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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00:56 作者: 檐向西
    什麼叫半個?!!杜雪衣差點按捺不住要罵人,要不是因為自己沒力氣......不!要不是看到吳少剛給自己輸了內力,早就指著鼻子開罵了。

    「玉小姐,你可別用太大勁啊。」林大夫見杜雪衣要坐起,趕忙制止,「您現在就是個藥罐子,不對,是個毒藥罐子,比您以前的身子還更虛弱呢。」

    「虛弱?」吳中友一臉震驚地瞥了怒目圓睜的杜雪衣一眼。

    「你是不是覺得四肢都十分沉重,甚至難以動彈,吹著寒風整個人就跟要倒了一樣?」

    可惜,失了觸覺的杜雪衣對於林大夫說的這些,全部都感受不到。只在移動的時候,覺得心臟隱隱仍有些痛感而已,但和之前比起來,這點小痛簡直不值一提。

    正想著,也不知林大夫是怎麼了,猛地站起,拍了拍胸脯,信心滿滿道:「放心,過了這幾個月,林某人保准玉小姐和以前一樣活蹦亂跳的!」

    杜雪衣:「......」

    「那,會不會有什麼後患?」杜雪衣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空檔,問道。

    「我治過,他現在還很好,只是......」

    「什麼?你只治過一個?!!」吳中友激動地跳起來,他這高大的身材可不是徒有其表,杜雪衣感到整間房子好似都震了震。

    林大夫有些不好意思:「這不是重點好吧。」

    杜雪衣難得對林大夫的話深表贊同。

    「方法是理論,是最重要的。我研究了幾十年了,但要真遇上這種情況,哪有那麼容易啊?醫緣啊醫緣。」林大夫又把自己說激動了,雙眼炯炯發亮。

    這表情杜雪衣見過,和第一次見他時一模一樣,他當時正感嘆自己居然吃了毒藥沒死。

    杜雪衣剛對他有了一刻改觀,此時白眼都快翻上天了,忍不住咳了咳。

    林大夫才想起她的問題,猶豫了片刻,神情有些古怪:「你和姑爺......怎麼樣了?聽寨主說,你們退婚了?」

    「退婚?」吳中友嘴巴張得跟個瓢一樣,滿臉震驚之色。

    杜雪衣不知為何會莫名扯到這個話題,幾乎也是脫口而出:「我跟他什麼都沒有。」

    「那就好那就好。我當時聽了還痛心疾首呢,你們可是真的般配......」見杜雪衣剜了自己一眼,林大夫只得將到得嘴邊的話咽下去,復又說道,「反正只要不成親就沒事了。」

    「怎麼感覺你在故意刺激我?」吳中友聞言,一臉絕望地跌坐在椅子上。他和林泠的婚期就定在下個月,聽到成親一詞,立即又勾起了他的傷心事。

    杜雪衣噗嗤一聲,幸災樂禍地笑起來,但心頭卻是一沉。

    吳中友沒有聽出來,但她可不是傻,不能成親意味著什麼,她很清楚。

    ***

    這之後,眾人也來看了她。待到所有人離開後,杜雪衣艱難地從枕頭底下取出一封信。

    那是前幾日織錦帶來的,當時她聽織錦說余玄度的信來了,其實是他寄了兩封信,有一封正是給她的。

    杜雪衣將信攤開,娟秀的字體映入眸中。

    ——「玉山,今日京城初雪落,漫山素裹銀裝,然於石縫之中,卻窺得山花一朵。

    ——不知為何,見之,便急欲與汝說。

    ——待得春暖冰消,吾歸之時,山花開日,可願同游?

    ——玄度,元豐六年九月廿九日」

    字跡很像上一封信,但銀刀門就是在江湖上送消息的,她只掃了一眼,便看出兩封信的寫信人握筆方式完全不同,力道的著重點也不一樣,決不可能出自同一人之手。

    杜雪衣輕笑一聲。

    知她時日無多,他終究是忍不住露出了情。

    他雖然極力掩飾,但杜雪衣和他互通了這麼多年書信,又怎會察覺不到?又怎會分辨不出?

    她幾乎肯定了。

    杜雪衣緩緩將信放下,對著信上不知是誰的字悽然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對的,想必聰明的你已經想到了,狗子是個色盲,怎麼可能看到紅花,更別什麼漫山紅遍了......

    所以,在狗子眼中......那花可能是黑白灰的(好吧,這是一個冷笑話,我只說的山花。別打我(狗頭))

    其實是一刀同學是發現了狗子矯情的文人的調調啦

    一個是山花開日,與子同游。

    一個是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所以,下一章《雁字》,再下一章《山花》——寶子們可以期待一下(神秘臉)

    第64章 雁字

    彎月掛在枯枝上,投下清冷的樹影,江南的初雪來得遲,其時已是十一月初五,直到今晨才開始飄起鵝毛小雪。

    杜雪衣披著松松垮垮的裘衣,坐在窗邊的案前托著腮,盯著燈下一疊薄薄的信。

    想想也好笑,自從知道杜雪衣有驚無險後,余玄度......不!李征鴻!李征鴻信中的語調又冷了下來,惜字如金就罷了,字數還越來越少。

    他從不提京城的事,寫的都是些無關的東西。可能心中早已有底,杜雪衣總能從中看出獨屬於李征鴻的心思。

    然而,杜雪衣也不生氣,甚至有些愧疚,因為她至今連一封信都沒寄給他。

    她怕。

    院門被猛地撞開,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玉山姐,你快看我這新詩如何?」夏橙踩著雪,歡快地奔進院子。

    要不是見杜雪衣坐在窗前,夏橙估摸著就翻窗進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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