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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00:56 作者: 檐向西
不對!
那為何自己沒事?
莫非是因為自己完全沒有內力?
杜雪衣一面想著,一面矮身穿過橫跨在身前的巨大樹根,抬頭時她驀地一驚。她的斜前方另一條粗壯的樹根上居然掛著個渾身是血的人,在紅光照射下場面極為詭異——
她很快平靜下來,定睛一看,發現那個「人」有些眼熟,正是沙狼的屍體。
晦氣。
杜雪衣正欲換個方向,腳步卻一頓——他腰間似乎藏著個會反光的東西,那東西只露出一小部分,若非夜明珠的光照到,否則幾乎無法察覺。
杜雪衣隨手拾了根木棍,看著約莫是跟窗欞條子,走上前去,踮著腳將那東西捅了下來。
是塊玉牌。
杜雪衣拿著夜明珠湊近瞧了瞧,臉色忽的一沉。這是老楊柳的楊柳玉牌,上面有他獨有的烙印,平日裡老楊柳的密令便是通過此牌傳遞的。
果然自己和李征鴻的死,同沙狼脫不了干係。
杜雪衣冷哼一聲,正將玉牌收入袖中。忽的她耳朵一動,隨即往身旁一閃,堪堪避過一掌。
「錢牧?」
第60章 破梅
錢牧武功不弱,但這一掌功力不到兩成,杜雪衣還能勉強躲過,然而與此同時,他下一掌也正劈面而來。
她甩了甩右邊袖子,一枚火彈登時炸開。
醒來時,杜雪衣就發現袖箭不知在何時弄丟了,無奈之下只得扔出僅有的一枚火彈。
果不其然,只聞砰的一聲響——自己右邊的袖子也燒著了,不過錢牧也算是退了回去。
賀來的火彈,太不靠譜了!
只見錢牧眼神迷離,神情恍惚,又沖這邊而來,映月雙刀雖余玄度早就說好送給杜雪衣,但她怕目標太大,暫時寄放在余玄度那裡。
無奈之下,杜雪衣只得揮著火光熊熊的袖子,意圖在滅火的同時將錢牧逼退,但顯然結果並不如設想那般美好。眼看火苗即將竄上手腕,而錢牧卻仍咬著自己不放,她另一隻手已背在身後許久,想摸出藏在後腰的一把短匕,但就是摸不到。
在此千鈞一髮、火燒袖口之際,熟悉的刀影映著火光從天而降,嗤的一聲響,杜雪衣的衣袖應聲而斷。而後白影一閃,一聲悶響後,錢牧也癱倒在地。
「你怎麼來的?」杜雪衣欣喜不已,沒過腦子就一通亂問,問出來才覺得自己蠢到家了——明晃晃的夜明珠加上一聲火彈,不被人發現才怪。
趁余玄度還未出言,杜雪衣趕緊截住話頭,找補道,「錢牧這是中了瘴氣?還是其實他本就不想幫我們?」
余玄度掛在腰間的青珠子輕輕搖晃,青光與紅光交相輝映。他收刀入鞘,似笑非笑地盯著杜雪衣,眼神最終停留在她的袖子上,終是忍不住說道:「很好,兩邊一樣了。」
杜雪衣作勢要揍他,卻見他臉色陡變,上前一步直接握住了她抬起的右手,沉聲道:「你的手!」
杜雪衣一臉驚詫,不明就裡地順著他的視線瞄去。
手還在。
不過就是有些紅,至於......等等!
余玄度纏著紗布的手已將她斷得齊整的袖子撩起,她才發現,雖沒被燒到,但還是燙出了幾個大水泡。看這顏色,杜雪衣突然有些慶幸失了觸覺。
「多大點事,學做飯的時候燙習慣了。」杜雪衣訕訕地說著,正想默默抽回手。
「別動!」余玄度握住不放,眼底已有怒意,但見杜雪衣眨巴著大眼睛,終是無奈嘆了口氣。
余玄度取出金創藥,另一手將杜雪衣的手翻過來,慢慢將藥倒上去。他上藥的動作簡直可用謹小慎微來形容,同廚師撒鹽一樣,生怕下多了。
「痛嗎?」他關切問道。
好像應該痛一下。
杜雪衣略一思忖,當即裝模作樣地露出猙獰的表情,外加發出幾聲嘶嘶的聲響。
余玄度似是沒看出她誇張又做作的表演,還想著要幫她轉移注意力:「他年少時,錢老殺光了他的家人,但發現他的根骨還不錯,就收為弟子。這麼多年他假裝不知道,但一直都在找機會尋仇,這次便是他主動來找我們的。」
杜雪衣反應了好一會才知道他說的是錢牧,沒想到這人還真聽進去了。
「那你不受這瘴氣所擾?」杜雪衣問道。
余玄度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似是想轉移話題。
杜雪衣好奇追問:「你不是有內力?怎麼做到的?」
余玄度見這話題不可避免,只得輕嘆一聲:「我聞不到任何氣味,自然也無礙。」
杜雪衣一臉震驚,旋即又恍然大悟:「所以當時在萬蒼山的地道中,我們所有人都快被熏死了,只有你一個人泰然自若。」
余玄度不置可否。
合著是沒嗅覺啊,杜雪衣當時還覺得這人若不是耐力或者休養極好,便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奇特嗜好,沒想到竟是......
等等!沒有嗅覺,而且沒有色覺,還夜盲。
這人的五感,怎麼和自己一樣殘缺不全的。
杜雪衣眯了眯眼打量眼前人,很久前就埋藏於心的懷疑再一次翻湧起來。
眼中驀然寒光一閃,只見余玄度驟然暴起,頃刻間已完成抽刀、擋劍、砸暈、收刀一整套動作,待到他又跟沒事人一樣坐到杜雪衣身旁時,那中瘴氣之人這才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