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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00:56 作者: 檐向西
「我好像見過你?」杜雪衣走到林未期所擒的其中一人身前,疑惑道。
「玉小姐當然見過,這兩人正是余秉時的兩個兒子余清和余朗。」林知了從旁跳出搶答道,又指了指杜雪衣身前的那位,「那日正是他替姑爺接親的啊!」
杜雪衣:「......」
「玉山,你勸勸?」林未期也注意到了已陷入瘋狂的余飛景,冷冷道,「他爹,沒了。」
「好。」杜雪衣早已猜出個七八成,如今被證實,心中掠過一絲悲憫。
她跨入院中,透過熊熊火焰,望著正跪在假山之上的如同鬼魅般的余飛景,他眸中映著滿院的烈火,眼淚不斷往從眼眶處掉下,嘴角卻時不時上揚,不知在喃喃自語些什麼。
面色憔悴的青提見杜雪衣走來,宛如見著救星一般,握著她的手道:「玉山小姐您勸勸他,他聽您的。」
「不聽也得聽,這小子真胡鬧。」杜雪衣拍拍青提的手示意她放心,轉身便氣勢洶洶提起裙擺上了假山。
「飛景。」杜雪衣已到了余飛景身後,嚴肅道。
「飛景。」過了片刻,余飛景仍毫無反應。杜雪衣嘆了口氣上前一步,語氣卻更冷了,「你爹已經死了。」
「飛景,你爹已經死了!」杜雪衣終是忍無可忍,上前將余飛景拉起,扯起他的衣領喝道,「聽到了沒!但是余家還要你來......」
「滾!」杜雪衣話未講完,忽覺身形驀地往後仰去。這才發現,余飛景方才歇斯底里的叫喊同時,雙手也胡亂地將杜雪衣一推。
杜雪衣也未料到這人竟是神志盡失,眼看將摔下假山下的火海,忽的一隻熟悉的手將她拉起。
「余飛景!」余玄度不知何時已來至院中,還上了假山。只見他將杜雪衣拉到身後,怒不可遏地朝披頭散髮的余飛景臉上呼了個巴掌,罵道,「你自己發瘋就算了,關玉山什麼事!」
這人剛才是扇了他弟弟一巴掌?杜雪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知是這巴掌的作用還是出於對杜雪衣的愧疚,余飛景好似找回了自己的魂,一臉茫然地朝正從余玄度身後面露不解之色的杜雪衣道,「玉山,對不起,我......」
「沒事。」方才驚險一幕杜雪衣似乎毫不在意,柔聲道,「醒了就好。」
聽罷余飛景眼中垂著淚三兩步上前,往余玄度身上一撲。有了在水閣外的慘痛教訓,余玄度這次站得倒是挺穩,不至於被撲倒。
方才猝不及防被余飛景拉到水裡,莫名被戴上鐵鏈,以至於又差點被淹死,余玄度至今還心有餘悸。
「哥!」只見余飛景喊得肝膽俱裂,抱著余飛景大哭起來,宛若小孩一般,積壓了近十年的情緒,在此刻終於毫無保留地宣洩出來。
余玄度:「......」
三人就這般在假山上站了良久,院中除了火苗蔓延的噼啪之聲、物件點燃後的倒塌之聲、還有餘飛景驚天動地的哭聲。其時正是日落時分,院中熊熊火光順著屋檐攀上天空,將蒼穹和雲朵燒得通紅。
不知過了多久,似是又有人進了院子。
「阿景!」蒼涼沙啞的聲音於假山之下傳來。
余飛景猛地抬頭,頃刻瘋了似的從余玄度身上跳下。
順著余飛景的目光,杜雪衣見發聲那人身形佝僂消瘦,滿身髒污蓬頭垢面,手腕腳腕皆有深深的血印。
待得那人抬頭,杜雪衣心中一驚。
此人眉眼竟同餘秉時一模一樣。
第28章 遠行
踏出後院門,夏忠良、百曉生加上本來就在的林未期皆已等候多時。
「你們怎麼都在?」杜雪衣驚訝道。
「銀刀門嚴不知見過余舵主。」百曉生已換上一身方便的短打,但儒氣未減,朝攙著余秉空踏出院門的余飛景抱了抱拳,「余舵主當真神機妙算,提前將暗道地圖交給夏老將軍,這才讓余秉空前輩化險為夷。」
「地圖?交給夏將軍?」余飛景已恢復往日的淡定之色,轉頭望向滿腹狐疑的余玄度。
「玉山。」余玄度從懷中取出杜雪衣借花獻佛送給他的夜明珠,低聲問道,「這夜明珠,是什麼顏色?」
「青色啊,怎麼?」杜雪衣一頭霧水。
「這不是和你的是一對嗎?一對不應該是......一樣的?」余玄度面色有些古怪,聲音越說越小。
杜雪衣:「......」
好傢夥,原來這小子不僅晚上看不清路,還分辨不出顏色。
「呀!」百曉生適時打斷,挽回了余玄度的面子。只見他湊近打量著余玄度掌中的夜明珠,旋即驚嘆道,「這不是幾年前轟動劍南的蛇紋雙明珠嗎?那可是古秦國隨侯墓里的寶貝,據說這兩顆珠子一青一紅,發現之時就掛在墓室上方,墓中宛如白日。後被逸州的薛員外所得,當時他還宴請了許多人前去觀賞呢。後來薛員外一家被抄,這兩顆便不知所蹤,竟是被余玄度公子和林小姐所得。」
「嚴兄果然博學多識。」余飛景嘆道。
眾人這才將所有的事情捋了一遍:
原來余飛景本計劃將證據交於夏忠良,一方面是想取得他的信任,另一方面是想讓他通過關係將余秉時造反一事先傳到余家族人耳中,同時緊盯余府外部,以防有人城外傳消息。而本欲將地圖交給林未期,則是想讓其通過暗道潛入余府,伺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