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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00:56 作者: 檐向西
杜雪衣擺擺手,苦笑著打趣道:「我可不是以前那個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杜雪衣了,可吃不消大將軍這麼熱烈的擁抱。」
被她這麼插科打諢,李征鴻也笑了,但還是沒忘了正題:「林大夫究竟說什麼?」
杜雪衣被他看得有些發毛,腦中心念電轉:「不跟你說了,他說毒解了,但心口的痛處可能要有些日子慢慢恢復,放心吧不礙事的。」
李征鴻將信將疑:「那酒呢,你可從不會聽勸。」
「這有什麼?你記得之前在逸州飛景的宅子裡喝酒那次嗎?」杜雪衣面上露出痛心疾首之色,「那晚是我用這具身體第一次喝酒,結果就那麼一點,對你記得吧,那麼一丁點就醉了,真是沒用。」
「對了!」杜雪衣猛地拍了拍桌子,興致勃勃道,「那是我第一次喝醉,好像還看到你在屋頂還是月亮上射箭來著——你不是不會射箭嗎?但看你用袖箭用的也不錯啊......」
李征鴻只聽得前半句便沒心思繼續聽下去了,他湊近了杜雪衣,眼中神色不明:「你當時不是一直盯著飛景的閣樓——」
「什麼?」杜雪衣一頭霧水,隨即那晚的記憶在腦中浮現——
他當時莫名其妙來自己面前,問自己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自己稱是。
而後他又指指閣樓上的人影,問說是那人嗎。
杜雪衣當時眼中滿是李征鴻,不假思索直接說是啊。
於是連著幾天有個人一臉吃醋的模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屋中爆發出杜雪衣不絕的笑聲,她笑得直不起腰,眼淚都飈出來了。
李征鴻漲紅了臉,勸也勸不住,想捂也捂不住,索性攔腰將前仆後仰的杜雪衣抱上床,隨即用嘴直接堵住她的笑聲。
屋內熱鬧異常,外面院中喝大了的三人也不消停,方才還在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而今竟竟開始摔起東西來,屋內正要辦事的二人實在忍無可忍。
「吵死了,我去讓他們小點聲。」杜雪衣氣沖沖地從李征鴻懷中溜了出來,將解了一半的外衣穿好。
李征鴻半靠在榻上,把玩杜雪衣的頭髮:「我們明兒搬到隔壁院去吧。」
「啊?」杜雪衣不明所以。
「隔壁那宅子也是柯為和的,你幫他霽雲樓賺了這麼多錢,再給個院子你住又怎麼了?」說完,李征鴻幫杜雪衣把風衣披上。
杜雪衣也沒回他,隨手理了理長發便推開門,寒風裹著眾人的胡話撞入屋中,其時懷無正同他們繪聲繪色地講些什麼。
「你說你是被仇人追殺才出的家?」夏橙驚訝。
「誰?!!你吳大哥這就去給你做主!」
杜雪衣聞言豎起耳朵,穿過廊子的腳步不禁快了許多。說實在的,她也十分好奇。
「大家相識一場......而且這麼投緣......我就同你們說......」杜雪衣見懷無一手拿著酒罈子,一手拿著一朵花,搖搖晃晃的樣子毫無神智可言,不禁好笑。
「滅我全家、逼我出家......我的仇人,就是杜雪衣!」
好巧不巧,杜雪衣剛轉出廊子,出現在眾人視野中,就聽得懷無說出了這番驚天之語,她覺得腳底突然一滑,但瞬間就被身後的李征鴻穩穩撈起,他順手將自己的外衣披在杜雪衣身上。
杜雪衣:「???」
吳中友和夏橙也都愣住了,春夜裡一陣寒風吹過,二人的酒醒了大半,只有懷無還在原地轉圈,逕自哼起了聽不出調的兒歌,又淒涼又荒誕。
「吳少,你把懷無帶去休息吧。」李征鴻冷著臉也不看其他人。
「哦......啊?啊哦哦哦好......」吳中友迷迷糊糊地應了李征鴻的話,感覺好像發生了什麼,又好像沒發生了什麼,但還是照做,搭著懷無的肩往另一處廂坊而去。
夏橙在原地坐立難安,她打小在夏忠良的軍中混,酒量不淺,此時已是恢復清醒。
「阿橙。」杜雪衣拉著夏橙坐在廊下,指指身旁的人影,笑道,「他是李征鴻。」
「真的?!!」夏橙大喊著,一個激靈跳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
吳中友聽到了夏橙的聲音,扔了懷無又湊了回來,結果被三雙眼惡狠狠給瞪回去了。他摸著腦袋實在想不明白,明明自己才是武林盟主,卻好像是所有人中地位最低的——大概自己天生不是這塊料吧。
「你真的是大將軍?!」夏橙眨巴著大眼睛,圍著李征鴻左轉右轉,跟看寶貝似的,「哇,大將軍是這樣的。」
她這幾日有過這種猜測,但二人整日出去辦事,回來時又形影不離,夏橙沒來得及開口,而今正主認了,還是覺得震驚不已。
李征鴻被看得十分不自然。
見李征鴻的窘迫模樣,杜雪衣在一旁忍俊不禁:「不,他以前可不長這樣。」
夏橙研究了許久,終於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好奇之火熄滅,方才一事又湧上心頭,她擔憂道:「那懷無?你聽到了?」
「正想著呢。」適才杜雪衣也是莫名其妙。
她救的人數不勝數,而今銀刀門的人就基本都是她從刀尖上救下的,但她殺的人也不計其數,不過大多是奉命行事剿殺作奸犯科或是意圖謀反之人,亦或是江湖上的大奸大惡之輩。
但懷無與這兩種人看起來似乎都沒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