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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2:00:56 作者: 檐向西
杜雪衣暗道不妙,之前好歹只是杜雪衣的名聲被毀了,如今見這人此番做派,估計離林玉山和余玄度「身敗名裂」的故事傳開也不遠了。
見余玄度眼神起了怒意,百曉生才急忙解釋道:「說笑的,余公子的玉佩還在嚴某這呢。」
說罷,他攤開手心。
杜雪衣身形一僵,那正是逃婚那晚救了余玄度之後,從他懷中掉出來的玉佩,自己也正是從這枚玉佩才認出他的身份來。
「我搶的那匹馬是你的?」余玄度皺了皺眉。
杜雪衣這才想起,其中一個面熟者正是那日余玄度「偷」馬時在後追逐之人,而那人身旁另一副熟面孔,也正是那日在莽河邊大為宣傳曉生茶樓新話本的買家——合著都是百曉生的人。
「余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您和林姑娘當時在聽書時,我便察覺到二人氣質不凡。而後管家說我的寶馬桃夭被人搶了,那人扔下一塊玉佩便跑了,追都追不回來。」百曉生一講起來便眉飛色舞,忍不住搖頭晃腦起來,「那馬雖是寶馬,但性子卻是極烈,竟有人能將他偷走,我便猜想此人定非俗人。待到我拿到這塊玉佩,一瞧,好傢夥!這不是余府余玄度余公子嗎?那就解釋的通了。余公子要馬我怎麼能要錢呢,送上門還來不及呢,這不就送上門來了。」
杜雪衣抱著手,似笑非笑得看著臉色鐵青的余玄度,看來當時這馬不是偷的,而是「買」的,拿刻有自己名字的玉佩換馬,也不知道這傻小子怎麼想的。
「這麼說你不叫百曉生?」余玄度被杜雪衣看得有些發毛,不自在地轉移話題。
「行走江湖,誰還沒有個藝名啊?」百曉生哈哈一笑,從懷中掏出他在茶樓里說書時的摺扇,啪的一聲打開,上面赫然寫著洋洋灑灑「百曉生」三個大字。
余玄度、杜雪衣:「......」
「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到嚴某的茶館中再詳談吧。」百曉生道。
二人這才記起,曉生茶館剛好在城南,也恰好在莽河邊。
「所以你是銀刀門的人?」進了茶館,杜雪衣亂七八糟的思緒也終於整理得差不多了,「飛景讓你們來的?」
「飛景是誰?不是余舵主讓我們在此救人的嗎?」百曉生一臉詫異,繼而目光炯炯,他似乎對於未知事物都有著極強的求知慾。
「你連余舵主都不知道是誰,怎麼知道他讓你們救人的?」杜雪衣不可置信。
三人進了百曉生的書房,百曉生將門關緊之後,才講起他的遭遇。
原來這百曉生原名嚴不知,早年是秀才出身,而後棄文從武加入銀刀門,之前一直在逸州分舵做事,直到兩年前逸州分舵被馮憑所滅,這才帶著之前的弟兄逃到撫仙鎮,並經營了此間「曉生茶館」。
這兩年他們一直在集結劍南地區的銀刀門餘部,但談何容易。直到幾日前林家寨出事,逸州城又出現了銀刀門標記,他派人前往探尋,這才知道逸州分舵已在舊址重新建立,正欲拜訪,卻不料今早在茶樓門口見到了標記,讓其城南莽河邊救人。
「看來飛景早就瞞著我們安排好了。」杜雪衣沉聲道。
「如今嚴某人才知道銀刀門竟是余府的余飛景公子,而且余府竟如此不堪,如今甚至還有謀反之意。為了正義,也為了這太平,銀刀門職責在此,此事嚴某人不得不管!」百曉生難得斂了嬉皮笑臉,正色道,「我同你們上林家寨,同林寨主商討此事,一定竭盡所能救出余公子和余秉空前輩,誅滅余家叛黨!」
***
三人一同上路,雖百曉生的茶樓里仍有幾匹好馬,奈何都不如那名喚「桃夭」的駿馬,加上百曉生馬術不及二人,一路上所費時間較之前多了許多。不過好在百曉生這一路滔滔不絕,從劍南的風土民情講到逸州銀刀門舊事,倒也不至於無趣。
「嚴大哥,你見過你們杜門主嗎?」杜雪衣忍了一路,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眾所周知,你們銀刀門門主用的是雙刀,而非你說的單刀,你不會不知道吧?」
「當年隨老舵主去淮州遠遠見過一面,自然是知道她用的是雙刀。只不過說書和真實之事,總要有所不同嘛。說得太真實,這不就等於暴露了咱門主,到時她走到哪不都成了活靶子了?」百曉生說完,又重重的嘆了口氣,「可惜......」
此人雖油嘴滑舌,說的倒也並非毫無道理,但杜雪衣心中仍是不快,暗道:你們杜門主都快被你詆毀得身敗名裂了。
一路正聽得饒有興致的余玄度聞得二人對話,挑了挑眉:「玉山又是如何知曉?」
這人著實是一如既往地愛哪壺不開提哪壺,杜雪衣隨口找了個理由搪塞:「寨子裡有人以前目睹過杜門主的芳容,我就聽了一耳朵。」
***
三人進林家寨時,已是夜半時分,林家寨中卻是燈火通明。
余玄度將余飛景交給他的信筒交給林未期,並按余飛景的叮囑,告知其需確保在無外人的情況下查看。林未期頷首同意,入了內室良久後方才走出,神色凝重朝林知了道:「知了,速去召集各處兄弟前來議事。」
待得林知了離去,林未期又朝百曉生作了一揖:「嚴兄,此事還需您和銀刀門的鼎力相助。」
杜雪衣從未見過山頂的小山閣這麼熱鬧,余玄度、百曉生均在議事之列,她也毫無意外地被趕了出來。