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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00:56 作者: 檐向西
前幾日賀喜臨危受命,被賀來抓著沒日沒夜練習密語傳音的同時,還被強行灌輸了許多新功法以備不時之需,其中就包含這套逆行功法的要訣。杜雪衣將逆行功法簡化,又融合賀喜的體質創了這套入門要訣。這麼大費周章的主要原因,是逆行功法還有個好處,便是在遇到強大壓迫氣息時能免受其擾,用得高明時還將其能將其借為己用。當然入門要訣遠無這種效果。
賀喜臨時抱佛腳,囫圇吞棗地學了一通,幸而在關鍵時候沒掉鏈子。
正當賀喜調勻內息,正欲密語傳音時,不知何處傳來叮的一聲脆響,似是指甲輕彈瓷片,又如鐸鈴隨風清響。頃刻之間,宛若銀瓶乍破,宜人清風立時以摧枯拉朽之勢衝破籠罩全場的威壓氣浪,錢老之威一擊即潰,在場眾人如釋重負,花草樹木也重歸生機。
錢老難以置信地打量四周,卻未有任何收穫,尋不得擊敗自己的高人,不知對方底細的他也不敢再輕舉妄動。而其他人經此一變,紛紛不敢再發聲,整個比武場中萬籟俱寂,只聞吳中友和錢斌打鬥之聲。
「用你爹的劍法!你最熟的劍法!」吳中友的耳中傳來賀喜聲嘶力竭的叫喊聲。
錢斌原本因錢老的高調相助而占據上風,如今自己師傅功法被破,知道定是有更厲害的高手藏在暗處,他一驚之下,不免分了神。而另一邊,吳中友用回練了二十年的本門劍法,更是回歸到了頂峰狀態,劍光有如火樹銀花一般罩住錢斌雙掌,失了先手的錢斌頃刻間被逼得節節敗退。
看著台上愈戰愈勇的吳中友步步緊逼,杜雪衣卻連連搖頭:「不夠,還不夠。」
錢斌豈是等閒之輩,吃了點苦頭後立即回過神來,他穩住下盤推出左掌,正當吳中友身形避開時右掌忽的一翻,裹挾著強大掌風往斜里一探,須臾之間轉了進攻方向直朝吳中友的心房處推去。
千鈞一髮之際,吳中友手中長劍卻猶如提前預知到了一般,青鋒驀然轉向,比錢斌速度還快,他腳踏由那劍法演變而來的奇幻身法,同時銜接上行雲流水的劍勢,直取對手命門。
錢斌算差一步棋差一著,電光火石之間,寶劍寒光已落在其項頸處,而他的雙掌又一次失了準頭。
「吳中友,勝——」賀來一直聽不出情緒的喊聲,這次也卻是帶著難以掩飾的喜悅。
整個比武場上,一陣排山倒海的叫好聲傳來,眾人紛紛對這位紈絝肅然起敬。
暗室中的杜雪衣長舒了一口氣,全身都靠在牆上,賀喜也癱坐在地,似是虛脫了一般,二人相視而笑。
「玉山姐,你不會是門主轉世吧。」賀喜嘴唇發白,還心有餘悸,「不,門主可能還沒有你這麼厲害!」
杜雪衣並不答話,只是虛弱地朝他笑笑,實在太累了。
「接下來進行下一場比試,玄衫劍派顏慧對撫仙鎮余家余玄度——」賀來的喊聲又變回開始時的波瀾不驚。
杜雪衣:「......」
這約莫是車輪戰了,簡直比自己上場還累。杜雪衣嘆了口氣,強撐著站直了身。
「玉山姐,玄度哥有勝算嗎?」賀喜一手撐牆,艱難爬起。
「絕不可能,玄度跟顏慧就不是一個檔次的。」杜雪衣自己也算是同玄衫打過不少交道的,玄衫劍派中的精英,除卻消失多年的影姑從未見識過外,如今的宗主顏智敏和即將上場的新一輩翹楚顏慧都是她的手下敗將。
即便如此,她尚且找不出玄衫劍法的破綻,應該說是劍法步法身法融為一體的劍法。她之所以能打敗玄衫,全靠自己鋪天蓋地地進攻,絲毫不給他們施展獨門劍法的機會。畢竟玄衫劍派能和杜雪衣手上雙刀並列,定然也不是等閒之輩。
「除非他對玄衫劍派無懈可擊的步法了如指掌......但只憑他,就算知道了也不行。」杜雪衣看著從容走上比武場,一臉無所畏懼的少年冷笑道,「剛他跟白練打,要不是人家故意放水,現在估計小命都不保了。」
「哈?剛才是?」賀喜睜大了眼睛。
杜雪衣右手揉了揉太陽穴,嘆了口氣:「所以還是休息會吧,他贏不了的。讓我好好想想吳少跟玄衫打,怎麼才能贏。」
「那杜門主的映月雙刀,不就落到玄衫的手中了?」賀喜滿臉失落,「這樣『玄衫劍派,雪衣銀刀』不就在全都在玄衫那了。」
「沒辦法。」杜雪衣聳聳肩,苦笑道,「但是映月雙刀只是一把刀而已,不能代表杜雪衣,更不能代表什麼江湖地位。」
她縱使心有萬千不甘,卻也實在想不出織錦能怎麼逆天改命,將武林盟主和映月雙刀俱收囊中。她本推測織錦會安排一個天降的後起之秀,或者起碼是個小有名氣的高手拖住顏慧,而今看來根本不可能。
就憑余玄度?笑話。
場上刀劍相擊之聲已起,杜雪衣嘴上說不管,眼神卻沒離開過余玄度。
一身黑袍的顏慧手中劍法一如既往地優雅,步法也一如平時眼花繚亂,但進退有道、首尾相接,不知是融合了許多奇門遁甲還是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杜雪衣不懂、也不屑於懂的東西。
「玄衫劍派的姿勢好漂亮,使起來跟跳舞一樣。」賀喜忍不住夸道。
「玄衫走的就是這個路子,他們勝在劍法步法合一,這一套招式看似紛繁蕪雜,實際上遵循某個定式,看似花里胡哨的動作其實沒有一個浪費,環環相扣首尾相繼,就等著你入坑呢。」杜雪衣叉著手娓娓道來,「但這也是他們致命的弱點。若是被中途打斷,或是找出破綻,則一擊即潰。這就是戰勝玄衫的兩個思路,當年杜雪衣就是走的第一條道,因為她也找不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