龐大的組織,甚至與銀刀門一樣有自己的情報網,往中原各地傳遞消息。」青提從袖中取出一張紙,攤開來後是一個彎彎的,類似於牛角的圖案,「這是我們在他們許多據點的廢墟里,找到的標誌,或許是圖騰之類的東西。」
二人聞言,目光灼灼盯著青提。
青提卻將紙重新收起來,淡淡說道:「線索到此,就斷了。」
「......」
僅僅一個圖騰能查出的東西十分有些,不過想來也對,若真這麼容易找到,張聞京和馮憑等人也不至於這麼多年都一無所獲。
眼看又進了死胡同,李征鴻換了個思路:「聽說余玄度與林玉山的婚事,是盧賽提起的?」
余秉空道:「這婚事,原是我們三家在一起攻打南詔質子據點時,一次酒後的戲言,剛好那時我和子霖的夫人都懷孕了,但之後大家也都沒放心上。再後來,子霖戰死,我們余家自己也出了事,我們三家的關係漸漸疏遠,自然也沒人提起這事情了。」
「烽火營在我們夏家軍中,雖收編時間較短,但領頭人盧賽年紀輕輕武功高強又懂得變通,我此前對他極為信任,甚至還讓夏橙跟著他們混。現在想想,都要為自己捏一把冷汗哪。」夏忠良回憶道。
「近幾年,林家寨和余家一直鬧得很僵,老夫這人你們也知道,打打仗還行,對這種事情實在是束手無策。這不一年前,兩家的下人又在鎮子裡吵起來了。我剛處理完回到營中抱怨時,盧賽突然說道,若是兩家能聯姻就好了。我當時聽完,很快就想起當年的戲言,立刻就安排起來。」
林玉山與余玄度兩人雖一病一傻,但卻是門當戶對,他們在各自家族中不受重視,但若是聯姻,則會成為聯繫三家的紐帶,明面上對撫仙鎮的穩定都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因此眾人也都持贊成的態度。
「按照張大人和國師所言,這件事從明面上看,乃是撫仙鎮一大喜事,其實卻是叛黨故意為之。若是大婚如期進行,而後玉山的身份坐實,這個撫仙鎮都得完蛋。」李征鴻說道,「那你們可知,他們將如何確認玉山的身份?」
「玉山是南詔質子的私生女?」余秉空和夏忠良聞言,都嗤之以鼻。
「但凡有人見過子霖兄和玉山,都不會有此懷疑。」余秉空冷笑道。
「當年參加圍剿的人,應該有人知道林芝蘭曾被南詔質子擄去。」夏忠良摸著鬍子,「但僅此而已,最多是流言,沒有實證,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啊。」
「不對。」余秉空卻道,「若是林玉山身旁有個人作證的話......」
「尺素?!」杜雪衣脫口而出。
李征鴻搖搖頭:「她還不夠資格。」
「總不可能是林婆吧?」杜雪衣道。
「林婆忠心耿耿決計不是她,林家寨的人應該也不可能。但林玉山身邊還有一人,並不是寨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